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器必看一眼何离,觉得他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遇到大麻烦了,其疑惑地问道,“何事?”
何离没有委婉,因为这件事挺紧急的,他直接了当地说道,“卑职从锦衣卫手中抢走林花,是以大理寺办案的名义将人强行带走,卑职觉得锦衣卫不会善罢甘休。”
赵器必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锦衣卫不好惹,尤其是现在又涉及白家和李家的纷争,锦衣卫肯定是见缝插针,有一点问题都要小题大做。
“你说得对,锦衣卫一定会以此事大作文章,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随时应对。”赵器必也忧心起来,整个人都紧张不少,不知道锦衣卫还留了什么后手不,现在是错一步就有可能步步错。
何离见赵器必也如此上心,便又开口向赵器必提出自己的想法,说道,“卑职想着,大人能否能给卑职开出一个调查令,届时锦衣卫找上门来,卑职也能拿出实证来证明当时是秉公办事,要不锦衣卫立刻就能给卑职扣个公权私用的罪名了。”
“你考虑得是,所有事情必须要做到有理有据,若无公务,从锦衣卫手中抢人,这可不行。”赵器必说道。
赵器必稍稍考虑一下,继续说道,“这一点要是被锦衣卫抓到少不了扣一顶大帽子,我即刻行文签发调查令,有了这调查令,你的所作所为均是为公务,他锦衣卫的公务是公务,我们大理寺的公务也是公务,这样一来,你的行动就说得过去了。”壹趣妏敩
何离恭敬地说道,“多谢大人。”
“你是为我做事,何需言谢。”赵器必这会儿依旧神情严峻,事情还未到可以放松的境地,语气沉重地问道,“至于那调查令,你看以何名义发给你较为合适?”
何离想了想常见的那些罪名,仔细斟酌后回禀说道,“偷窃,就说林花偷窃了大人的贵重物品,依律缉拿。”
赵器必是大理寺丞,对那些罪名很是熟悉,稍稍思考后点点头说道,“嗯,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偷窃贵重物品本是大罪,但风声过后,我这个失主可以上表不究,她也不用真的受牢狱之苦。”
何离赶紧抱拳奉承说道,“大人英明。”
赵器必来不及和何离寒暄,直接走到自己的案台上,从笔架上拿起毛笔一边写一边说道,“我现在就签发调查令给你,以免慢一步耽误事情。”
何离知道此事重大,也不耽搁,直接就上前给赵器必研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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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调查令以后,何离这才回家去。
然而到了第二天,天才刚亮,何离就挎着刀急急忙忙地赶往赵器必的署所。
今早一大早赵器必就派人来传召自己,何离料定是有新状况,所以他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往赵器必那里赶。
何离刚踏进门口就气喘吁吁地冲里头喊道,“大人,您找我?”
赵器必早就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等待了,听到何离叫唤的声音,他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来向何离招招手,急切地说道,“对,有事和你商量!”
“是锦衣卫那边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吗?”何离昨日从锦衣卫那里抢了人,他昨夜一整晚都琢磨着锦衣卫到底会有什么行动。
赵器必摇摇头轻叹一声,情绪低沉地说道,“现在还没有,但估计快了,这锦衣卫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呀。”
“即使锦衣卫有一肚子坏水,但现在林姑娘在我们手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证吧。”何离实在不明白赵器必所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毕竟最重要的人证已经被自己抢过来了,而锦衣卫还没能强大到无凭无据就敢闯进大理寺里头抢人。
赵器必越想锦衣卫的行径就越气愤,握紧的双拳重重地压在案台上,说道,“锦衣卫的动作比我们想象中都快,他们在你去万春楼之前就审问过林花。”
“这……”何离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凉,担忧地说道,“锦衣卫的审讯花样一向变幻莫测,稍不留意就掉入他们的圈套,恐怕林花姑娘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器必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即使是身为大理寺丞的自己也不见得能在被审讯的时候应付得了锦衣卫,想到这里,赵器必不禁摇头哀叹说道,“是呀,即使她再三提防也难免有所纰漏,我担心锦衣卫会从中抓到些蛛丝马迹。”
何离并没有被赵器必的忧愁情绪带进去,他只是稍顿片刻就立即问道,“敢问大人,可试过与林姑娘复盘锦衣卫的审讯场景。”
何离偷瞄一眼依在案台边上的赵器必,继续补充道,“情景复盘才能及时掌握审讯的各项细节,以免遗漏了重要信息,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昨日也连夜和她复盘过了,大致上没有什么重大问题,只是有一件事令我有些不放心。”赵器必抬起头来看一眼何离,他对何离想到复盘这一点多少感到意外,那些捕快大多是一介武夫,没想到这何离还有这心思,这让赵器必更加看重何离起来。
赵器必收回自己的目光,思绪一下子回到以前的一件陈年旧事上,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这是我去年办的一件命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就一个农夫说他的妻子在路上被一个骑马路过的富家少爷给撞死了,那个少爷因为喝了点酒,在与农夫的纠缠过程中把农夫给打了,当时这个案子也没有什么人证,没法给那少爷定罪,最后我也是寻思着这农夫生活困苦,那少爷也确实打了人,就判决那少爷给农夫赔付多一些银两,事情得以妥善处理。”www.sxynkj.ċöm
何离听完赵器必讲的事,虽然脸上仍是一片担忧,但心中不禁冷呵一声,什么没有人证无法定罪,看赵器必担忧成这个样子,何离一下子就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案子,富少叫做朱商明,其喝醉酒骑马撞死农妇,然后这个朱商明还仗势欺人,把农妇的丈夫给打了一顿,等事情闹大闹到大理寺,朱商明的家里与赵器必本身就有一点交情,又私下给赵器必送财物贿赂,所以赵器必则指鹿为马,办了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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