杨业明推着苏丽华,将她送到ct室,孟淮北联系了医院和大夫,为苏丽华进行详细检查。
杨舒拿着之前的图,交到医生手中,医生看了一下,又将最新的扫描拿出来进行分析,孟淮北在一旁嘱咐:“怎么样?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年轻的医生指着图说:“你看,脑干部分,还有这里,都有梗塞现象,在这种情况下,你妈妈意识还如此清醒,已经十分罕见了,之前的诊断没有错,她最多只能活一年!”
杨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再次听到医生下论断,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孟淮北搂住杨舒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杨舒无助地问:“我该怎么办?”
孟淮北轻轻拍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杨舒抱住他的腰:“我妈的身体一直很好,我没有想到她会生这种病,她才52岁……”
孟淮北叹气:“咱们只能尽量满足她的期望了,她有什么心愿吗?咱们帮她完成!”
杨舒更加难受,一手拭泪一边嘟囔:“我妈似乎总在替我和我爸操心,从来不关注自己……哦,我想起来了,我妈一直后悔,说当初结婚的时候连个婚纱照都没有……可我妈现在这样,还能拍了吗?”
孟淮北拉住她的手:“能,当然能,一会咱们就带他们去!”
杨业明听到这个提议,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彷徨,苏丽华连连摇头,杨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妈,你肯定是怕自己现在拍出来不好看,可是,您想想,谁坐轮椅拍过婚纱照啊,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就别推辞了!”
孟淮北也说:“可不是,苏阿姨就算坐轮椅,也还是很漂亮,肯定能拍好!”
杨业明自知苏丽华是喜欢这个提议的,换上笑脸:“你啊,反对也没有用,我们非要带你去,至于你是要笑着拍还是生气着拍,那就看你的意思了。”
大家转战婚纱店。店员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来没经验,二来档期也需要安排。杨舒私下里跟店员说:“我妈都这样了,你们就破了例,帮我妈拍一套吧!”壹趣妏敩
店员想了想:“好吧,不过服装可能不太全,你帮阿姨挑三套吧,我安排化妆师给阿姨化妆。”
苏丽华被推到大镜子前,擦粉底、打腮红,杨业明也被拉进试衣间换上笔挺的西服。杨舒站在妈妈身后,笑说:“妈,你真漂亮!”
孟淮北附和:“是啊,我原本以为杨舒就挺不错了,跟您一比,她就差远了!”
苏丽华笑着,化好妆,又去换衣服,给苏丽华换衣服是一个很巨大的工程,杨舒不好麻烦孟淮北,只好跟店员两个人费劲力气,才让妈妈穿上那件白色的婚纱。
低胸收腰的设计,裙摆点缀着蕾丝,杨舒搂住妈妈的脖子,将脸贴在妈妈的脸上:“妈,你快乐吗?”
苏丽华点头。杨舒笑着,将妈妈推出来,大老远,就看到摄影棚里爸爸站得笔挺,西装白手套,款款地等着自己的新娘。
苏丽华进入摄影棚,杨业明莫名地激动起来,眼角也跟着湿润了,他从杨舒手里接过轮椅,推着苏丽华到镜头前,摄影师很体贴,教他们摆姿势……杨舒就站在一旁看着,看得热泪盈眶。
照到最后,杨业明朝杨舒挥挥手:“来,咱们照张全家福!”
杨舒忙走过去,靠在爸爸妈妈中间,对着镜头甜甜地笑。拍完了,苏丽华又看向孟淮北,杨业明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着示意孟淮北也过来,杨舒有些别扭:“他跟着照什么劲啊?”
杨业明笑:“小孟这孩子不错,又帮了咱们不少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听我的,趁早把他哄进咱们家!”
杨舒更加不好意思,尴尬得直跺脚:“那也是将来的事,现在他不能跟咱们一起照!”
杨业明笑得开朗:“怎么不能?小孟啊,快过来!”
孟淮北几个大踏步走过来,靠在杨舒身边,一手揽着杨舒的腰,一手放在苏丽华的肩膀上,对着镜头裂开大嘴就笑。杨舒推他:“你瞎得意什么啊?”
孟淮北瞅着镜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还真不喜欢照相,今天能跟你照,你就偷着乐吧!”
摄影师提醒他们:“来,看镜头,微笑!”
杨舒撅着嘴,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忙了一天,孟淮北将杨家三口人送回家,杨舒由衷地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孟淮北打趣:“要谢的话,总得给点实际的吧?”
杨舒娇嗔地瞪他,扭捏了好半天,才踮起脚尖,缓缓靠过去。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吻,杨舒简直觉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她搂住孟淮北的脖子,微微闭着眼睛,享受唇齿厮磨,孟淮北点她的鼻子:“孺子可教,这次总算知道闭眼睛了!”
杨舒囧得厉害,飞也似的逃跑了。逃上楼,依然觉得心砰砰砰地跳。杨业明见她回来,笑说:“小孟这孩子不错!”
杨舒嘟囔:“这才几面啊,你就觉得他不错!”
杨业明倚老卖老:“我的眼光准没错……杨舒,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杨舒这才走过去,靠着爸爸坐下。杨业明犹豫了一下,才说:“过去,我一直支持你,可经过这次事故,我觉得你实在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你妈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你再出什么事……”
杨舒整个人都凝重起来,她拉住爸爸的手:“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在妈生病的时候,我也有过放弃的念头,可正是因为这次事故改变了我的看法。空姐并不是绣花枕头,她有她的光荣和价值,爸,您知道吗?
“当机上所有乘客都惊慌失措的时候,是我微笑着安抚他们,告诉他们一切都会没事……就算最后未能幸免于难,在最后那个关头,我也在尽量让他们没有遗憾……爸,我也害怕,可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杨业明拍拍杨舒的手:“你说的没错,可你就不能替爸爸考虑考虑吗?”
杨舒蹲下来,将脸靠在爸爸的腿上:“爸,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也没有一份工作是没有危险的,就像妈妈会生病,就像走在路上也有可能发生车祸一样,咱们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享受生活,对不对?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短暂,我只想做些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爸,我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
杨业明长叹了口气:“哎,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拦你了,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知道吗?”
杨舒慎重地点点头。她再一次坚定信念,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一次,她相信自己会走得更好!
飞机降落后,韩凌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她怕爸妈会为她担心,可这次她吓得不轻,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做恶梦,梦到飞机失事,在跑道上爆炸,泛起冲天的火光……她吓得一身汗,尖叫着醒过来。
环顾四周,总觉得连房间都跟着变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简陋,家具也很少,韩凌也曾计划要搬一个稍微宽敞的房子,可眼下她还有助学贷款要还,只好暂时蜗居在这里。
她看了看床头柜的闹钟,凌晨两点,这个时间程小欧一定在睡觉,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拨过去。程小欧接得很快,周围一片凌乱,音乐的声音,跳舞的声音,韩凌问:“你在哪里?”
程小欧扯着嗓子回答:“我在迪厅,你这么晚还没睡?你不是每天十点就上床吗?今天是怎么了?”
韩凌多少有些不高兴:“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玩?还在迪厅,是不是又勾搭小女生呢?你老实给我交待!”
程小欧无奈了:“当然不是,来迪厅是为了放松,为了消磨时间,你怎么老跟勾搭小女生扯上关系?”
韩凌就是无法接受程小欧的作息时间和业余消遣:“你就不能去些健康的地方吗?”
程小欧乐了:“啥叫健康的地方啊?我觉得你家挺健康的,你不是不让我去吗?”
韩凌闹心了:“你说你每天都想些什么啊,一脑子糟粕,你就没有理想吗?就不能认认真真做点事吗?我发现你做什么都好像心不在焉,跟玩似的。”
程小欧摸摸鼻子,连忙转换话题:“你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韩凌“切”了一声:“我做恶梦了,想跟你说说话!”
程小欧立马来了精神:“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韩凌环顾自己的小窝,心想人家身娇肉贵的,哪能来这种地方呢?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她一口回绝:“那就不劳烦您大驾了,你还是继续乐和吧,省的人家小妹妹等急了,跟你撒泼!”
程小欧耻笑了一声:“恩,那我挂了,来,亲一个!”
韩凌对着话筒有些不好意思:“才不要!”
程小欧乐了:“那我亲你!”
耳边立刻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韩凌挂断电话,心里总觉得不安,她担心得没有错,程小欧让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爱情是一码事,两个人相处又是一码事。她靠着床头,侧头去看窗外的月光,心里一片怅然。
第二天去公司,程小欧这个玩到很晚的人,反倒比她显得更精神,一脸神清气爽,程小欧趁别人不注意,拉住韩凌的手:“今晚我有个聚会,你跟我去吧,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韩凌挂着两条大眼袋:“啊,那我得捣扯捣扯,免得给你丢脸!”
程小欧痞痞地笑:“不用了,你怎么穿都好看!”
韩凌忍不住乐,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过一会又开始惴惴不安:“你那些朋友是不是都特别能玩啊?我这种柴火妞真的不会让你丢脸吗?”
程小欧捧住她的脸:“你还真会担心,只要我喜欢就行了,管别人怎么看呢?”
韩凌依然心事重重。到了晚上,韩凌还是特别去买了一件相对精致些的衣服,穿了去赴约。
还是约在酒吧,程小欧笑微微地出来接她,挽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包间。包间里一屋子人吵吵闹闹的,看到韩凌进来,几个男孩子起哄:“小欧,这不是上次你泡的妞吗?想不到你还真得手了?”
程小欧搂住韩凌的肩膀:“那是啊,我是谁啊?东方不败!”
韩凌多少有些不乐意,她侧头挤兑他:“东方不败?就是不男不女的那个?我的天啊,你离我远一点,你个变态!”
大家笑成一团:“小欧,你这个女朋友可真特别啊!”
程小欧不觉得丢面子,反而有些得意,宝贝似地搂住韩凌:“那当然了,你们就嫉妒去吧!”sxynkj.ċöm
韩凌感受得到程小欧对她的关注和在乎,心里多少有些落地。和程小欧坐到大家中间,一屋子人开始划拳喝酒,喝到一半,有个男孩子举着酒杯过来:“嫂子,这一杯你得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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