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你说贺兰部的图腾乃是白虎,是长这样吗?”拓拔绫指着自己画的老虎,问道。
这贺兰部拓拔绫倒是知道一些,位于祁连山,也是八大姓氏之一。
不过贺兰部近年来深居简出,已经不在朝堂上活跃了。
“你这画的,也不像白虎啊!”豫国公说道,眉目紧拧着。
拓拔绫:……
人在天台,风景不错。
别问,问就是死给你看。
拓拔绫好说歹说才让豫国公承认,这可能就是老虎。
随即她将自己在路上被刺杀的事情,也同豫国公说了。
“绝对是贺兰焕那个老家伙了。”豫国公拍案而起,情绪都激动了起来,“自己晚年不幸,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
“贺兰焕?”这名字拓拔绫不熟。
“贺兰焕是贺兰部如今的掌权人。”豫国公解释道,不过也没有太在意,“他不会真的杀了你的,没事,只管放心。”
“外祖父如何知道?”
“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真是他出手,你信我便好。”豫国公显得高深莫测,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拓拔绫真怕他哪一天把自己的胡子撸秃了。
她想了想没了胡子的豫国公,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甚?”豫国公扭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无事。”
拓拔绫又觉得不太对劲。
倘若真的是贺兰焕派出来的刺客,为何还要派身上明显带着白虎图腾的人呢?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将困惑告诉了豫国公,豫国公不屑的笑,“那哪是为了杀你,那是为了提醒某人。”
“提醒谁?”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隔壁老王头还约了我打叶子牌。”豫国公说道,一溜烟就跑了。
拓拔绫不懂豫国公为何这般讳莫如深,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这么回了皇宫。
等拓拔绫走后,豫国公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粘了一身的蜘蛛网和灰尘。
他拍了拍身上,“她走了?”
“是啊国公爷,皇上已经走了。”
“哼。”豫国公哼了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端起茶盏正准备给自己倒水,结果里面一滴都!没!有!了!
“又给我喝完了?”他微张着嘴,气呼呼的道。
老福笑着道,“国公爷,皇上说您这的茶水,最对她的胃口了。”
“算她有点眼光。”豫国公老傲娇了,闻言脸上又起了褶子。
“国公爷为何不告诉皇上,谢少师的真实身份呢?”老福问道,面露困惑。壹趣妏敩
“我老了,也护不了她几回。”豫国公叹了一口气,有些力不从心的道,“自来都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让她同贺兰部扯上关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喃喃的道,脑海中便浮现了某一日的场景。
不足七岁的少年立于堂下,眉目俊朗,卓然挺拔。
“我乃贺兰部少主。”他神色泰然自若,受众人瞩目,却丝毫不怵。
一晃眼,二十来年都要过去了,少年虽然改名换姓,也没了往日那股天之骄子的傲气,却更沉稳。
豫国公第一眼见到谢晏之的时候,便猜出了他是谁。
“国公爷尽管放心,老奴看皇上心眼多着呢,不输当年的大小姐,简直和国公爷一模一样。”
豫国公觉得老福这话像是夸,却又好像不是夸。
不管那么多了,权当他在夸自己吧!
“表哥,您总算回来了。”陆子墨瘫在椅子上,见拓拔绫回来了,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怎么了?”拓拔绫见他这模样,问道。
“表哥,当皇帝真累,我不想当了。”陆子墨说道,紧接着就跟拓拔绫说起他下午遇到的事。
那几个老大臣也不知哪根筋抽了,吵到他面前硬是让他做主,评判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那你怎么说?”拓拔绫十分的好奇。
“我就说让他们划拳,谁赢了就谁对。”陆子墨表示心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整了。
“那结果呢?”
“老大人们骂骂咧咧的走了。”一旁的七喜回答道,掩了掩唇,添了一句,“皇上您是没看到,几位老大人脸气的煞白。”
拓拔绫朝着陆子墨竖起了大拇指。
真有你的。
“他们没有发现你是假扮的吧!”
“没有。”陆子墨摇了摇头,不是他自吹,他的表演神乎其乎,那群老大臣们压根就没怀疑。
“挺好的。”
现如今拓拔绫唯一担忧的就是谢晏之。
陆子墨在他面前不一定能装的下去。
得想办法将他解决了。
晚些时候,拓拔绫便去找了周琼玉。
“琼玉,你上回说谢晏之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拓拔绫想了想,说不准她可以从这里入手,劝谢晏之去养胎……呸,不是,养身体。
周琼玉有些讳莫如深的感觉,于是拓拔绫就懂了。
“跟上次一样?还是不能说?”
周琼玉点了点头。
拓拔绫只能另外想法子了。
她那时与谢晏之打赌,倒背一整本书,一个月就不用去清晖殿。
能拖一天是一天!
谢晏之居住在清晖殿的后屋,云光阁内。
他每日要练上半个时辰的字,才会去睡。
此时正值初夏,屋内门窗大开。有清风拂动,窗外翠竹正冒着新绿,他雪白的衣袍如同带上了光芒,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世间万物不能与他比拟,他飘然而至似神明降临。
拓拔绫站在门口,不由的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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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感受到了目光,谢晏之拿着笔的手停在半空中,朝着门边望去。
少年目光澄澈,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装着一些笑意。
“皇上怎么来了?”他问道。
拓拔绫这才抬脚往里走去。
眼神落在谢晏之写的字上,她乖巧的道,“朕自然是来跟少师学习的。”
拓拔绫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七喜打眼色。
七喜点点头,悄咪咪的站到了谢晏之的侧后方。
拓拔绫就站在书案前,与谢晏之面对着面。
她将书案上的纸笔翻了个,对着自己,而后提笔写了两句。
“少师觉得朕这两句诗如何?”
谢晏之朝着纸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皇上的字还需再练一练。”谢晏之面色如常,那双漆黑的瞳眸情绪从不轻易外泄。
拓拔绫:……
没情趣,活该单身。
她都写了好词夸他了,他竟然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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