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北桥镇不够大,马行也离得太近了,和阮长宁的共骑时间太短暂了一点,要不然舒璞还能多开心一会。
为了避免再惹事端,三个人开始昼夜不停地赶路,也尽量选择远离城镇,饿了就在马背上吃两口干粮,实在困得不行了,便就地找个树荫睡一会。
舒璞一向都知道阮长宁不同于京中那些娇生惯养的闺秀,可也没料到阮长宁身为长公主,竟然如此能吃苦,他没有见过阮长宁在战场上的样子,可他想象得到,战场上的阮长宁,一定是极为耀眼夺目的。
难怪景帝曾说过若阮长宁为男子,必为太子的话,南国本就是阮家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到了景帝这一代,除了阮长宁以外,景帝的那些儿子们,还真没有一个继承了阮家风骨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不眠不休的赶路的原因,阮长宁总觉得身体疲乏无力,她在心里暗自想着,自己果然是回京以后过的太好了,这身体素质跟在军营里的时候完全没法比。
“丫头,前面有条河,咱们修整一下吧。”仇药师提议道,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就是铁人也受不住啊!
阮长宁看着仇药师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好继续坚持赶路,正好自己也疲乏的很,便干脆的决定在河边修整两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从盛京出发,越往南走,天气就越炎热,更不用提现在本就是炎热的夏季,此刻坐在河边,冰凉的水汽随着风吹过,顿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舒璞蹲在河边掬了捧水洗了洗脸,一条肥美的鲤鱼顺着水流从他眼前游过,他扬声道:“宁儿,想不想吃烤鱼?”
“烤鱼?这河里有鱼?”阮长宁一听说有烤鱼吃,顿时来了精神凑到了河边。
“舒璞,要不要来比赛抓鱼?”
舒璞无语的很……殿下果然是殿下,不同于常人,正常人家的姑娘这会不应该是求着自己给她抓鱼吃吗。
阮长宁自顾自的折了跟树枝,拖了鞋袜撩起裤腿,下了河开始叉鱼,舒璞看她难得有兴致,便也拿出匕首加入到叉鱼小队。
一时间河里热闹的很,两个人的武功都不低,又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不多时就看见一尾一尾的鱼被扔到岸上。
仇药师一听说有烤鱼吃,便也自告奋勇去的旁边捡柴火,只见没一会儿,河边开始燃起阵阵炊烟,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被开膛破肚洗刷干净架在火上炙烤。
舒璞一边用木棍叉着鱼在火上烤,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小罐子盐巴,细细的撒在鱼身上,很快一股一股烤鱼的香味便弥漫开来。
阮长宁用一片大树叶托着烤好的鱼,一口一口吃的不亦乐乎,天可怜见,已经连吃了几天的干粮,她早就馋坏了。壹趣妏敩
“丫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仇药师突然严肃的看着阮长宁问道,阮长宁咽下嘴里的鱼肉,不明所以。
“没有啊,不过最近一直赶路,的确觉得有些累。”
舒璞看仇药师脸色不对,也放下了手里的烤鱼“臭老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仇药师疑惑道:“难道是小老儿我看错了?不能啊……丫头你过来,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原来就在刚才吃烤鱼的时候,仇药师无意间看了阮长宁一眼,发现阮长宁的眼角在无意识的抽搐,眨眼的频率也异于常人,快了两三倍。
仇药师把三根手指搭在阮长宁的手腕上,慢慢皱起了眉头,“丫头,换个手。”
阮长宁感觉气氛不对,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严肃起来。
不一会儿,仇药师收了手,眉头却越皱越紧。
“丫头,你这是被人中了蛊啊!”
“怎么会……”阮长宁大惊失色,“我除了感觉有些累,并没有什么感觉!”
“小老儿虽然不会解蛊,但也是能分辨一二的。”仇药师正色道:“刚才我就看你不太对,你眼角一直在抽搐,眨眼也太快了些,看情况,你被下了蛊也就是这三四天的事。”
“臭小子,你也来,小老儿看看你的脉。”
仇药师又继续给舒璞把了把脉,结果是舒璞没事!
“是那个乞丐!”三个人异口同声道。壹趣妏敩
他们三个人从盛京出来,除了那天在北桥镇吃了一顿饭休息了一晚以外,几乎是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眼下舒璞和仇药师都没事,唯独阮长宁被人下了蛊,说明阮长宁一定触碰了什么舒璞和仇药师都没有触碰的东西,而这几天,唯一只有阮长宁接触过的便是那个乞丐!
“老头,你可能分辨出这是什么蛊?”舒璞有些担忧,蛊和毒不同,南国鲜少见到蛊,而就在这短短几天,景帝和阮长宁便相继中蛊,实在是令人觉得蹊跷。
仇药师表情凝重,“如果小老儿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绝命蛊。”
看阮长宁和舒璞都是一脸懵的样子,仇药师就知道这两个人定然是不了解绝命蛊的,便解释道:“这绝命蛊和蛇蛊不同,蛇蛊意在取人性命,而绝命蛊,则是为了控制人。”
“中了绝命蛊的人,会一点点虚弱下去,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控制,等到中蛊之人的意识完全丧失,便会被下蛊之人控制,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仇药师痛苦的看着阮长宁,“能下这蛊的人,一定极为阴毒,其心可诛!”
阮长宁听了仇药师的话,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呆呆的问舒璞:“难道这也是老三让人做的吗?他当真不念一点骨肉亲情了吗,连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痛快?”
阮长宁语气很平静,但她眉目间沉痛的表情藏不住,舒璞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语气温柔的哄着她。
“长宁不怕,长宁不怕,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找人给你解蛊的!”
舒璞的话与其说实在安抚阮长宁,不如说是在安抚自己,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慌张恐惧过。
阮长宁伏在舒璞的怀里,听着舒璞温柔的语调,从景帝中蛊开始她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此刻再也崩不住了,眼泪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浸湿了她脸边的碎发,浸湿了舒璞胸口的衣衫,也浸湿了舒璞的心。
仇药师看着相拥的两个人,也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多好的姑娘啊,明明是尊贵无双的公主娘娘,可命运为什么如此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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