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流伶找到老鸨说事的时候,离月已经扶着我,出了花月楼的大门。
上了马车,我的意识已有些迷糊,于是靠着车壁闭眼小憩,心想等流伶出来,便早些回去。车帘再次被人掀开,我也懒得睁眼,懒懒道一声“回府”,便继续睡了过去。
颠簸中,身子被人揽过,原本生硬的车壁转瞬变成了柔软的温墙。我惊得睁开眼,却听到一声安抚人心的话语自头上传来,“夫人,安心睡。”意识模糊中,我看到了一片白衣云纹的锦缎,它将我牢牢包裹住,竟让这微凉的夜生生多了几分温暖。
此刻,除了驾车的离月,车里哪里有流伶的身影。然今夜前来,我知道定是瞒不过他的,到底是他的地盘,我又这么高调,他既在这里,稍动心思就能查出我的身份。
“你可生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我问他。
耳边传来低笑声,他道:“当然生气……”
我心一紧,哪晓得他又道:“早知道夫人要来,我就等夫人一起,也不必让夫人这么劳顿,我气……没照顾好夫人……”他说着,双手又将我身子揽紧了些,生怕我受了凉。
我的心顿时一软,将所有重量都搭在了他身上,伸手环上他的腰,道:“她是楚清的心上人,我多少要照拂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傻事。”
话落,半天不见头上的人说话,我正说睁眼看看,却听得一声轻唤,他说:“阿离,看在你的份上,我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只此一次。”他的脸色很冷,眼神很厉,可出口的声音却很温柔。
心微微一惊,我终于知道为何红梅会求我了,此刻的歌舒彦尘眼中有着杀意,他竟对慕容情动了杀心。
可为什么……
他看我疑惑的眼神,笑了笑,脸色又变得柔和下来,俯首贴在我耳边道:“她所求的,我给不了,若失了心智,极容易叛变,又或是被人利用,她知道花月楼太多的事情,我自是不能冒险。”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二楼包厢跟我竞价的那个人,能够出到这么高的价钱竞拍一个清倌,想来他想买的,有可能不是慕容情这个人,而是慕容情所知道的一切!
我不禁对上歌舒彦尘的眼,他的眼瞳依旧如星辰那般灼亮,可为何我会觉得冷,甚至有些绝情。
“你……为何不出价……”帮她……
其实,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安抚慕容情,不必如此决绝,而慕容情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他心底对她仅有的那一丝顾念。
对慕容情而言,歌舒彦尘今晚不来还好,可他来了,不仅来了,还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竞拍,全程无动于衷,这比他不来,更加残忍。
歌舒彦尘似乎因我的话,眼中又蓄了怒气,“夫人这是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买下别的女人,跟她共度春宵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否决的话脱口而出。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灼灼看着我。
我愣住了……是啊,我是什么意思……我既不想他跟别的女人有牵扯,又为何要这般问他……www.sxynkj.ċöm
他见我哑口无言,眼神逐渐变得失望,说:“阿池,你始终不信我……”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打在我心上,突然间,隐忍多日的委屈涌上心头,我的眼泪一瞬便落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哭了,他当下变得紧张,抱着我说:“别哭,别哭,是为夫说错话了,你别哭……”轻柔的吻落上我的眼角,我被他牢牢抵在胸口。
后来,过了些许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自我怀孕后,因为蛊虫,因为担心孩子,因为对歌舒彦尘的愧疚,因为太过在意自己的身份,积压在心底又一直隐忍不发,所以抑郁了,特别敏感,也极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想不开。心底太多的矛盾和纠结让脑子有点不灵光,就如今晚,拍下慕容情并不意味着就得跟她过夜,可以有很多的处理方式,而歌舒彦尘故意撒在我身上的怒气,居然成功地把我带偏了。
他终归是不想我将心思花在这些事和这些人上,他只想让我过简单一些的生活,只不过,我也是后来才明白。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边哭泣边道:“我只是觉得她是你的部下,为你做事多年,你总该有些顾念,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做一个绝情的人,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好……”m.sxynkj.ċöm
“我甚至觉得你是因为我,才会对她如此绝情……”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而他在听完后,却沉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会这么想?”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声音又柔了几分,“夫人,我并非是一个不顾念主仆情义的人,只是,我不能给她泄密的机会,这其中牵扯太多,容不得一点差池,所以,她的事从一开始就跟你无关……”
我的眼泪依旧收不住,心却逐渐平复下来,我问他:“那倘若她被人利用,你会杀她么?”
他似斟透我心思,低声一笑,“今夜你既拍下她,便是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若她不再胡闹,自然性命无忧,可若一意孤行,我便只能将她押回族里,关起来,让她在族地过完余生,这已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
我听着,不再出声,因为我不想再去置喙歌舒彦尘的处理方式,站在他的立场,他不回应慕容情,亦是合情合理,而慕容情自己做的选择,也该由她自行承担,只是,心底还是希望楚清能劝导成功,毕竟谁还没有个痛失理智的时候,而念着楚清,我也希望慕容情能够迈过这道坎。
马车很快回了歌舒府,而我则在歌舒彦尘的怀抱中,回到我与他的寝房。
简单洗漱过后,我躺到了床上,身后紧随着躺上一人,将我温柔抱住,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他蓦地在我耳边笑了声:“夫人今日的做法,为夫甚喜!”
我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不明所以地“嗯?”了声。
他又道:“既是夫人出手,自胜过其他旁的人。”
这下我明白了,忍不住懒懒哼道:“男人啊,真是无情!”若慕容情知道今晚是我拍下了她,定会感到十分难堪,甚至会觉得我是在故意羞辱,这也是我不让楚清告诉她的原因,身后的男子这么聪明,又如何想不到这一层。
只听他低低闷笑,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咬了咬我的耳朵,我不由一颤,随即听他道:“我知夫人是为了楚清,亦是为了我,可让夫人劳神费心,终是我这做夫君的,做得不够好!”他说着,怀抱着我的手已深入我的衣襟,自下而上地轻轻抚着,他说:“阿池,我跟慕容情从来就没有关系,外间的传闻皆是虚无,你千万不可信。”
他开始轻啄我的脖颈,呼吸也变得沉重,我有些着急,赶紧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阻止道:“别,我今晚真没力气了。”
哪知他轻易就挣脱了我按住他的手,更加灵活地如鱼儿般在我身上游走,嘴里还低低蛊惑道:“夫人只管闭目休息,这种事,为夫来做就好……”话落,他已将我翻转过身,俯身吻上我的唇。
我知我是阻止不了他了,而我身体每一个敏感之处,他再清楚不过,随着他的撩拨,我已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情动之时,我只懒懒道了一声“小心些”,随后,便在他全全主导的这场□□中,再次丢盔弃甲,与他共赴云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疲惫到不省人事,只不过入梦之时,唇角轻扬,似有个声音在心底说:其实,我一直就是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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