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乙也不是傻子，听到甲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连忙咳了两声。
像是被酒呛到了。
“哟，老乙，喝喝酒而已，着什么急啊！”
顾永清又给他满上一杯。
“你家这肉酱，还真是味道不错，水应该换了吧？”
乙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我说没换，你还敢吃吗？”
顾永清笑眯眯的说着。
眼看着掌柜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顾永清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玩的，你还真信！我家把后院的井都封了哈哈哈……”
掌柜乙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也跟着讪笑起来。
“你看我这喝多了酒，脑子就不好了，怎么忘了呢，你家封井的时候我还去看了呢！”
说到这里，掌柜乙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封了也好，省得回头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听说啊，横死的人都是有怨气的！更何况女人！女人的怨气比男人深多了！”
“……”
顾永清听着乙的话，喝了盏酒，眼角眉梢都是笑眯眯的。
却唯独口中带着些不清醒的酒气。
“要不都说老乙神通广大呢，连那女人是横死的都知道！”
“……”
掌柜乙的神色微微僵硬了两秒。
见顾永清的脸色并无异常，三人才继续嘻嘻哈哈的喝在一起。
顾永清喝的烂醉。
几乎是被抬回铺子里的。
铺子后院原本有个小拆房，但被顾家人盘下来之后就改成了一个小房间，砌了一张床。
可要到这个小房间，必须要路过被封住的那口水井。
掌柜甲和掌柜乙搀扶着顾永清，站在院子门口，顿了好半天才拖着人往房间走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井里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救命……”
“救救我……”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
掌柜甲和掌柜乙瞬间慌了神，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扔下顾永清撒丫子就跑。
丝毫没有喝酒时谈到的什么兄弟义气。
等到人都跑的没影了，
顾永清才后知后觉的从地上爬起来。
“人都走了，出来吧。”
“……”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安静。
顾永清蹙起眉头。
转身去看。
然而一转身，眼前便是一张大白脸。
“啊——！”
顾永清一声尖叫，被段天霖及时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惊动旁人。
顾灵娘顶着一张大白脸笑得前仰后合。
“四弟，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
顾永清幽怨的看着顾灵娘。
“你差点把我吓死！人吓人吓死人的！大姐！”
顾灵娘耸了耸肩，“我哪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明知道是我还会吓一跳！”
说着，她拿起漏斗扣在嘴上，“救命，救命……”
果然发出的声音仿佛是被压在井底一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甲掌柜和乙掌柜跑的这么快，肯定知道些什么。”
段天霖说着。
可顾永清却摇了摇头，“反正我是没套出他们的话来，不过我猜，他们确实应该知道，只是不想说吧？”壹趣妏敩
“或者，是不能说。”
……
顾永清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林承。
不过也不是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对林承的帮助也不是很大。
“出了这件事情以后，我曾经把周围的掌柜都叫过来问过话，只是都没有什么结果。”sxynkj.ċöm
“没有人认识井里的女人是谁。”
“也没听说过有人见过她。”
“……”
说到这里，林承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恐怕还要再麻烦你们帮忙探听一下。”
打听消息，对于顾家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多事情，虽然百姓不会和官府交代，但却会在百姓之间流传。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孩子们要去办的事情。
苏芸并不掺和，她有自己要办的事情。
山上栽种的天麻成熟了。
作为不用白不用的劳动力，顾永川被苏芸拉上了山替自己收地里的天麻。
不过顾永川并不明白这些东西。
“娘啊，你种这么老些，哪能用得上这么多啊？”
苏芸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咱们卖出去的东西只有修水镇的人能买到是吗？”
“……”
顾永川不理解。
“不然呢？”
“我们卖出去的这些东西，会被人再重新卖往世界各地。”
“甚至京都也可能有我们的东西。”
顾永川将信将疑，但好在该干的活儿却是一点也没落下。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还是将在太阳落山前就把地里的天麻都收完了。
回家的时候，还自己背了好几个麻袋，把最轻巧的留给苏芸。
苏芸看着顾永川的背影，不得不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生的，除了脑子不那么灵光，整个人还是非常好的。
又孝顺，又有力气。
回到家里，却正好赶上顾永清派人来给她送消息。
“顾家婶子，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四郎让我带个信儿给你，说是他有一位朋友生了怪病，想让你去看看——”
苏芸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应承下来。
转身便让顾永川去备牛车，带着兰娘一同上了镇里。
然而到了镇里却发现，病倒的人，居然正是上一次与顾永清一起喝酒的隔壁乙掌柜。
虽然那天乙掌柜和甲掌柜扔下顾永清撒丫子就跑——
“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啊，老乙，你放心，我娘看病很厉害，一定让她给你看好了。”
顾永清守在乙掌柜的床边，名为探望，实则是在等苏芸过来。
段天霖早就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芸。
故而苏芸一来，对上顾永清的目光便明白了应该怎么说。
她装模作样的搭了手在乙掌柜的手腕子上，一时间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给乙掌柜吓的魂不附体。
“老婶子，我这病……严重吗？”
苏芸沉吟片刻。
“严重倒是不太严重。”
乙掌柜松了口气，可听了苏芸的下一句话，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你这病就是有点怪。”
“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邪病吧？”
乙掌柜微微一愣，下一秒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整个人都面如土色。
甚至一把抓住苏芸的手，“婶子！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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