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张春花和兰花婶子三番五次地说鸡崽看起来不怎么活泼的问题,申颜的心沉了沉。
两人不傻,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说不定鸡瘟就是从魏家村传出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的心就愈发沉了下去。
魏弓章也报了官府鸡瘟的事情,府衙一商议,就准备派几个郎中驻村,尤其是鸡瘟最严重的魏家村,姜叔直接下令让三个郎中驻扎。
选郎中的时候,个个都退缩着不愿意上前领活,唯独仁世堂的严郎中主动领了要去魏家村驻村。
“你疯了?!魏家村感染最严重,要是去了,染上的可能极大啊!”sxynkj.ċöm
“老严啊,知道你醉心医术,但也该为自己的性命考虑考虑不是?命都没了还咋钻研医术啊?”
“官爷,我们再想想,严郎中肯定是一时冲动了。”
“……”
大概是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衙役们也没当真,只是提醒他们:“城中凡是记录在册的郎中都要去的,几位还是趁早挑选好地方吧,咱们滁州城附近大小总计十余个村子,其次还有城中各地方,上面已经做好部署了。”
而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魏家村,其次才是申家村。
仁世堂的郎中们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谁也逃不掉了。”
严郎中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们一眼,“人命关天的时候,你们还挑这个?!不管是哪个村子,咱们不止得驻村,还得研究鸡瘟,总要研究出来个控制的药方啊!”
“严郎中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姜大人不是报到上面了吗?难道朝廷不会派御医过来?等太医院的那些人过来,还有咱们啥事啊!”
“更何况那魏家村不过是刚来咱们城没多久的一群流民啊!严郎中没必要为了他们这么犯险!”
“是啊,太医院的肯定有本事,咱们只要撑到太医院的人过来就行了。”
严郎中气急,“现在朝廷自身难保,他不派人把滁州城围起来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真能给你出什么解救的法子?”
毕竟这种事,本朝皇帝还真不是没干过。
郎中们还在犹豫的时候,严郎中已经让衙役给他记下了,“我去魏家村,另外,总得有人研究根治的法子,魏家村可能需要的人多点。”
“好。”那衙役很佩服严郎中的做法,脸上全是尊敬,“我们回去会跟上面说的。”
严郎中点点头,看了还在争地方的郎中们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最后魏家村的另一个人选,是严郎中的好友常郎中要来的。
他清楚自己好友的选择,也愿意陪他一起冒这个险。
医者仁心,大爱无疆。
申颜并不知道城里医馆发生的事情,她知道鸡瘟的第一时间就去了马大夫家。
后者只开了门,两人离了一段距离说话,“颜丫头啊,现在特殊时候,可乱跑不得,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鸡瘟真是从咱们村子里传出去的?”申颜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也不知道从哪里问。
马大夫叹了口气,“是啊,村民们还在想是不是你买回来的那批鸡崽有问题呢,不然怎么会那么便宜。”
申颜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觉得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
咬了咬下唇,“马大夫您没有办法吗?”
马大夫苦涩一笑,“我就是个乡野郎中,学了点皮毛东西,哪能有这大本事呀!”
说完,他也没给申颜再说话的机会,就把人赶走了。
申颜站在门口朝着各家各户看过去,以往一大早就敞开门来来往往的院门,这会儿都关得严实。
如果不是烟囱里的炊烟和时不时的咳嗽声和痛骂说话声,只怕都要让人以为这是座空村。
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只是在魏家村出现,现在滁州城里也是这种情况。
深吸一口气,申颜先回了魏家。
门关上后,魏老太几人都围了上来,“咋样?”
申颜摇了摇头。
见这样,众人心里也都有了数。
“该不会真被他们说中了,是这批鸡崽的问题吧?”魏老太心里打鼓。
“不会。”如果这批鸡真的是她买的,那她可能也有这个猜测。
但那批鸡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甚至现在空间里都有鸡崽,而和那批鸡同时孵出来的鸡崽,空间里的已经长大下蛋了。
她抬手捏了捏泛疼的眉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众人解释。
“那鸡要是有问题,也不会现在才出现。”
“可全村的鸡,只要咱们家自己买的四只鸡没染上鸡瘟……”舒心舞突然出声,指了指在鸡圈蹦跶的快乐的鸡崽,完全看不出来有染了鸡瘟的意思。
申颜抿了抿唇,“等郎中来吧。”
严郎中和常郎中动作很快,在其他郎中还在纠结选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收拾好东西过来了。
衙门派了马车护送过来,跟魏弓章交接后,把人交到了魏弓章手里。
“两位郎中,我是咱们村的村长,几位要是后面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我来安排。”
严郎中点点头,“我们住哪?”
魏家村的屋子大多是各自按照人头数设定的,很少有空屋子。
但魏弓章家里特意腾出来一间屋子,“我听说两位郎中要来,在家里腾了一间屋子出来,两位要是不嫌弃……”
他话没说完,严郎中就表态了:“带我们过去吧。”
他心思都在瘟疫上,住哪倒是不讲究的。
魏弓章在两人来之前一直担心两人会不好说话,这会儿见了面,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好,两位跟我来,下午我带你们见见村民们。”
“见就不用了,大量聚集还会加速感染,你只跟我说感染最严重的几家吧,至于人,后面慢慢认就是。”
严郎中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漠。
魏弓章看出来他不喜欢麻烦,也没再继续坚持。
等严郎中和常郎中安置下来,两人跟着魏弓章直接去了兰花婶子家。
“这些鸡是我们村里一个小侄儿在城里定的,卖的价也低,一开始都没什么问题,也是半个月前突然发现的不对劲。也请了兽医来看过,没想到看完之后回去兽医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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