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收留小蝴蝶后,本想让她在歌舒府当个丫鬟什么的,可考虑到此女年纪太小,正是读书识字的阶段,于是便请求歌舒主子让她先学点东西,等稍大一点再安排事务给她。
想不到歌舒彦尘竟也答应了,不仅如此,还专门请了位老师来教导授业。府中的丫鬟因为这事都在底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奇怪,就不知道在惊讶什么!
话又说回鲜书馆,三日之后,“今日故事”的反应异常热烈,乐煌城整个陷入一片故事潮,故事文稿卖得火热,甚至传进了皇宫内院,鲜书馆的名声顿时又响亮不少,在故事文稿的带动下,其他书稿的销量也大幅提升,并开始筹划在其他州、县施行出版这个系列,当然,我的条件也随之开出,五两银子一个故事,当天结算,佟掌柜没说什么,很爽快就答应了。
“姐姐,我回来了。”才踏进门,小香翎就高兴地叫起来。
我心底暗吁,都不知跟这丫头说了多少遍,不要叫姐姐,可每次都这样,摆明是故意的,今天我也不打算再姑息她,恐吓道:“小蝴蝶,你若再叫我姐姐的话,也别想着我叫你香翎,你就永远当只蝴蝶算了。”经过这几天,她也缓了过来,没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也多亏歌舒彦尘把她的作息时间安排得好,才没让她有时间多想。
老婆婆的坟墓立在西郊的一座山丘上,歌舒彦尘隔天就带我们去墓前祭拜了老人,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小香翎的哭喊声就一直没断过,那哭声刺进我耳里酸涩得要死,待她嚎啕大哭了半晌,最后还是在歌舒彦尘一声冷厉下收住。
看得出小丫头有点怕他,也难怪,此男身上的气息时刻都保持在零度以下,而慑人的眼神,更让人觉得随时在射冰刀。不过好的是小香翎回来后真没再哭过,但只有我知道这丫头人前是这样,好几次夜里去给她盖被子,那小小的睡脸都挂着泪痕,眼睛和鼻头还红红的。毕竟是孩子,能早点学会坚强固然好,不过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始终还是冷酷了点。
小香翎听我一说,果然紧张兮兮,立马一副乖巧样,“知道了,小哥哥,香翎以后记着就是。”那天从坟地回来,我曾问她的全名叫什么,没想到她说她就叫蝴蝶,父辈姓赵,也就是说她全名叫赵蝴蝶。
嗨,没事给人取个昆虫名干嘛?
看丫头说的时候也不见得多喜欢这名字,于是打读书开始,她就给自己重新取了个名,叫香翎,说是有书香气一点。我是觉得还好,可来回一想,这孩子咋就不像孩子,这才几天就知道装饰门面了,还是说这南乐皇朝的小孩儿自小就有着一股子雅气?
见小香翎一脸瑟瑟,我心中得意的很,所以说威胁这手段就是好,立竿见影。m.sxynkj.ċöm
“来,给哥哥我弹奏一曲。”香翎的琴艺比我这刚进门一个月的菜娃子不知要高超多少,听她说她四岁时就开始习琴,这点倒是跟上官老师有得一比。
汗呀!无颜呀!
想我要不是凭借前世那些音律界的精华作靠背,就我这级别……啧,想想都自惭形秽!
香翎听话,乖巧走到我带回的那袭古琴前,可就在这时,那位不速之客又来了,这两天,天天来,每次都硬要我弹曲子给他听。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哪根筋不对?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真是烦死了。
“主子午安。”一脸谄笑,我的身子却没丝毫动作,依旧懒不懒地倚坐在小桌旁。
他倒也没怪责,淡笑了声,走到椅榻边,掀衫而坐。
“弹首曲子来听。”又是这句话,我觉得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小厮,早变她的琴姬了,不过今天我倒想了个好办法治他。
“好啊,要我弹也行,五十两一首,先给钱。”我把手直直地伸到他面前。
他有些好笑,手中的纸扇轻敲了下我的掌心,“什么时候开始动起这脑筋,奴才弹曲子给主子听,是天经地义的事。”
“话是没错,可我是您的小厮,不是琴师,这属于额外服务,就得收费。快给钱,前两天的就算是送你的,但今天开始一定要收钱,不然我不弹。”我下定决心坚持到底,这些可是我在这异世唯一的宝,怎么能便宜了你。
他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之后随气掏出一大叠银票,“你看这些够了吗?”
看着那一张张印着绿色‘天字宝号’的银票,我吞了吞口水,这一叠…大概也有好几千两吧?
我有点不敢相信,瞪大眼问:“这些…全部都给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难道以为自己拿的是白纸?
“怎么,不要?”他睨我,邪恶的嘴角再而上扬。
我怀疑地瞅他,见我半天没反应,他也不再跟我磨蹭,手一收,“既然不要,那我就……”
没等他说完,我“嗖”地一下夺过银票,讨笑道:“要…要,公子风华绝代、绝代风华,耀眼如星辰、尊贵如天神,是文化艺术界的一块鉴赏奇葩,能得公子赏识、为公子弹奏,是小的的荣幸、荣幸。”
汗,自己奉承话居然说得这么顺溜,太有狗腿潜质了,不过跟谁作对也决不能跟钱作对,又不是傻子,眼前这大神就是一座金山,人家哪怕轻轻飘飘地拿些碎屑给你,指不定都顶你吃喝几辈子了。
私下数了数,果然,这叠票子竟有三千两,如果节约点用的话,过完这辈子都不是问题。
哈哈,发了发了,可是这人给这么多,我得弹多少首曲子呀?
思绪一转,我作状地清了清嗓子,“嗯…其实我这曲子呢,别人是花天价都买不到的,但因为您是主子,又对阿池这么好,所以才不收您高价,还破例演奏给您听。”立马,脸上又堆起一团谄笑,“不过您放心,既然收了您的钱,我定会让您买的放心,听得舒心,今天就给您个特别优待,弹一首阿池的毕生珍藏。”
其实不是没发现,自打夜市那晚回来后,他就变得怪怪的,具体要说哪儿怪,就觉着冰块没那么冷了。
转身走向玄木古琴,嘴角不由上翘……
“佟掌柜,为什么我看到有些银票的印鉴是红色,有些又是绿色的,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嗯……阿池兄弟,你说的是印有‘天字宝号’印鉴的银票对不对?”
“嗯。”
“呵呵,这‘天字宝号’钱庄是主子旗下的钱庄,红宝银票专门对外发放,而绿宝银票只有庄主才有,绿宝印鉴是钱庄主人的象征,凡是列国各地的“天字”钱庄见绿宝印鉴,都须以待主人之礼待客,首先备好其银钱,怎么,是不是在主子那儿看到绿宝银票觉得奇怪了?”
“不是……只是有次无意中在街上看到两种印鉴的银票有些好奇罢了。”
“哦?这就怪了,这绿宝银票照理只有主子才有,很少在市面上流用的,而且管得比‘富荣钱庄’的黑字票还严,你又怎么会在市面上看到?……”
“黑字票?”
“就是供‘富荣钱庄’内部专用的银票,只要是‘富荣钱庄’的人都可持用黑字票,比起咱们主子的绿宝银票来,持用者的人数多了去了……”
“哦……”
十指触上琴弦,心中是一片暖意,脑子里又想起那张二十两的小票,应该是他给的吧?
弹起那首《青玉案》,怅然若失的曲调,让人瞬间有些惆怅……
你喜欢吗?这却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今天我便将它献于你。
心底灰暗之人所藏之曲也必不见的有多欢快,只是这样的曲调却总是让我神往,真就很喜欢。
看着歌舒彦尘认真的表情,我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此刻的你,心里又想到了什么呢?
短短这几天,我过得很充实,银子赚了不少,文稿的稿酬加上歌舒彦尘给的银子,一共是三千零一十五两,心底是说不出的欢喜,至少以后不靠别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而每每看着那堆银票时,又不知从哪儿蹦出个声音在倔强说,我不欠歌舒彦尘什么,这些都是靠我自己卖曲儿、卖故事赚来的,只不过我的买主是他而已。
这想法令人费解,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不想让人说,是我占了歌舒彦尘的便宜,要不是遇到他,我不会如此幸运。而像这样不用花太多力气得到的,难免不让人感到忐忑,就怕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原本有的全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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