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抓人呢,后面,戚姨娘就不耐烦地吼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将人抓住!”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齐向着顾景芜伸出手去,要按住顾景芜的手臂。

  啧!

  顾景芜冷笑一声。对那些脏手,她直接拿了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砚台里面还有很多墨汁,墨汁撒了三人满脸。

  真是可惜了,这方砚台想来也是个好东西,就这么用来砸人,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顾景芜一面想着,一面起身向银杏身边走去。

  银杏疼的站不起身来,顾景芜扶着她,让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面。

  银杏忙拒绝,“姐姐,这是大公子的椅子,我是奴婢,不能坐的。大公子知道了,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顾景芜一脸无语。那按照这么说来,这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纪尧的,她碰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了,纪尧的砚台也被她砸了,那岂不是更是死无全尸?银杏真是太夸张了。

  不过,银杏那么小的胆子,顾景芜也不为难她,就近找了一个小凳子给她坐着。

  戚姨娘还想要人来抓住顾景芜。银杏面上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做。顾景芜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稍安勿躁。

  “小贱人,你竟然还敢反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几个,去把她给我拿下。我就不信了,今天还治不了你了!”戚姨娘指着一边的几个身材肥胖的老嬷嬷。老嬷嬷都是平日里跟着她耀武扬威惯了的人,最喜欢也最拿手的就是惩罚不听话的丫鬟。被戚姨娘点名,她们可是乐意之至呢。

  反正就是个小丫鬟,罚了就罚了,大公子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老嬷嬷一脸狰狞的向着顾景芜冲来,肥胖的身子并成一排,几乎能把屋子里的光线都挡住了。

  顾景芜只觉得眼前一暗,空间都变得狭窄了很多。

  真是麻烦!顾景芜想。

  不过,这些人竟敢在纪尧的房间里这般放肆,倒是勇气可嘉。

  墙上挂着一个软鞭,指尖一扫,软鞭便如同灵蛇一般缠在了她的手臂之上。她甩了两下,很是得心应手,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她挥动着软鞭,不屑的扫过气势汹汹的几个老嬷嬷,不等对方近身,软鞭便当头打去。几个嬷嬷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而鞭子上,那沾染的鲜血竟然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鞭子里面,转瞬间就崭新如故。

  真是好东西!

  顾景芜赞叹。

  戚姨娘和在场的其他人都被顾景芜嚣张的模样吓到了。他们都没有料想到,看起来这么单纯无害的小姑娘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就出手伤人,而且她伤人的手段就好像练过很多次一样,极为纯熟精炼,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戚姨娘有些怕了,担心顾景芜发起疯来,也像对待那几个嬷嬷一样打花她的脸。她本就是靠着这张脸在老爷身边盛宠不衰的,若是脸花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顾景芜。

  “你好大的胆子!”

  顾景芜看着气势减弱大半的戚姨娘,这种人,都不过是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根本不足为惧。

  戚姨娘见自己没了优势,今日是拿不下顾景芜了,当即放下狠话,跑去找老爷告状去了。她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拿下这个小贱人,她不相信老爷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姐姐,你说戚姨娘真的会就这么算了么?”银杏问。

  顾景芜眼中含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算了呢?纪礼现在想来是恨她入骨的,不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还真不一定能够解恨。戚姨娘现在想来是去找帮手去了。

  “可是戚姨娘为什么要抓你啊?姐姐,你什么时候招惹到戚姨娘了么?”顾景芜来到这儿,就很少出去,怎么会与戚姨娘撞面呢?戚姨娘刚来就一直嚷嚷着要抓人,但是却一直没有说明缘由。

  顾景芜没办法告诉银杏事情的经过,便只摸摸她的头,去箱子里找药酒去了。

  方才银杏撞得拿下估计不轻。

  晚间,掌灯的时候,纪尧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了。

  顾景芜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湿气,头发上身上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她正坐在朱纱窗前梳理着头发,窗外栽种着一排竹子,边上还开着几丛黄色的菊花。月上梢头,几只停落在树梢的鸟儿扑腾着,扇动翅膀飞走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双大大的水眸猫眼似的向外望去,正与进来的清隽男子隔空对视了。

  她偏着头,对着纪尧莞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手上的动作快了,随便将头发挽在后面,起身为纪尧倒茶去。

  她毕竟是个丫鬟,虽然有名无实,纪尧也没让她做什么事情,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今天倒是挺乖。”纪尧也笑了,唇角一弯,倒有一种“陌上人如玉”的温润之感,与先前的乖戾截然不同。他坐在桌子边上,喝了一口顾景芜倒的茶水,问道,“说罢,今日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了?”

  纪尧可不相信这个女子会无端那么乖巧。她做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顾景芜挑挑眉,敢情这个男人在心里就是这么定位她的啊。那就更好办了,不是么?

  她施施然来到书桌前,拿来一张纸,回到桌边,将今天白天时候的事情简单地写出来,告诉了纪尧。反正纪尧总会知道的,倒不如将这个麻烦事儿交给他去处理,省的她去应付那些人。

  毕竟事情错不在她,纪礼本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纪尧看了她的字,目光从宣纸上转移到女子温婉的面容上去。

  “所以,你捅了篓子,想让我帮你补上?”他淡淡的说道。

  说的什么话?这么直白干什么!

  顾景芜翻了个白眼,继续写道:“我不能说话,没办法解释。”

  “解释什么?你是我的人,做什么事情,何须向那些人解释?”纪尧捏着茶杯的边缘,对于那些事情好似浑不在意。

  顾景芜暗中为他的嚣张叫好,她就欣赏这种霸气。但是面上还是没有什么波澜的。她弯着头,贝春微露,无声的应了一声“好”。珍珠坠子垂在耳上,灯光映衬之下,女子的面庞越发显得娇俏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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