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柯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陆金林面色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肩部关节,默默跟白杏拉开了距离。
白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几个来回,问道:“那今天绑博彦的人是谁?”
宋南柯道:“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只是恰好碰到,为了隐藏金林的身份,所以欺瞒了你。”
白杏扫了眼头发湿成缕的陆金林,几下抽回了自己的鞋带,不屑道:“谁稀罕知道他的身份,多个人多交份占地费。”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单独留下陆金林和宋南柯。
陆金林垂眉耷眼,本来笔挺的西装被泼的满是汤渍,皱巴巴的扭在一起。
他本不是话多的人,可平白无故挨一顿打,心里还是十分的憋屈,最后没忍住道:“宋总,你是怎么跟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的,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宋南柯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微笑道:“这种直爽的性格不是比之前的那些女人好很多?”
陆金林摇头叹气,他实在是不敢苟同宋南柯的建议。
等陆金林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后,宋南柯才回房间,这次白杏没有摆弄床边的吉他,反而趴在桌子上写些什么,神情专注,没有感觉到宋南柯的到来。
这次决赛,白杏要跟星河乐队一起上台,感受舞台上的聚光灯,她在写歌词,到时候让吴擎作曲,把这些年一起唱出来。
宋南柯来到她身边,柔和的白光下,白杏耳畔的几缕碎发下垂,绣挺的鼻梁在纸张上打出浅浅的阴影,氛围十分恬静,很难跟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这大概就是白杏身上的电影感了。
写到兴出,白杏手指打着拍子,旁若无人的唱了出来,低高音转换的十分自然,宋南柯在一旁静静听着。
一曲终了,宋南柯轻声喝彩。
“草!”白杏猛地一惊,立刻捂住歌词,“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宋南柯无辜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没法走,哪里来的声音。”
见白杏匆忙收起桌子上的纸张,宋南柯轻声哼出来了刚才白杏唱的曲子,“收了也没用。”
这是第一次有人唱白杏自己的歌,虽然只是个片段,但呈现出来的效果不错,白杏眼中有些惊喜。
她笑道:“唱的不赖,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宋南柯道:“非常不错,词汇有些贫乏,需要再润滑一下。”
白杏罕见的没有反驳,嘴角微微弯起,“我学习不太好,什么都是半路出家,这就是打个样,还得让吴擎他们去改呢。决赛有直播,你可以看看我们星河乐队。”
“星河乐队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白杏道:“之前都是在小场子唱,粉丝受众比较少,现在走向大银幕了,知道的人也变多了。火起来就指日可待了。”
宋南柯提了个建议,道:“你可以在这个关键阶段,多进行一些营销,一个乐队需要一个很突出的人物。”
白杏眨了眨自己的双眼,恍然大悟一般,“把吴擎捧出来的话,他就可以带动整个乐队了,他人长得风流,很受小姑娘喜欢的。”白杏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不愧是总裁。”
宋南柯听到白杏一口一个吴擎,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张口问道:“你也喜欢?”
这话问的白杏一愣,白杏的目光在落在桌上兜转了一圈,之后道:“不需要我喜欢。”
宋南柯笑道:“也是,你们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粉丝了,所以白影后我的晚饭在哪里?”sxynkj.ċöm
白杏眨了眨双眼,“在陆金林头上。”
宋南柯:“······”
十分钟后,白杏全副武装的、地站在了厨房的煤气灶前。
“点外卖不成吗?非要这么麻烦?”白杏举着透明的挡脸罩,全身排斥着锅里四溅的油花。
宋南柯坐在她旁边,异常耐心的口述着做饭的步骤,“放蒜,放姜。”
白杏边伸胳膊边躲,一直往宋南柯身边靠,“哎哟,这个油溅到我胳膊上了!”
宋南柯张开自己的胳膊,握住白杏的手腕,“放松,这锅不吃人。”
宋南柯轻推着她往前靠了靠,白杏不停的后撤,结果撤到了他怀里,脚下一个不稳,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宋南柯侧首在白杏耳边道:“你原来喜欢这个姿势。”
这话莫名的让白杏脸颊发热,回头却看到了一双含情带笑眼,璀璨的目光像是宇宙中的星河。
一只手环住在白杏的腰身,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温暖干燥,双手覆盖着的铁铲在锅里翻炒。
“火关小一点。”宋南柯在耳边呢喃。
白杏像是被蛊惑一般,乖乖的听宋南柯的指示,木偶人似的,非常听话。
“现在可以入盘了,白影后。”声音蓦的放大,仔细听似乎还带着几分嘲笑。
白杏忽然惊醒,猛地站起来,转身怒瞪着他,“你!”
吐出一个“你”字后,白杏卡壳了,说什么?说你勾引我?说你是个狐狸精?不行,太丢人了!
宋南柯笑的有些无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白影后的技艺还有待提高,希望下次能够加以改正。”
宋南柯唇边的酒窝深深凹陷进去,看起来像个旋涡,白杏忽然很想戳一下。
午夜十二点,禹州市另一群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金茂大厦a座20楼里,被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坐着一个抽着雪茄,衣装得体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已经五十岁了。
保养得当,面部干净,周身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深刻与沉稳,旁边站着助理,客厅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
门外一个女人的哭声却打破了这份静谧。
“先生,童小姐一直要求见你,我们阻拦不了。”
这位张先生双眼淡漠地吸了口雪茄,“让她进来吧。”
本来在门外哭哭啼啼的童染,一进门,整个人就畏手畏脚起来,嚎啕大哭也变成了低声抽泣。童染来到张先生身边,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梨花带雨地趴在他腿上,“先生,我什么也没有跟夫人讲,都是那个白杏多生事端,她在圈子里一直横行霸道,这样对我就是打你的脸。”m.sxynkj.ċöm
张先生好脾气地看着她,并且温柔地给她抽了张纸巾,“夫人?我何时告诉你那女人是夫人?”
童染怔愣,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张先生抬手接在了掌心,有些感慨道:“美人的泪堪比钻石,可美人却相差甚远。”
每年娱乐圈里都会有很多新晋流量,这些流量的背后是多数资本之间的博弈,可张先生不一样,忙活了大半辈子,一切都已经唾手可得,他喜欢上了玩弄人性这种东西。捧出一朵朵小花,看她们浑水里搅弄,怎么做到众星捧月,又怎么走到众矢之的。
夫人的身份只是一个用来帮他打掩护的借口,处理那些自己收不了烂摊子的女人,没想到这个身份今天却被人主动利用起来。
张先生看了着屏幕里笑的肆意张扬的女人,轻声道:“白杏么?”是个聪明的女人,张先生起身,对童染淡漠道:“找个地方消失吧,你已经被淘汰了。”
童染抓住他的衣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围的保镖拦截,桎梏着全身,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大门被关上。
这一遭浮华的旅程到此结束。
晚上,白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宋南柯那欠扁的笑脸,一睁眼更欠扁的真人就躺在自己旁边,简直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卧针毡。
她回忆起来这些日子的点滴相处,很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逐渐习惯了宋南柯的存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白杏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吃药来稳定自己的病情,但是这两个月以来,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有焦躁耳鸣的情况发生,一切的原因都是身边这个半身不遂的死瘫子。
宋南柯身上有种神秘地安静感,仿佛只要靠近他,整个人就会冷静下来,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甚至有些依赖上了这种温馨的相处氛围。
越来越习惯身边人的存在,这对白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也不会去依赖任何人,禹禹独行是她早就给自己定好的路。
身旁的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宋南柯睁开了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如此平静的日子了,和一个人拌嘴,看一个人出糗,可以笑的毫无防备,这样的日子可真是太奢侈了。
听着白杏轻微沉稳的鼻息声,宋南柯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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