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你果然是魔教的奸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她吼得尤其大声,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周围打斗的正魔之人因我的出现,略微愣怔,红衣女和紫衣男趁这空隙,飞回无心身边,将其掺扶起。
左手掌心传来一阵剧痛,有湿稠的液体滴落,我默然将手背到身后,随后看了眼无心。
她没有说话,可看我的眼神已经告诉我,我猜得没错,她,就是聂心。
心坠入谷底,我也曾猜测过聂心的身份,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是魔教教主,之前听到那抹熟悉的声音,看到那柄我曾琢磨过好几次的“红惜”剑时,我依旧不肯相信面纱后的人就是她。
可一切,终究不过自欺欺人。
“带她走。”我朝身后的红紫两人说。
彼时,这两人看清是我,也很惊讶,可现下却没时间让他们多琢磨,他们扶起聂心要撤退,聂心却在此时与白慕雪异常默契,同时出声。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
“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轻哼一笑,没理聂心,反对白慕雪道:“既然无心已遵守承诺交出了解药,白庄主又何苦咄咄逼人,非要赶尽杀绝?”
白慕雪冷啈:“既是魔教,就该一举诛灭,难不成还要放虎归山,让你们继续危害武林?”
“哦?可在下这一路行来,也看到不少正道中人为争夺盟主之位,厮打斗殴,伤及无辜,怎不见白庄主说他们危害武林?”
“哼,叶离,你本是魔教中人,自然会为魔教开脱,不过,不管你怎么狡辩,今日我正派齐集,这坤天崖注定就是你魔教的葬身之地。”
心知多说无益,我小心退到聂心身旁,问他们可留有什么后手,紫衣男看了眼红衣女,道:“原本有人会在山腰接应,可如今事情有变,怕已不可信。”
我心沉了沉,说:“一会儿我尽力拖住他们,你们能跑多远跑多远。”这也是眼下没有办法的办法。www.sxynkj.ċöm
可聂心却一把拉住我,道:“你别去,他们不过是要我的命,我给他们便是,不能连累……”
她话未说完,就被白慕雪打断,“魔教妖人又在商量什么诡计,本庄主现在就取你们狗命,以正武林。”说着,七星宝剑直逼我而来,急不可耐。
我也来不及交代什么了,抽出腰中软剑抵挡,然对方人多势众,一个白慕雪缠住了我,其他众人自然围攻聂心他们。
再顾不得其他,我借着神力,一剑扫开白慕雪,飞回聂心身边,随后又聚了体内近乎六七成的力量,发出无数道剑气,口中喊出一个“走”字。
强大的剑气击倒不少人,红衣女和紫衣男见状,架起聂心,即刻往下山的方向飞,恰逢此时,那方出现一群黑衣人,为数不多,却看得出是来接应聂心他们的。
我亦想趁势逃走,可偏偏白慕雪又举剑攻了上来。
这人还真不知好歹,我留有余地,她到不依不饶起来,再看她现下这模样,只怕聂心早不是她的目标,她真正想杀的,还是我这个妨碍她的情敌。
“叶离,你就不该来,更不应该纠缠彦大哥……”美女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啈声讥笑,“他若不爱你,你就是杀了我,他还是不爱你。”现下我可再懒得忍她。
想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她瞳眸越发阴狠,说:“没关系,只要你们消失了,他迟早会爱上我……”
我觉得她对歌舒彦尘的爱,似乎已到了有点病态的境地,正想着,只见她唇瓣浮起一抹狠狞笑意,手中宝剑剑芒大盛。
“七星斩月。”白慕雪扬声一呼,顿化出七道金芒剑刃,从七个方位将我团团围住。
之前为聂心挡那一剑,我便已知道她比我预想的厉害,而此刻她这一招绝杀,估计会用尽全部功力,因为这个女人有多爱歌舒彦尘,此刻就有多想杀我。
而当她那个“斩”字喊出口时,一个白衣蒙面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飞来,及时挡到我面前。
我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更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功,总归,金色剑刃瞬间被击溃,他一记掌风劈向白慕雪,当场打得她口吐鲜血。
腰被人揽紧,我只觉双脚一空,被人凌空带起,向山下飞去。
我有不止一次地想过与他重逢时的情景,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眼前的男子依旧白衣袂袂,气质冷凛,只不过脸上多了块遮面巾,估计是不想暴露身份。其实他出手助我,我是高兴的,但一想到这连串发生的事情,心情又变得十分复杂。
见我望着他出神,他微微沉着的眼瞳溢出一丝温柔,搂在我腰间的手又紧上几分,低声道:“抱紧我。”旋即,加快了下山的速度。
然没行多远,铜面人出现挡了道。
“本座还以为歌舒家主不会出手,看来倒是小看了这位姑娘在阁下心中的地位。”他的声音冰冷低沉,略带一丝讥诮在里面。
可我听着怎么不对,要说以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是这铜面人出手助我,好歹我身上还有着解蛊之法,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但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不出手的原因竟是在等歌舒彦尘出手,也就是说,在我动手之前,歌舒彦尘已经到了坤天涯,且铜面人早知道了。
我说以这个人的本事,完全可以在我动作之时阻止我,原来他早有算计,才会悠闲地在一旁看戏,可是歌舒彦尘救不救我,这有什么好揣度的?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心底想到他之前一直在我跟前挑拨离间,虽没有直接说歌舒彦尘的坏话,却煽了不少阴风,一副巴不得我离歌舒彦尘越远越好的模样。难不成,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掂量清自己的分量,倘若今天歌舒彦尘不出手,我就该知难而退,别再妄想?
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不会这么无聊吧!
就在我顾自琢磨时,铜面人已啈笑道:“要抓到歌舒家主的软肋可真不容易!”他这话明明是对着歌舒彦尘说的,眼神却落在我身上,深瞳之后有着令人揣度的意味,让我不禁恼火。
我狠狠瞪了他眼,就在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歌舒彦尘,一把扯下脸上的遮面巾,没有生怒,反是邪佞地牵了牵唇角,道:“我也想不到,莫伊一事竟能请动‘无生门’的门主,哼,还是说,你我从来便是共事一主?”
无生门?
我琢磨起这名字,混觉耳熟,记得歌舒彦尘曾说过,是个杀人组织,怎么,这个铜面人就是那个门的门主?
后背猛地打了个激灵,若没记错,歌舒彦尘说他曾派人跟踪过我,他跟踪我干嘛?难道想查我?
想到此人知道的武林秘辛不少,可见“包打听”本事不一般,若真被他刨根挖底,难保不会查出我的真实身份,而且,他说我是歌舒彦尘的软肋,他想做什么?
“不管我们是否共事一主,如今莫伊之事已交由我接手,还请歌舒家主将叶姑娘交给我,也好让本座回去复命。”
歌舒彦尘的眼瞳眯了眯,却依旧不温不火道:“此事我自会回乐煌交代,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铜面人闻言,冷啈:“这可由不得你。”话落,鬼魅般的身形攻了上来,不过,大神也不是盖得,我才眨了下眼,身边人已不在。
眼前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只是没过多久便分了开。
停手后,铜面人盯着歌舒彦尘沉默一阵,说:“既然你不放人,那就给我个交代的理由。”他的声音很冷,冷到让我觉着周围的树木都结了层冰。
我担忧地看着歌舒彦尘,心底并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愿像铜面人说的那般,成为他的软肋。既然目的都是解蛊,那跟着铜面人又或是跟着他,亦没什么区别,至少不会再给他添麻烦。
然我刚酝酿好的话还没出口,歌舒彦尘已走到我身旁,轻轻牵起我的手,说:“她是我的妻,歌舒家未来的女主人,这理由够不够?”他的语气冷厉,可看我的眉眼却温柔。
我的心几乎在一瞬被融化,可那头的铜面人闻言,却笑了,笑得极为讽刺。
“哦?如此,本门主倒是该恭喜歌舒家主了!可若本门主没记错,歌舒家的婚事可从来由不得你们做主。”他说着,眼中悠悠升起抹趣色,饶有兴致地将目光再次移到我身上,微微打量一番后,又露出那副欠扁的看戏样,“不过,歌舒家主既这么说了,本门主今日就卖你这个面子,本门主倒想看看,到了乐煌你又怎么护她周全?”声落,一个跃身,冷笑飞走。
我琢磨着铜面人话里的意思,歌舒彦尘却已拉过我受伤的那只手,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药粉,撒到我仍旧溢着血的伤口上,随后又拿出一块白色手巾,开始为我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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