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真正带回家里,这倒是头一次,乙西的这些话他听着都觉得难受,
好一会儿,组织好了语言,打电话给老太太,“奶奶,乙西她不怎么会处理婆媳关系,也不太会说漂亮话哄老人高兴,但是她已经在很努力的融入我们这个家庭了,您今天和楚然把她晾在那,其实我看着挺.....心疼的,您想想我,行么?”
打完电话又给乙西发了短信,说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去找李道说点事,晚点回病房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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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地花园是南川市数一数二的餐厅,二楼包厢里,久安端着杯,白净的脸颊已经开始红起来。
对方是个老滑头,笑呵呵的拿起酒杯跟她客气的碰了碰,也不先喝,等着久安把半杯白酒都干下去了,才慢慢抿了一小口笑笑,“巾帼不让须眉,卢总啊,你这些日子的付出我都看着呢,你放心,这项目能给你们,肯定跑不了。”
“谢谢您。”久安显然也是到了极限,捂着嘴往门口走,
久安从包厢出来,一改刚才在屋里的醉态,下了楼,坐在车里,眼神清明,除了一身浓重的酒气外,看不出半点喝高的样子。好一会,司机匆匆忙忙赶来,看她一直按着眉心,问了句,“咱们回老宅么,”
“嗯,”
今日是卢父的六十五岁生日,长安路上的卢家宾客盈门,卢弘树膝下有儿有女,卢久安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面还有个大哥,同父异母,久安的妈妈才是卢弘树当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大院子里的龌龊事多了去,久安的妈妈病逝之后,卢弘树二婚娶了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美艳老婆,没多久就生了儿子。
换做别人,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到了卢家,掉个个,还有人恭维卢老老当益壮,喜得贵子。
现在卢家顶在人眼跟前的基本就是久安和那个弟弟,不过弟弟毫无经商的天赋和意愿,倒是久安似乎憋着一口气似的,在卢家的产业里混的风生水起。
车停在大院门口,她也不急着下车,看了眼不远处,连花园也布置得无比奢华,卢弘树二婚的老婆徐艳艳站在中央,边上一群贵太太围着她娇笑盈盈。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来由的心烦,推门下车。一身水绿色的西装,身材瘦高,长卷发束成马尾在脑后,高跟鞋细长,标准的都市白领的打扮。
她一出现,徐艳艳几乎是立刻就收敛笑意,只是眼里的高傲和不屑却如此明显。
久安一向直接忽视这个女人,倒是徐艳艳的儿子,卢征温笑着主动招呼:“姐姐。”
“嗯,”她淡淡的应一声,直接走开,见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卢弘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笑脸,反倒是让秘书把她喊去二楼的休息室,门一关,气氛骤冷。
“卢久安,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大哥,还想让澳洲那边扣着他,要不是我知道了消息,你是不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他送进监狱,”
“大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大哥,请您弄清楚,您在外面生的那些孩子,和我没关系,”
卢久安厌弃地转开眼。
下一秒,卢父的巴掌就到了久安的脸上,“混账东西,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大哥回来之后,你最好不要背地里做小动作,不然我不会饶你。”
卢久安就算被父亲打了一耳光之后仍旧面色不变,只是眸子却深了几分,她对着卢弘树再次重复先前话语,“您可以让他回来,但是您能时刻保着他么,那种烂到骨子里的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的杂种,就算不是我,也一定会有人把他送进牢里,”
卢弘树气急,挥手还想再打,却被久安直接反手挡住,
“今天是您的寿宴,第一巴掌算我给您的面子,适可而止四个字希望您记着,向来只有你欠我妈的份,若是你还有良心,起码也该对我稍微好点,在外人面前装作怀念故去的妻子,会好好照顾她留下的孩子,事实却对我动辄打骂,实在可笑,”sxynkj.ċöm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化解的偏执和恨意:“还有,别让他再惹事,别打着卢家的旗号在外面吃喝嫖赌。如果十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到时候不是别人,我会亲手,杀了他。”sxynkj.ċöm
说完直接走出去。
她离开的时候从容依旧,与徐艳艳施施然擦肩而过。
“艳艳,卢小姐怎么走了呀?”
“今天可是她父亲的寿宴。”
“这丫头,实在不懂事,”
“你小点声音,她听得到。”
几个贵太太在她身后议论道,卢久安当然全部听见了,扭身对着她们一笑,那几个人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她满意的转身上车,
下属却打来电话,“不好了,卢总,项目被截胡了,”
“什么意思,”
“有内部人员说,东方国际那个项目已经应允要给沈氏了,”
“沈氏?那边负责的人是谁?”
“听说是沈裕的特助,李道。”
这不是久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几年沈氏在房地产开发方面发展速度很猛,早年沈氏是做实业起步的,老一帮子的那些人都涉足不深,自从沈裕回来之后,一路高歌猛进,不得不提的就是沈裕身边的得力干将,有些神秘的李道。
卢久安想拿下这块蛋糕,势必要和沈氏正面竞争。“去调查调查这个人吧,”她打电话给助理,毕竟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同一时间,金地的包厢,李道临走时还不忘了跟市场部的几个年轻人嘱咐,务必陪好张总,让他喝的尽兴。
沈裕来的时候,李道手里还拿着从公司带出来的合同,他很淡定,李道的能力不用质疑,拿下这个项目也是意料之中。
看见沈裕来,李道心里有数,大概是要说那件事,两人坐在车里,沈裕坐在后座掐了掐眉心,心中郁结未解。
“临锡分公司那边现在有个项目,你过去负责一段时间吧,”
李道知道沈裕的意思,让他不要和那个人有正面碰到的机会,默了默,开口拒绝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走,十年前我没错,现在我也不会躲他,”
当年的事情也不复杂,那个富家公子迷奸了一个姑娘,李道去的时候被那帮人打的半死,发生了冲突为了保护那个姑娘捅了人,那个富家公子受了伤,事后倒打一耙非说那个姑娘就是出来卖的,这姑娘是李道老家那边的娃娃亲,是追着李道来的南川,那家花了大价钱把那人保出来,李道双手难敌四拳,被判故意伤人罪进了监狱。
后来那个人也出国了,这些年都没动静,前几天,沈裕得到消息,那个人回来了,这人不是善茬,当年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放话非要将李道给办了。李道以前不叫李道,现在他的名字和履历都是沈裕重新修改过的。
但是南川就这么大,只要看见李道这张脸,比什么都管用,一下子铁定认出来,到时候又得出事。十年前,沈裕不认识李道,但是现在他把李道当成自己的兄弟,肯定不能看着李道再因为这样的畜生耽误了下半生。
沈裕不同意继续留在这,“你没必要和这种畜生较真,他靠着大树好乘凉,你的人生耗在这不值得,”
听到这,李道身子坐的直了些,犟着脖颈绝不低头,眼神里写着倔强的——“不”。
沈裕不言,目光沉静,终是败下阵来:“那我只和你商量一件事,想着你妹妹,想着你还有兄弟。”
他笑了,问沈裕,“我是有妹妹,但是我妈就生了我一个还有我妹一个,我哪有兄弟,”
沈裕一拳砸在他身上,眼神骂人,
李道笑的舒心,连带着喉结都上下翻滚,外人面前他们是上下级,但是沈裕一直都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毕竟沈裕碰见李道的时候,是沈裕难的时候,也是李道孤立无援的时候,都是彼此最艰难的时期,相互撑着,才一路走到今天,这份情谊,别人比不来。
“这几点了,你还不赶紧回去陪着乙西,”李道看了眼手表,
“嗯,马上就回去了,”沈裕不再多说,开车离开。
李道站在自己的车边,抽了好一会烟,才压下心里猛地冒出来的那些情绪,到了车里暖气一吹,微咳两声。他头趴在方向盘上,揉了揉眉心,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犯烟瘾,电话却响起,是公司的职员。
沈裕回到病房的时候,乙西已经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把窗帘拉上,
夜里的时候乙西醒了,病房微光弱,将沙发上躺着的人身型勾勒得利落。她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伸手轻轻的去摸着他的发梢,手指轻轻地生怕吵醒他,
他的头发比前几天又剪短一些,头发不算太硬,想着想着又伸手去摸摸他的耳朵,不都说耳骨硬的人不听劝么,她小心翼翼的捏捏,不算太硬,行吧,一百分满分的话,先给个八十分吧。剩下的二十分扣在他还有进步的空间。
楚然接到主治医生的电话,去医院的时候临近下班时间,端坐于诊疗室的板凳上,打扮的干净清爽,她并不看医生,只是说:“我感觉好多了。最近吃东西也没有恶心,晚上忽然醒的时候也不发抖,您开的那些药我都有按时吃,”
医生看着电脑上的ct,微微皱起眉,伸手把电脑屏幕转给她看,“这个高密度的区域看见了么,还有这一块,已经有侵袭现象了,你要做好随时住院的准备,”
楚然有点犹豫,之前她是很坚持自己不会住院的,说只要药物治疗,眼下下意识问了句,“那住院动手术……那能治好吗?”
这医生年龄不大,但是说话却很有权威性,头也不抬:“住院之后还要看你的化疗情况,如果化疗依旧起不到很好的效果,那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讨论了。”
“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等待移植,但是你前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他们的病情比你更加严重,”
楚然听完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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