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把我抱到床边,往里一放,随后一个翻身,大手一拢,轻而易举就把我纳入怀中。
面前的薄衫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气,混合着衣香,害得我不禁心神荡漾。
原来,今日晌午他一回来就听闻街上在谈论云罗王子成婚一事,直到前来迎接的红梅向他道清前因后果,他才知道这被选中的王妃,竟然是我。他与云罗皇室本有些交情,不说通商往来,云罗皇宫里现屯的珍稀药材,就有一大半都是国王托他寻的。再者,他在南朝的声名他们也都知晓,以往对他皆是礼让三分,只是今日是皇室大婚,他要接走婚典中的云罗王妃,还必须得有个名正言顺,且无人可以反驳的理由。于是,他进宫面见云罗国王,并私下与国王说明情况,大意就是他们现下扣在宫中的王妃,其实是他的结发妻子,要求国王归还他妻子,但是兹事体大,加之王后又一心护着自己的孩子,便怎么也不肯放人,一来不相信他说的话,二来还说我是自愿的,说若我是他的妻子,为何我自己不说,还为了一株血昙答应成婚。也是因此,他才知道我这么做,竟然是为了血昙。
面对质问,歌舒彦尘很淡定,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与夫人闹了点矛盾,而这矛盾来由便是血昙,而且,我与夫人本是一同到的贵国,王后若不信,可差人去查探此事”,撂下这么简单的一句,他不再多说,俨然一副今日非把我带走的架势。彼时云祈也在场,也说愿与歌舒公子同我当面问清楚,若我确实是歌舒公子的妻子,理当放我走。
国王出于利害的考量,自然不愿为我得罪这尊大神,而且我若真为人妇,这事一旦传出去,不仅会成为云罗皇室的笑话,更是一桩不齿的丑事。所以,在国王和云祈的一力压制下,王后再反对,也只能任歌舒彦尘将我带走。
“你可曾想过,你这么只身入宫,会有多危险?”不管地位如何,声名又如何,他终究是一个平民,平民如何抗庭皇家?
似乎听出我的担忧,他笑了笑:“你放心,进宫要人不过是给他们留点情面,若他们敢阻拦,我也自有办法应付,夫人不必担心。”
他的能耐我知道,只是,他选了一种最冒险的方式,他是不想让我再次背上逃妃的罪名,躲躲闪闪地生活。不过,老这么“夫君”、“夫人”地叫,我还真有点变扭,然还未等我开口,他已伸手抚上我鬓角,低声说:“阿池,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我凝了凝神,知道他每次唤我本名时,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说:“原本我打算回云罗后,就即刻与你成亲,可现下,云罗已不是合适的成亲之地,若是你愿意,回泉州后我们立刻成亲,可好?”他伸手抬起我的脸,逼我对上他的眸,也在细细端看我脸上每一个表情。他这确实是在与我商量,只是这商量的事,着实让我惊呆了。sxynkj.ċöm
说实话,我的心有点乱,然而震惊过后,是一片如碧海蓝天般的欣喜,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向自己求婚,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开心的,可为何……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为什么会不踏实?
或许,是这求婚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又或许,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与他究竟要如何。
见我半天不语,他眼神逐渐变得深沉,又问我一句:“你可愿意?”
“我……”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我慌乱坐起身,他却随后而至,从身后拥住我。半晌,像是想到什么,又柔了声音说:“无妨,我不会逼你,若是你现在不愿意,我可以等。”这样一句话,从这样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我的心几乎快要融化,只是,面对这份感情,我终是少了一份坚定,又怎敢轻易做这个决断?
抚上腰间的手,我将它握紧,想要握进我灵魂的深处,口中却道:“歌舒,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知道,这个回答定让他伤心了,我可以为了一株血昙而嫁给云祈,可是却不愿答应他的求婚,他……会如何想?
他没再说话,环在腰间的手指微微发凉,而触到他指尖的冰凉,我心中亦是说不尽的心痛!我不知如何才能安抚这痛,于是,微转身,主动吻上了眼前的人!
第一次,我这么认真,这么小心地亲吻一个人,如同在亲吻一件我最珍爱的瑰宝!兴许,我只是想透过这个吻告诉他,我虽犹豫,可我亦有着对他的情意!
我的舌在他口中游走,轻柔地缠绕着他的舌,不知是不是太过惊讶于我的举动,他星眸一亮,随后收紧双手,一瞬让这个吻变得更深!
在经历了短暂的别离和纷纷扰扰的变故,本就旖旎的氛围也越发地缱绻,让我不再去想其他,只随着自己的本心,与他身心交融,如胶似漆!
终于,餍足之后,他在我额头深深一吻,搂着我睡去。然扰人的是,半夜有人来唤,说是莫伊的妻子病情有变,迷糊中,我见歌舒彦尘为我盖好软被,悄声出门!
翌日,歌舒彦尘昏睡了很久,他是近乎清晨才回来的,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疲惫,想到从出海寻莫伊,海上遇险,接着又不眠不休地去云罗皇宫接我,这些日子,他定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然他昨夜出门,几乎后半夜都在给莫伊的妻子疗伤续气,以至于现在真气耗损,连支撑自己都有些困难。
想到他一回房就抱着我昏睡过去,我心中很是担忧,我也曾尝试着为他续渡真气,可娑婆罗给的那股神力怎么都进不到他体内,能过给他的,只是这几年来浅薄的内力而已。
再这么下去,人还没救回来,他自己已先倒下了。我不知道莫伊的妻子到底得的什么病,但看得出很严重,估计这种疗伤续气的事,今后少不了,若想要帮他,就得先了解清楚情况才是。
出门唤来红梅和绿竹,我问她们,对楼下船房的人知道多少。一开始,两人有些为难,不是不愿,更像是不敢对我多说,最后,还是红梅开口道:“回夫人,属下只知房中的那位女子似是中了奇毒,命悬一线。”
中毒?
原来如此,难怪莫伊为了得到冰蚕,连九域大还丹这种稀世圣药都肯拿出来交换。我突然有点自责,为何当时不拼尽全力保住冰蚕,其实我若是想,我是可以留住它的,只怪当时心心念念都扑在大还丹和血昙上。但以歌舒彦尘的惯常行事,即便没有冰蚕,也不至于这么全无准备,非到亲自为她逼毒续命的份上,难不成,情况真就如此紧急?
后来待他醒后,我才知道,此次出行他原本带了两只天山雪莲,一只在他第一天找到莫伊时,已给他夫人服下,另外一只却在回航的风暴中丢失,是以,事情才有点棘手。
天山雪莲可以解奇毒,但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解,莫伊的妻子中毒太久,也太深,毒素早已侵入五脏,雪莲只能暂时压制她的毒性,服用一只大概可以压制三到五天,但算算日子,昨日才将将是他回来的第四日。
“这毒是否只有千年冰蚕能解?”晚饭时,我问歌舒彦尘。
然正往我碗里放菜的男子闻话,眉间一皱,蓦地放下碗筷,道:“阿池,你想做什么?”
他脸色颇沉,拉起我的手,似乎真怕我会做出什么来。
“你放心,昨晚我已用内力压制住她的毒,三日内不会有事,且泉州那边我也安排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看了看他,看着这个我深藏在心底的男子,一瞬间发现,我对他真的了解太少,除开一个商贾的身份,知道他与江湖朝堂有些牵扯,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真正要什么,更不晓得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还有就是……我发现,我根本帮不了他。
突然有些明白,每每对这份感情望而却步,多少是有着这方面的原因,我不喜欢生活在无知的世界,更不想自己变得无知,我想要的,是与他并肩而行,若是一味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下,这才更令人担惊受怕。
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我已完全没了胃口,轻道一声:“我吃好了,出门走走。”他想拉住我,却被我抬手一挡,阻止道:“别担心,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他没再说话,沉眉看我离开。壹趣妏敩
下到船的一楼,我望了眼莫伊的房间,此时,房外已换了另两名守卫,看起来一切安好。
转身走上甲板,抬眼望天,今晚竟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轻倚上护栏,我静静聆听起夜里的海浪声。
思绪有些烦乱,腰间的紫竹箫却随风轻摆,像个乘风摇曳的小精灵!我垂头,将它拎到手中把玩,犹记得自玉容乐师送我,好像还没用过,索性捏了首曲子,闲然地吹起来。
一曲吹完,船板上多了一人,竟是那个灰衣人,莫伊。
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他的脸,比之夺蛊那晚,又仔细了几分。
莫伊的脸上落满了胡渣,鬓发微白,眼圈深黯,看上去尤是沧桑,他站在与我相对的一角,估计是被我的箫声吸引而来。
一番打量之后,他竟然认出了我,惊讶道:“是你?”随后又来回打量了我一圈,哼叱:“没想到中了本师的蛊毒,你居然还能活着?倒是命大。”黯哑的声音轻刺入耳膜,令人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跟他计较,清淡一笑:“没办法,贵人相助。”
他似乎明了我话中的意思,哼笑:“若是他,自然是救得了你,不过……哼,怕也耗了不少力气吧!”
不知为何,我虽不记恨他伤我一事,可却十分不喜他现下的讥嘲,逐讽刺道:“是啊,想必他救你妻子也花了不少力气!”
他闻言,瞳眸一厉,抬手朝我袭来。我亦不躲不闪,正面迎战,然将将才不过三招,一袭锦衣已挡到我身前,将我护到身后。
“莫伊,你若想你夫人平安无事,也别再动我夫人。”歌舒彦尘的声音阴冷至极,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警告。
莫伊先有一丝惊讶,继而又不甘示弱地啈声:“别忘了,是你有求于我。”随后,看我的眸子迸出一抹恨色,“若不是你这个夫人,我会失掉冰蚕?你应该好好管住她才是。”他说得咬牙切齿,两侧的手拧紧成拳,是恨极了我。
歌舒彦尘提防地看着他,身上的气息越发地凛冽。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声虚弱的唤传来,“莫伊……”
我侧头一看,绿竹搀扶着一名黄衣女子站在船舱门口。只见那女子面白泛青,神形枯槁,眉间结着一层浓浓凝色,满脸担忧。
“妙儿,你怎么出来了?”原本还凶狠着脸的男子,一瞬柔和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那女子身边,将其揽进怀中,眉眼间全是心疼。可黄衣女子并未理会他的问,反是将注意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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