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乐队,胡天就头大。
这是个没有半点鸟用的烧钱窟。
乐队的成员都是白杏之前的朋友。胡天在挖掘白杏之前,对于她所在的地下乐队进行了极为详细的研究——永远没有火的可能。
可白杏从出道赚钱的那天开始,就大把的往里面塞钱,跟中了咒一样。
胡天无奈道:“马上就要参加综艺了,除了写歌还能干什么?”
白杏闻言,才算是松了口气,几个月的时间出一首歌,以吴擎的能耐这次一定可以打出点东西。
吴擎是星河乐队的主唱,准确的来讲,可以说是白杏的初恋男友,两人相识于微末,一起打拼五年,在胡天发掘白杏出道后,两人便分手了。
胡天对于这个人没有半点好感,从他见到吴擎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他在拖累白杏,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白杏名声起来之后,这个人顺藤摸瓜的找了过来,是个怎么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像是只吸血鬼似的拔在白杏身上。。
吴擎人怪,拥有所有音乐人的怪癖,却没有那些人百分之一的天赋,整日里还自命不凡。现在两人已经分手,吴擎成了白杏手中乐队的主唱,白杏对于这个男人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哪怕已经连续亏空三年,白杏仍旧是毫不手软地往里面砸钱,一直让胡天头疼至今,虽然影后的名气打响了,但钱也不是这么乱花,按照这么个花钱的程度,除了工作人员的工资,白杏这么多年来手里的积蓄根本没有多少。
六月的横店上空突然劈头盖脸的抛来几个闪电,紧接着豆大的雨珠哗啦而下,把戏棚砸的砰砰直响。
今天拍外景,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整个拍摄被暂时叫停。
白杏闲着没事在一旁给对手段鹏讲戏,一段日子的相处下来,段鹏知道白杏就是脾气差嘴巴毒,但说出来的话都是干货,有时候俩人争执起来还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白杏挽着妇人发髻,耳畔珠翠环绕,优雅白皙的侧脸在纸张的衬托下更显得端庄,乌黑的睫毛弯翘,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想什么呢?我说的听清楚了么?”白杏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拿剧本敲了他一下,段鹏咧了咧嘴角,“我家娘子美若天仙。”
白杏闻言,挑眉轻笑一声,“烂俗,我要是不好看怎么扛得住这十几架机器。下次夸人记得找找新词。”白杏将台词本扔给他,走向门外。
门外雨幕连绵,古色古香的布景和不断徘徊在脑海里的戏词倒真有中让白杏置身于古代的错觉,只不过这种放空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杏儿,按日程表晚上是不是就能回来了,宋氏集团让咱去剪个彩,就在后天。”
“不去。”白杏斩钉截铁。
在她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胡天成功用尖叫止住了她的动作。
“六百万呢!这次是宋氏集团董事会的交接,你去那是增光添彩,咱们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白杏看了看手机屏幕,有些疑惑:“剪个彩六百万?不怕业内说我哄抬物价?”
“人家是你的影迷。”
“三百万给乐队。”
“你疯了!”
“四百万。”
“一百万。”胡天见白杏坐地起价,最后忍痛割肉。
“成交。”
讨价成功后,白杏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笑容,这一百万要把乐队的装备再升级一下。
《燃烧乐队》是最近大火的乐队类综艺,有不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她跑了五六个饭局才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这次必须一发即中。
晚上杀青后,白杏决定直接去乐队过夜,她已经很久没有摸架子鼓了,手早就痒的不行。sxynkj.ċöm
白杏连酒店都没有回,给助理张琳发了个微信就开车离开了,张琳收拾完东西看到消息的时候,白杏已经在几十公里开外了。
十五分钟后,张琳接到了胡天的电话。
“我现在已经赶过去了,你快打车过来。”胡天还没来得及挂断,就听到屋子里白杏的怒吼声。
胡天立刻推门而进,场面极为混乱。
“两个月,你他妈就在女人身上写?!”白杏抓着手边的东西不由分说的砸向吴擎。
吴擎光着膀子,身后还护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下个星期就要参加比赛了,歌呢!歌呢!吴擎你他娘还算是人?”白杏红着眼睛,表情狰狞的像是头发怒的狮子,抄起一旁的水壶就要砸过去。m.sxynkj.ċöm
胡天眼疾手快的抱住她,阻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冷静!白杏!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可以请人写!”
白杏被胡天大力拘在怀中,有些艰难地喘着气,眼白越来越多,张着嘴巴想要接着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胡天焦急地把白杏平放在沙发上。
吴擎这才如梦初醒,飞快的去翻柜子拿镇定剂,身后的女人趁机穿上衣服溜之大吉。
白杏慢慢缓和下来,整个人跟被蜕了层皮一样,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庞,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剜着吴擎。
吴擎被她盯的发毛,最后从一沓书本中抽出了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塞进了白杏手中,在角落里看到了零星的几句歌词和旋律。
“最近没有灵感,一直卡在这里,一个星期,我绝对能写出来。”
白杏抓住吴擎的手腕,“我是不会找人给你作弊的,所有乐队都是原创,你如果丢人,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吴擎被她抓疼了,皱眉想要甩开,“我一定会写出来的,倒是你拿了几个影后,架子一天比一天大。”
胡天收回了白杏的手,将白杏背起来,冷声道:“吴擎,这些年没有白杏,你屁都不是,《燃烧乐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不住你就可以永远滚蛋。”
“靠,一家子嘴巴一个比一个臭。”
吴擎“嘭”的一下关上门,看了看一室的狼藉,抓了抓耳朵也没心情收拾,最后随手套上一件t恤,抱起旁边没有被白杏破坏的吉他,戴上耳机弹出一连串的魔音。
胡天背着白杏出了酒店,刚走到大堂门口,张琳就过来了。
张琳几步跑过来扶着他们,看了看白杏奇差无比地脸色,骂了句娘,“那个王八羔子又胡来!杏儿现在这个样子,后天调整的过来吗?”
胡天把白杏扶到后座上,“我去请家庭医生,你先送她回去,今天晚上辛苦你多照顾一下。”
张琳说:“什么叫辛苦,没有杏儿,就没有现在的我,你放心吧老胡。”
一路上白杏都沉默寡言的躺在后座上,黑暗里眼泪肆意横流,她其实并不想哭,只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器官,她是情绪的奴隶,每次爆发后,都是无穷无尽的悲伤,沉重的几乎要将她压垮。
白杏有严重的躁郁症,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缠在自己身上了,在她连着摔坏了两把吉他之后才被胡天发觉到自己有病。
情绪很容易奔溃,唯一的慰藉就是她倾心建立的乐队,只有摸到架子鼓,她才觉得整个人稳定了下来,这些年在娱乐圈的摸爬滚打是有意义的,不至于被那些丑恶同化。
白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第二天的眼皮肿的根本睁不开。
白杏挣扎着坐起身,厨房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张琳看她肿着核桃的眼睛,有些想笑,“影后大人,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的样子拍下来,能卖多少钱?”
“够买你下半辈子。”
白杏在卫生间里摸出一瓶风油精,用指腹点涂在眼皮上,一瞬间百根针刺的疼痛刺激到神经,泪水跟卸了闸一样。
白杏拧着眉头忍到没有感觉,才俯身用水冲掉,一双红肿的眼睛算可以露出眼珠了,双眼皮肿成的扇形的单眼皮,在一张脸上别扭的凸显着。
“今天没事,你就不能多睡会儿,非要这么刺激自己。”
白杏逛了一下自己的超话,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我等会儿去乐队。”
张琳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锅铲,“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昨天闹那一出还不够吗,你现在电影马上要评奖了,好多人都在盯着你,光昨天晚上我就抓住了五个,你是嫌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吗?”
白杏也知道自己昨天失控让别人操心了,气场也不足,但还是小声抗争,“我就是去敲个鼓。”
张琳当做没听见,“我给你安排了皮肤管理,瑜伽塑身,你要是不想休息,有的是事情做。”
白杏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牛奶喝完,“啪”一声放下去,“困死了,不到十一点不许喊我。”
金茂大厦,从十七层的落地窗外俯瞰,会给人一种在上空飞行的错觉,立交桥交错叠加,把整个城市填的满满当当,寸土寸金。
夕阳的辉光穿透玻璃,在地面上折射出几何形光斑,四边形的一角踩着一双非常名贵的黑色男士皮鞋,这双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膝盖上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正随着一段乐曲轻轻地敲打着节拍。
“宋总,一切都准备好了。”推门而进的陆金林打破了这静谧的闲适。
宋南柯轻声“嗯”了一声,看着窗户上反映出的脸,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长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就算是面无表情也自带着三分笑意,脸部线条柔和,一旦笑起来,颊边的酒窝具有极大的杀伤力,一副人畜无害的面相,完美的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优点,只不过这双多情目里永远结着冰。
九年了,再倒数十几个小时,宋氏集团就换人了,宋南柯匍匐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一飞冲天。
宋南柯望着窗外,忽然问:“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还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陆金林听惯了宋南柯时不时的抽风发言,波澜不惊地回道:“这层玻璃是s级防撞处理,除非子弹打过来,否则没有任何碎裂的可能。”
宋南柯放松似地伸了个懒腰,“那可真安全。明日还有别的安排吗?”
“宋梁请了最近大热的电影明星来剪彩。”
宋南柯挑眉疑惑,陆金林挑出白杏的照片给他看,照片上的女人红唇黑发,一双眼睛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禁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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