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江别深收紧了锁链,丢下一句“师尊还是这样比较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我一人坐在床榻上懵逼。
结合着他的话,再联系到《霸神崛起》的后半卷,我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拼了个大概。
可越想,心就越凉。
现在,让我冒着心梗的风险为大家还原一下剧情:
话说我死掉以后,江别深彻底妖化,发了狂似的带着我的尸体一路拼杀,虽然伤的不轻,但最终还是突出重围,留下了一条性命。为防尸身腐朽,他将我藏于瀚海冰川之下,又靠着卓绝的天赋,统领了冰原狼族。
七十年过去,江别深已经成为了盘踞一方的妖王,因始终认为是仙门逼死了我,一直孜孜不倦地和他们作对,如今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大约一年前,他找到一种秘术,截杀仙门百余人,取其精血作祭,终于复活了师尊殷若拙。
只是可惜,他复活的不是我,而是书里的原主。
真正的若拙仙子生在仙门,养在仙门,对妖物的深恶痛绝早已铭刻心间,经历了白亦和小兔精的那段风流韵事,对妖更是没什么好感了。
可想而知,她一醒来,见到妖化后的江别深,第一反应当然是打他一掌。
江别深还来不及欣喜,就睁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应声而倒,眼睁睁地看着殷若拙丢下他逃回了留仙门。
师尊死而复生,一开始,还人人称奇。但没过多久,整个仙门都在流传,说若拙仙子和妖王有染,如若不然,妖王为何要截杀上百个仙门弟子,以血作祭复活师尊呢?
有嫌命长的好事者更是抖出了当年的旧事,说曾见过妖王在小青竹峰上偷吻师尊。
此言一出,舆论哗然,殷若拙更是羞愤难当,无法相信自己与逆徒做出了这等丑事。
而另一边,随着她的苏醒,白亦上仙的金身也睁开了眼睛。
命格相连,就是如此神奇。
他故技重施,以诱捕江别深为借口,骗原主与他成亲。那殷若拙也不知是受了仙门蛊惑,还是本身就是个恋爱脑,居然真的答应了。
果不其然,江别深出现在大婚现场,开口就是:“师尊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你算是什么东西?”
当然,这话是我脑补的,但那天的江别深绝对比这个还a。
他势如破竹,一人一剑,就虐哭了整个仙门。
可当他拖着一双妖冶的眸子来到殷若拙身边时,却被心心念念的师尊猝不及防地刺了一刀。
“尔等妖孽,还敢妄想渎神!”www.sxynkj.ċöm
听到这,我的一口老血几乎吐出来。
我仿佛能看见江别深红着眼尾,一声声地质问我为什么。
再后来,殷若拙被发了狂的江别深拍晕,带回妖族囚禁了一个多月,一直到我再次穿回来。
身子很软,锁链很沉,可心里并没有对他的怨恨,我只是心疼,心疼我的阿深。
七十年啊,七十年等来的就是这冰冷的一刀,换做是我,怕是心都要死了。
我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心痛地无以复加,屋里没有阳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哭累了,就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枕边多了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几块小甜点。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流出泪来。
他还记得我喜欢吃甜食。
不行,不能颓下去了,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可一连三天,除了枕边时不时出现的小甜点,我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江别深养我的方法着实和养猪没什么区别。
于是我开始与他斗智斗勇。
身体没有力气,应该是饭里下了什么东西。
偷偷饿了两顿,丹田里的灵气果然恢复了些许。
待到身体疲乏时,我又果断装睡。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个燥热的午后,我抓到了一只暗闯香闺的小狼崽。
他今天来的有点晚。
“阿深,不要偷偷来看我。”看着那略微惊讶的眸子顷刻间变得血红,我又急忙接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因为我也想见阿深。”
江别深眼中燃起的火焰被一阵清风吹灭,漆黑的瞳孔定定地看着我,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末了,他收回被我拉着的手,转身站到了桌边,虽然外表极为镇定,但我还是能看出他面上若有似无的潮红。
他拍了拍手,小兔精就适时蹦了进来,端上来一大桌菜。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虽然蹦蹦跳跳但不洒出一滴汤汁的?
不待我想完,江别深已经撩起衣袍坐下,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热茶,出声道:“过来吃饭。”
这么几天,已然足够我把江别深的态度摸个大概。壹趣妏敩
无非就是气我,又舍不得杀了我。
既然舍不得……
“你抱我过去好不好,我没力气了。”
江别深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神晃了晃,“不是没吃饭吗?怎么还会没力气。”
哦,这是承认了在我饭里下药。
“锁链太沉,脚踝肿了。”
我刚把今早费了老大劲儿才磨肿的脚踝往前一伸,一阵呼啸的疾风就瞬间扑面而来。
极粗的锁链应声而断,江别深握着我的脚踝,眼眸沉沉,略有慌乱。
良久,他运起功法,将丝丝缕缕的修为注入我的伤处。
就算再生气,他也是在意我的。
我盯着他认真的脸颊,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小时候。
“师尊,阿深会好好保护你的。”
原来以前,竟是我太迟钝。
脚踝上的疼痛逐渐消失,疗完伤,他又听话弯下腰来,想要抱我去桌边。
他的腰还没直起来,我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试探道:“阿深,我不会跑的,你不要困着我了好不好?”
闻言,江别深动作一顿,嘴角挂上了轻蔑的笑,抬起眼来看我,
“师尊,你以为这样的小把戏就能骗过我,让我成全你,回去嫁给那个人吗?”
未等我答,江别深又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冰冷的气息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舔舐过我的脸颊,
“不可能的。既已把你抢回来,就不可能再放你回去了。”
我的眉毛都扭在了一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不会嫁给白亦!我说过了,你之前复活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书里的殷若拙。”
我连说带比划,可不管我怎么解释,江别深始终都幽幽地盯着我,一副“看你怎么演”的样子。
我不知怎么才能让他信我,一个气急,就拉住了他的衣襟。
凉凉的吻落了下去,像早春的细雪一样令人沉醉。
感受到了吗?
这个吻里的思念,这个吻里的爱意,通通都不是假的。
我以为他一定会被我的主动出击感动到,因为他两颊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沁满了脸,看向我的眼神也已经逐渐变得幽深。
江别深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忽听“啵”地一声,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从他头上破土而出。
白扑扑的绒毛,粉嫩嫩的耳蜗,煞是可爱。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如此费尽心思的一撩,居然翻车了。
吻着吻着,江别深的眸光突然复明,眼里的小火苗簇簇熄灭,取而代之的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他用力在我唇上啃了一口,就与我拉开了距离,背对我轻笑道:
“师尊说过,是人是妖,我可以自己决定。但后来又说,妖一辈子都是妖,生来命贱,见者必要杀之。”
“师尊还说,不论是人是妖都会喜欢我,但后来又说,区区半妖,还敢妄想渎神。”
他舔了舔嘴唇,转过来冷笑道:“师尊,你这张嘴,惯会骗人,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门被大力关上,巨大的“哐当”声仿佛是对主人粗鲁行为的婉转控诉。
不是我不想继续解释,而是江别深这家伙根本不给我机会,他用术法封住了我嘴巴,除了“呜呜”声,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抱着被子乱踢了两下,心想:
辣鸡,我还没吃饭呢!
……
隔天一觉醒来,还觉得脑子发涨。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嗯……阳光。
我不在那间连窗都没有的屋子里了?
再坐起来一看,脚上的锁链也没有绑回去。
不知他昨晚经历了怎样的心里挣扎,但就结果来看,那个吻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嘛。
话说的那么狠,还不是乖乖解了我的禁制。
我笑嘻嘻地掀开被子,飞快地往门口跑去。
我要狠狠啾咪一口我的大徒孙!
一开门,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就出现在我眼前,比先前那个破屋子不知亮堂多少倍。
清风拂面,树影婆娑,江别深正在院中央喝茶。
我脚步一动,就想上去跟他说说话。
然而脚还没跨出门槛,头就重重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顷刻间,眼里迸出了泪花。
手再往前一摸……
果然,还防着我呢。
我捂着脑袋,蹲在结界边缘,越想越气。
嘴都要说烂了,你还不信我!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好好心疼,什么狠狠啾咪,通通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学着江别深昨晚的样子,狠狠剜了一眼那道微僵的背影,就“哐当”一下关上了门。
我发誓,我殷境泽就是气死、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跟这家伙说一个字!
不过,片刻后,当江别深拿着一串糖葫芦出现我面前时,我觉得人还是不能轻易立flag。
我咬咬牙,扭过头去不理他。
江别深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下,把糖葫芦塞到我手里,又蹲到我面前,给我穿起鞋来。
我这才注意到,刚刚太兴奋,下床的时候连鞋子都忘了穿。
“怎么这样小孩子气?不过是关你几天,就气了?”
这会儿倒是又变回温润如玉的样子了,只是……
几天?你管这叫几天?我在墙上写的“正”字都有三四个了!
我没好气地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头上,“你摸摸,都快长毛了。”
我敢保证,他再多囚我一天,我一定会发霉的。
江别深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脸颊,眉眼间又漾出了熟悉的柔和,“想出去?”
哈!聪明的智商一下子占领了高地。
若是此时我说想出去,他一定又要往白亦身上扯,那我又要解释一大堆,所以我只好换个说法,柔声答:
“不是想出去,而是想陪着你。”
说完,我又有点后怕,万一他说“那我就在房里陪你好了”,我岂不是还要被困在这里?
虽然我也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总待在屋子里,本仙女会缺钙的好吧。
好在江别深扯了扯嘴角,表示我的答案还算差强人意。
我乘胜追击,诱哄道:“外面阳光那么好,阿深,我们出去走走吧。”
江别深歪头看我,像一只听不懂别人说话的小狼崽,正竭力从对方的脸上辨别她的意图。
又在确认我是不是说谎。
于是我努力摆出自己此生最真诚的样子,可怜我的卡姿兰大眼睛都要眨酸了。
良久,他终于从探究中回过神来,微微笑了一下,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门。
外间春和景明,天光云影共徘徊,果真是个宜人的好天气。
我舔了舔糖葫芦。
啧,甜的过分。
其实小狼崽……也没有那么难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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