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近来过得可好?”在苌离鬼使神差般地问了出这一句之后,李稷不仅把她抱更紧,还略带委屈地嘟囔道:“不好,某些人乐不思蜀也就罢了。出去这么久才写了一封信回来,而且还是来要钱的,当真是过分。”sxynkj.ċöm
半晌之后,苌离才意识到这是李稷在跟她撒娇,此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那个……我……我不是给……你把上党的兵权夺了吗?”
李稷一脸哀怨地看着苌离道:“你那是给圣人的,不是给我的。”
苌离仅存的耐心就这样被李稷耗没了,“要不然您直接退位,这兵权就真跟您没关系了。”
“没意思。”李稷了然无趣地道。
“您既然抱过了,能让臣起来了吗?”
“不能,我没抱够呢。”李稷又拿出那副无赖地架势。
苌离强压着火气道:“若您打算这个样子召见朝臣,那您还是换个人抱吧,臣可不陪着您挨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见朝臣的的话就能这样抱着你喽?”
“要不您还是挑个死法吧。”苌离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李稷竟然笑得愈发灿烂,“你知道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
意识到李稷要说什么之后,苌离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李稷知道该适可而止了,虽然意犹未尽还是放开了苌离。
从李稷怀中出来时候,苌离忍不住骂了一句,“登徒子!”
虽然李稷的主意力已经回到了面前的奏折上,但他口中说的是,“好色而不择美丑者才是登徒子,我明明是与神女共赴巫山的襄王。”(《神女赋》里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高唐赋》里是神女与襄王共赴巫山。)
在耍混一事上果然没人能赢得了李稷,苌离只能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专心看奏折。
一众朝臣们进入紫宸殿之后看到的是圣人在御座之上批阅奏折,苌离面前那一堆奏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有人出面问道:“不知陛下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李稷道:“朕前些日子没批复的折子都在这了,如今人回来了,咱们当面说说此事。”
“陛下,这些虽不是密折,可让苌佥事就这么翻阅是不是有些欠妥了?”
“这些折子里面写了些什么,你们都有数。”李稷道:“可就是对簿公堂也得让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罪名吧?是你们很闲,还是朕很闲,把这些折子上的内容转述给苌佥事?”www.sxynkj.ċöm
反正人还没到齐,早到的这几人再辩不出个一二三,眼下就只得等在紫宸殿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发觉了异样,苌离全程专心致志地翻阅着那些奏折,但她看折子的速度也太快了。
在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后,苌离仍是看着奏折,口中却道:“折子委实有些多,烦请几位相爷,还有诸位大人再多等等,下官尽快。”
沈燕婉的父亲沈桢出言安慰道:“不急,苌佥事慢慢看。”
“多谢沈相体恤。”
御史大夫范纯礼道:“苌佥事啊,你当真看清楚了吗?”
说实话,苌离的确没有看得多仔细,因为这些人实在是骂不出什么新意来了,她现在主要就是看看这些奏折都是谁上的。
然而李稷却接过了话头,道:“范卿多虑了,没这个速度,她在秘书省的那半年也看不完自朕登基到那时的全部奏折。”
为免自己再多一条罪名,苌离连忙接口道:“陛下过誉了,若不是大长公主教导有方,臣也没有这个本事。”
众人彼此对视过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淡出朝堂许久的大长公主。自古以来,辅佐幼主之人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这位大长公主不仅全身而退,还给圣人身边送了这么一个人,当真是厉害啊。
当苌离放下最后一份奏折的时候,姗姗来迟的齐王正好被引入紫宸殿,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而这短暂的接触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寒意。这些久历朝廷的老臣们也看明白了,此次居然是苌离代替圣人与齐王过招。
然而在苌离跟齐王过招之前,她要先开刀祭旗的。起身之前苌离最后看了眼李稷,对方对她只是温柔一笑,看到这一幕的周相立刻心知肚明,悄无声息地往后缩了缩。
站在苌离面前的一众朝臣是正四品起步,在对众人行礼过后,苌离才朗声道:“此次通州之行,下官招致不少非议,今日下官就与诸位大人一件一件说。锥入城墙一寸以上者,主修官员就地问斩,这是朝廷早有的规矩。下官的确是比赵阔官职低,可他有错在先,为何就杀不得了?下官是文官出身不假,可下官也是将门之后,自幼就与军中之人打交道,对城防布兵并非一无所知。通州的确并非下官管辖,可枢密院佥事有权监察军纪,在土匪潜入通州城大开杀戒之后,下官若是毫无作为,诸位是不是要觉得下官是玩忽职守?如此境地之下,不知哪位大人肯指点下官,此事下官是管还是不管?”
苌离带着一身的杀气扫过包括太尉在内的所有朝臣,大多数文官都避开了她的目光。“诸位还觉得下官斩杀赵阔有不妥吗?”
此时有不少人偷偷看向了李稷,然而他们的圣人在专心致志地批奏折,全然一副聋了的样子。如此一来,即便还有说辞的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至于下官擅自调动兵马一事。”苌离道:“圣人的招安诏令上只说了对几位妘氏旧将的安排,对正儿八经的土匪未做安排,所以他们根本不是朝廷的兵马。下官是负责招安之人,那这些人如何处置不是下官说了算吗?”
“可你竟让他们私自出兵匈奴,难道他们是你私军吗?”质问之人是兵部尚书。
“贾尚书,您这么说就是凭空诬人清白了。”苌离道:“裴宥不受你兵部管辖,他是下官的属下,他做什么下官说了还算。上党阵前失帅此等奇耻大辱,于我朝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抵御外辱本是戍边将士第一要务,可如今却由一群出身草莽之人代为行事,下官倒要问问这就是你兵部治下的将士吗?!”
兵部尚书到此时已是面红耳赤,这句句诛心之语不仅狠狠打了他的脸,更是顺带打了齐王的脸面。
然而苌离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至于随裴宥出征之人,他们只是一介草莽,若是战死沙场朝廷对他们是没有任何抚恤的。只因为他们是我昱朝子民,不计个人得失为国浴血沙场,却要被污蔑为下官私军,您就不怕寒了愿意为国捐躯之人的心?!”
“臣有罪!”今日真正要怒斥群臣是圣人,这个苌离不过是圣人的舌头而已,所以贾尚书直接跪地向李稷请罪。
可惜李稷毫不买账,他手上不停地对苌离道:“你的罪过还没完呢,接着跟诸位大人们解释。”
“至于说下官擅拨马匹粮草的,这个罪名下官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下官没有调动任何官府的马匹粮草,诸位怎么能说下官擅拨马匹粮草呢?”苌离一脸无辜。
“那此次出征匈奴之人的马匹粮草从何而来?”又有人质问道。
“抢的。”
如此直言不讳的回答,让整个紫宸殿内除了李稷全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苌离。
苌离终于体会到了,李稷平日作妖的乐趣。“土匪抢的,下官征用了而已。”
这回连周相也受不了。“苌佥事啊,说话不要这般大喘气。”
有人质疑道:“整个上党境内的土匪不可能有那么多马匹粮草!”
“还是抢的。”这回苌离没有大喘气。“下官把整个西境的土匪窝全抢了。”
“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可有如此行径?!”
“您何必如此激动呢?这律令上又没说抢土匪有罪。”苌离一脸无辜。
“就因为你把土匪洗劫一空,所以整个西线土匪火并!还说你没错?!”
“若不是土匪要火并,西线如何前推百里呢?再说,剩下的烂摊子下官收拾了啊,整个西境现在不是没土匪了吗?”苌离道:“下官是武官不假,可下官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下官何至去抢土匪呢?下官折坠着名声平定边患,不受嘉奖也就罢了。毕竟就算是抢土匪也是不对的,诸位跟圣人告状也无可厚非,但你们好歹告对罪名是不?下官真的没有擅拨兵马粮草啊。”
此时的苌离与那位混世魔王往日耍无赖的样子如出一辙,而魔王本尊还继续装聋作哑批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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