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琴艺比赛的消息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有两位公主也按耐不住,到太后面前请奏,让她们参赛。
太后自然批准,因着高兴这皇宫很久没这么热闹,下令一定要将比赛办得宏伟盛大,另外还追加了一份奖彩,郦山玉如意一对和南海珍珠一颗。
原本比赛时间是三日后,可后宫众女都觉得太过仓促,不够时间准备,因此经过开会讨论,时间延至七日后。
宫里这么大的事,我这个贵妃娘娘肯定也在议会当中,南千夜在锦贵妃派人唤我时,已下了一道明里的解禁令,也就是说,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可以随意进出羽心斋了。可是,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我实在是不爽得很,本来夜里就睡得晚,这几天照顾月儿又没休息好,我两个特大黑眼圈和疲惫的萎靡相,着实让那些看我不顺眼的女人狠狠笑话了一顿,特别是以云贵妃为首的那堆,没少嘲讽我,锦贵妃偶尔会为我护一句,尽管脸色依旧冷冷,但我已经很感激,后来太后来了,女人们才消停。
太后在看到我时也大吃一惊,大有好几日不见我,便变得这副模样的感叹。会后还把我专门留下来,嘘寒问暖一番,走时再三嘱咐我,好好准备,她对我拭目以待。
这老狐狸的安抚工作做得可真好!收买人心的功夫也是一等一!
可是,我先前发生的事她都该知道,特别还跟刺客沾上了关系,照理,这位太后应该不喜欢我,甚至会讨厌我,但她对我一如以前那般慈霭,这很是令我想不通。也罢,这宫里我看不透的多了,南千夜一个,上官锦一个,加上狐狸太后,横竖,谨慎点就行了。
回到羽心斋,南羿星那小子又已经到了,瞧他天天往我这跑的状况,估计南千夜早就知道此事,既然他都默许了,我也不再担心什么。
男孩在床边陪月儿说话,一见我进门就冲上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的东西塞给我。
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箱子,延年山玉芙罗。
“你是要我用这个给她医治?”终于知道这小屁孩为什么这么想得到玉芙罗了。
他一怔,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认识神医楚清,只要他答应治月儿,月儿一定可以恢复原来的容貌。”他一脸祈求地看着我。
我又望了望床上的月儿,此刻她也睁着一双大眼睛,眼里充满期待。
“好。”我答应,即便他不说,我也会尽力让楚清医治月儿的脸。
这几天我没空陪他们玩儿,为了让他们不闹着我讲故事,我叫雨儿和小镜子教他们麻将、跳棋,也刚好把他们凑成一桌。因着玩棋牌,月儿对雨儿和小镜子不再那么排斥,亲近了许多。www.sxynkj.ċömsxynkj.ċöm
两日后,楚清再次来到羽心斋,我们两个熊猫眼相互对看了一眼,默契地跳开一步,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你就变成这副鬼样子?”说完,都愣了一下,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捏住他胳膊,恶狠道:“你说什么?”
他疼得“哇哇”大叫,一脸可怜兮兮瞅着我叫饶命,我笑松开,不知为何,看到他,疲惫了几天的身子放松下来,不过,我每次也没捏他多重呀,他怎么就叫得跟被人砍了似的。
见他揉着胳膊,没好气地道:“亏我这么辛苦地为你奔波,你就这样对我,呐,给你……”话落,气鼓鼓地递过两个纸包。
我看着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薄荷糖,抬手接过,歉意一瞬涌上,“你还疼不疼?”
他哼了声,一脸委屈的模样。
我不自在地抿了抿嘴,最后唤出了我这辈子都后悔的三个字,“清……哥哥……”
他眼睛瞬间一亮,跳到我面前,惊喜道:“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脸上眨眼笑得跟春花一般,那滑稽的表情,就像一只眉飞色舞的色咪咪大野狼。
我忍着撞豆腐的冲动,啈了句:“快去看月儿啦!”说完,不再理他,往内院走。
然那厮依旧不死心,整个路上都缠着我,要我再叫一遍,简直烦死了。
回到房,我把玉芙罗交给了楚清,楚清给月儿诊断后说她已经没事,只要按时敷药,外伤过段日子就会好。至于月儿脸上的灼伤,他说等他把玉芙罗制成药后,再慢慢医治,也要我做好心理准备,兴许恢复不到十成十,但他有把握恢复到七八层。
我也知道,毕竟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楚清再怎么神,没有先进的医学设备、高端器材,这么大块伤要恢复到原来,肯定不可能,七八层已是远远出乎我意料了。
商讨完月儿的事,楚媚子开始说我流尸毒的事。
我道他这两天没有进宫,原来他是去找屍涎草去了。屍涎草是制流尸毒的毒草之一,是一种长在死人棺木上的草菌,一般的棺木还没有,要埋在深山中地水(地下水)充足之地,且还必须入地千年的老棺木才有。
我听得毛骨悚然,一想到他才刚从死人棺木里出来,有点惊吓又有点心疼。原来,自那天从我斋里搜出一大堆妖花,又搬走了些家具,他就没日没夜地研究,哪知刚有头绪,又被我急急唤进宫来,医治这个惨不忍睹,让他怜心四起的月儿。
要说他也是有感情的,看到一个被虐待成这样的小女孩,哪还会有什么灵感,于是,后来的两天他脑子就堵塞了,直到前天早上才开窍。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基本已确定了流尸毒的毒药配方,而我房里的那些家具经他检定,其中有部分是由西岳山脉中,一种罕见的毒樟木制成,现下只需等他拿“小花”做完实验,就可以得出定论。
我问他“小花”是谁,他说“小花”是一只有着黑白花纹的杂毛母狗,是歌舒彦尘傅华阁那只看门黄狗的老婆,他昨天趁阁里忙的时候,用肉骨头悄悄把它拐了出来,现在在他家后院养着。
他是得意的很,还说若是毒用得好,母狗会比我的反应要快,大概十天就可以变“狗偶”了。
我先是听得直冒黑线,嘴抽眼跳,可是当我听到他拿我跟母狗比时,体内的暴力因子又瞬间爆发了,正所谓暴力才是王道,最后楚媚子一拐一瘸地离开羽心斋,临走时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我眼,好比我是去花楼嫖了他,又不付钱的霸王嫖客。
当然,我也问了他,小花会不会因为这试验而丧命,谁知,这厮还是那副死德行,一脸看怪物地表情看我,大嚷着哼哼道:“我是谁,我可是有着医者仁心、鼎鼎大名的楚神医,我会让小花出事么?我还等着喝大黄的喜酒呢!”说完,白我一眼。
我吸气、呼气,拳头是松了紧,紧了松,心中默念:百忍,可成金。
日子就这么过着,南羿星他们玩儿他们的,我看医书、练古琴、偶尔照顾月儿,再加之半夜练功,于是我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皮肤没了光泽,两眼失去神彩,最要人命的是,嘴边长了一颗浑圆饱满的痘痘,严重表现出肝火旺、内分泌失调的模样。
在离琴艺大赛还有两天的时候,南千夜宣我侍了一次寝,这是自我解禁后,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宠幸我,我当时有点郁闷,看着镜中那张糟糕透顶的脸,怎么看怎么有种想抗旨的冲动。
在龙翔殿洗浴完后,却迟迟不见他回殿,我索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扳过我的脸,将我圈进怀里,在耳边低声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真丑!”我在梦中下意识撅了撅嘴,逐后又听他好笑地说:“早知道朕把那古琴直接给你得了,免得你这么瞎折腾。”
抱着身上这个大抱枕,我舒服地换了个姿势。随后闻他低笑一声,把手放到我身上。结果,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下午,醒后,龙翔殿的侍女说,皇上有令,命我今天一天都得呆在这儿,除了睡觉,什么都不准做。
我有些哭笑不得,可转下一想,反正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羽心斋暂且也没什么让我操心,不如,就趁这两天养好精神,准备应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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