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将带着指环的手抬到了自己眼前,仔细欣赏了片刻,而后转头朝萧云昭莞尔一笑,“我很喜欢,夫君费心了。”
吃过了他给她煮的双蛋面,而后在他特意为她打造的这片心形花田里,戴上他送的生辰之礼,还真是仪式感充足。
从最初的不解风情,到如今的浪漫暖心,他的转变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很受用就是了。
想到这,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上午吃面,下午逛花田,夜里还有什么安排?”
萧云昭闻言,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而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春宵一刻值千金。”
温玉礼伸手就掐他的脸,“别不正经了,春宵前还有那么长时间呢,用过晚膳之后,至少也得过两个时辰才会回房吧?”
“和你说笑呢,知道你好酒,我为你准备了一坛世间难寻的好酒,名唤雪山清酿,今夜你可以放开了喝,有我陪着你,即使醉了也不要紧。”
温玉礼喜上眉梢,“当真?”
她的确好酒,萧云昭深知这一点,特意叫王府里的大厨为她酿造了好几十种果酒,够她喝很长时间,且那些酒还不容易醉人,每坛只有巴掌那么大,他每回只允许她喝一坛,不让她贪杯。
他的生活习性较好,日常喝的都是茶与水,也不爱油炸与甜腻的食物,而她则恰恰相反,又好酒,又总吃些杂七杂八的食物,他平日里总怕她吃坏了肚子,时不时就要弄些养生的东西给她喝。
他总像个长辈似的操心她的饮食习惯,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大多时候都会听取他的意见,他说少饮酒,她便从隔天喝一小坛,改为隔三五天喝一小坛。
方才他说给她寻来了一种难得的佳酿,今夜可以畅快痛饮一番,她自然心花怒放。sxynkj.ċöm
“雪山清酿,名字听着可真气派,味道一定极好。”
“我也不曾喝过,只是听说口感很好。”萧云昭轻抚着她的头顶,“虽然你如今饮酒的次数比从前少了许多,但我知道,你对酒的喜爱从未减少过,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允许你喝个过瘾,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夜过后,还是要保持先前的好习惯。”
“那是自然。”温玉礼在他脸颊上吻了吻,“等用过晚膳,就把那坛酒开封了给我尝尝。”
萧云昭扬唇道:“好。”
反正那坛子也没多大,况且……听说那酒后劲十足,也许喝不了多少她就得醉过去了。
若真的轻易醉了,他就将那坛酒悄悄收起来,明日跟她说,一整坛都被她喝光了,届时她一定会深信不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所收敛。
反正等她明日醒来,她不会记得自己喝了多少。
……
一晃眼入了夜。
二人随意吃了些晚膳,萧云昭便将温玉礼带到宽敞无人的庭院内。
石桌上,摆着一只青瓷酒坛与两个杯子。
温玉礼有些迫不及待地揭开了封口,霎时一阵极其好闻醇香味扑鼻而来。
“在今夜之前,我闻过最香的酒,是逸王府厨房内的百味神仙酒,没想到你这坛雪山清酿更胜一筹。”
温玉礼说话间,已经将酒斟满了两只杯子。
萧云昭在她身旁紧挨着她坐下,端起其中一只杯子抿了一口。
醇香、果香、清香似乎混合在了一起,入口先是微甜中带着微涩,而后转变为沁人心脾的清凉,从舌尖一直蔓延至喉处,口感颇为丰富,片刻之后还有丝丝回甘。
真是不枉费他花了大价钱。
“太妙了!”耳畔响起温玉礼的声音,“阿昭,你是从哪弄来这宝贝的?这皇城内有名的酒楼饭馆我几乎都去了个遍,怎么就没淘到这样的好酒呢?莫非是宫中的陈酿?”
“这酒产自苗疆,且它所用的原料十分复杂珍贵,可不是批量卖的,是我前些日子在拍卖行高价竞下的,我料到你这个酒品不好的丫头会喜欢。”
“我酒品哪里不好了?”温玉礼有些不服,“不就是有一回喝醉之后,把你给轻薄了吗?虽然那时你我还未成亲,但已经定情了,凭你我这关系,摸几下亲几下又怎么着?我即便醉了,也认得清你是谁,正因为是你,我才不客气。”
温玉礼说着,又饮下了一杯,轻哼一声道:“若换做是旁人,别说是轻薄了,想近我的身都难,我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话萧云昭自然是爱听。
“虽然你我早就心意相通,可你当时的热情还是让为夫有些小小的惊吓,如今想起来,只怪我那时还太正经了,否则便能体会到你喝醉了之后对我耍流氓的行径了。”
温玉礼白了他一眼,“你也就成婚之前矜持了些,本质口是心非又闷骚得很,如今你敢不敢承认,你比我更像个流氓。”
“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妇,流氓二字并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再多的床笫之欢,那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他在她耳畔低声说着,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
他把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到了她唇边,她心念一动,正要凑过去喝,他却迅速将酒杯挪开,将自己的唇递了上去。
于是,温玉礼酒没喝到,而是吻上了他被酒液浸染过的唇。
她轻挑了一下眉头,随即伸手扶上他的肩膀,辗转着他的唇瓣。
他抬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吻得更深了些。
口中萦绕着佳酿的香醇味道,良久之后,温玉礼从他的气息中逃开,按耐下躁动的心,轻咳一声道:“还不到亲热的时候呢,你答应了要让我喝过瘾的。”
萧云昭眸底笑意浮动,“喝吧,在花田里我答应过你的,今夜不管束你。”
温玉礼勾了勾唇,继续品尝眼前的佳酿。
这酒还真是越喝越香,越喝越觉得口感丰富,也越喝……越飘飘然。
起初还觉得这酒不易醉人,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她便觉得眼前的庭院在晃动,她下意识转头看萧云昭,萧云昭竟也在左右摇晃。
“阿昭,你晃来晃去的做甚?”
“我没晃。”萧云昭握上她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是你有些醉了。”
他早知这酒的劲儿大,也就饮下了一杯,第二杯还剩一半,而她至少七八杯下腹了。
他将酒坛提到眼前看了看,还剩一半多的量。
看来是可以收起来了。
“好了玉礼,酒都快见底了,咱们不喝了,歇着去。”
“我还不困呢……”温玉礼将头枕在他的肩窝处,笑了吻了吻他的下巴,“阿昭,我好久没过这样开心的生日了,谢谢你,幸好有你……”
萧云昭垂眸望着她绯红的脸颊,面上泛起柔和之色,“我是你夫君,不用跟我说谢。”
“对,你是我夫君……”她定定地望着他,眸中有明显的迷离醉意,夹杂着一丝茫然,“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是吗?”
“会。”他回答得毫不迟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只爱你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颇有耐心地回答她。
“不许骗我。”她板着俏脸,嘟哝道,“敢骗我,你就完了。”
萧云昭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是醉了,平时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难得看见她娇憨的模样,他柔声道:“我从未在感情上欺骗过你,如果不是遇见你,没准得孤独终老了。”
很久之前,他认为自己根本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他甚至不理解那些为情所困的男女,究竟是为何要在感情事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
直到她闯进他的视野中,他被她牵动着喜怒哀乐,不受控制地总是去想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他才明白——感情之事,值得他耗费时间与精力。
就连墨竹也说,他比从前多了人情味,多了笑容,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座不苟言笑的冰雕。
“一生一世一双人……唔,一生一世有点儿少了,今儿是我生日,还没许愿呢。”
温玉礼仰头望着他,忽然嘿嘿一笑,“要不我许个愿,咱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毕竟我没把握下一世再遇上像你这么好的人了,你要是不嫌我烦,咱们生生世世都一起过日子,直到世界毁灭。”
萧云昭只当她又在说胡话,笑了笑,“人会有来世吗?你大概是听说书先生的故事听多了,若真有来世,为夫倒是挺愿意继续与你相伴,好了,咱们回房。”
“当然会有来世了,我都活了两辈子,怎么就不能有来世了?前世没有你,过得有些累,这一世可潇洒多了,希望下一世,我嫁的还是你……”
他正准备将她抱起,听到她如此说,不禁愣住。
而温玉礼正是醉意朦胧时,浑然不觉他的神色变化,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肩颈处,“等下回你过生日,你也许这个愿,咱们每年都这样许愿,也许就成真了……”
萧云昭回过神来,下意识问了她一句,“玉礼,你上一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唔,东奔西走,累死累活的……”
“为何东奔西走?”
“挣钱呗,雇佣兵挣的钱比打工人多。”
“雇佣兵是干什么的?”
“打架的,我还挺厉害的呢。”
温玉礼说话间,缓缓瞌上了眼,“不过,碰上你,还是打不赢……”
“那你上一世,可曾嫁人生子?”
“……”
萧云昭没有再得回答,片刻之后,空气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他又静坐了片刻,而后将温玉立打横抱起,一路走回卧室。
将她轻轻放在了榻上,他坐在床头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究竟是从哪来的呢……”他低语着。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他开始回忆起与她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刚才说的前世今生,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他只会当做玩笑,可偏偏是在酒后,神志是朦胧的,语气却是正儿八经的,这让他不得不细想。
其实,一直以来她有一些相当奇特的言论和想法。
例如有些时候被旁人气着了,她会骂出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话,虽然一听就知道不是好话,但他还是会询问她那些词汇的意思,她随口回答是某个地方的骂人方言,叫他不必在意。
可她自小在皇城长大,为何会其他地方的方言呢?脱口而出,倒像是运用十分熟练。
不仅是言论方面,她在日常生活中也有些奇思妙想,例如麻将,还有继麻将之后又出现的象棋与扑克,这几样从未听说过的玩法,如今在宁王府内,已经有不少下人在闲暇之余会凑在一起玩了,当然,他不允许府内赌钱,他们只能玩,不能下注。
他询问过她,哪来的这些想法,她说曾经在某本古籍上看到过,有的是许久前从旁人口中听到的。
她并未说过那些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玩法,再结合她刚才醉酒时说的话,极有可能是她前世待的那个地方,所流传的游戏。
在他看来,她有着随时随地都要权衡利弊的沉稳和精明,他曾问过她,凭她的机灵,为何在祁王府过了三年的憋屈日子?以她的性子,该闹得他们鸡飞狗跳才是,怎么能让他们打压她三年之久。
她半开玩笑地回答他——阿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个借尸还魂的女鬼,附在了双十年华的温玉礼身上,我的真实年龄和你没差多少。
他那会儿自然不信,只觉得她是存心逗他,和他说鬼故事。
正常人又有谁会信这样匪夷所思的说法?
可若是她身上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一切解释不通的事情似乎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萧元祁曾说过,从前的温玉礼对他情根深重,他不明白如今的温玉礼为何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不仅如此,从前的温玉礼柔弱而文静,后来的温玉礼活泼胆大,还有些桀骜不驯。
原以为,她吃憋了那么些年,压抑太久,从而怒气爆发才导致了后来的性格,如今看来,她性情大变更像是她‘借尸还魂’的缘故。
她把事实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出来,可见她当时是有些无奈的,她不是不愿告诉他真相,而是真相过于古怪,很难获得信任。
那么她在借尸还魂之前,是在哪片国土上生活呢?她是如何死的,是死后立即还魂,还是当了许多年孤魂野鬼后,才找到一具合适的肉身?
他太想知道她的过去了。
她从前有没有丈夫或者孩子?
他心下有些复杂。
若是她上一世有家庭,似乎也合理,毕竟那时,她和他还不曾相遇。
可他依旧会嫉妒旁人曾经拥有过她的感情。
萧云昭背靠着床柱子,独自思索了许久。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直到后半夜他都没有睡意。
温玉礼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口干,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见萧云昭坐在身旁,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袖子,“阿昭……”www.sxynkj.ċöm
萧云昭见她醒了,下意识抓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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