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断亲
“沈星眠出来?沈星眠?”
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沈星眠的奶奶和二婶。
“我是沈星眠,不知道几位找我何事?”
林老头一看这群人来者不善,也不走了,给他二儿子使了个眼色,林家二舅就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老大,我给你们家眠眠找了个亲事,这是亲家,你让眠眠收拾收拾东西,跟人家走吧。”
沈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道。
“娘,眠眠还小,我想再留她几年,过几年我和她娘会给她看亲事的。”
“这赔钱货留在家里做什么?有个好人家要,还不赶紧给她打发出去,留在家里白吃白喝的做什么?有那个闲钱,你还不如好好的孝敬孝敬你老娘。”
“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我倒是不知现在孩子的亲事,竟可以越过爹娘,由你们当爷奶做主了?这就是你们沈家村的规矩?奶奶卖孙女?你是活不起了?还是要穷到要饭了?”
林外婆被这个沈家老太气的不行,开口怒骂道。
“你个老婆子,我们老沈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的,你少多管闲事。再说我是她奶奶,是长辈,这亲事我怎么就定不得了?我可是为了她好,以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比在这家里受穷强百倍。”
这事儿男人么不好掺言,但是外公和舅舅们显然也被沈老太气的不轻。
“呵,这么好,你怎么不让沈婉婷去?她可是一直盼着做人家小妾呢。”
沈星眠拦下她外婆,开口说道,真是要被这老太太气笑了,她长的有这么像傻子吗?这老太太不会以为她几句好话,自己就会当真了吧?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告诉你......”
“老二家的,你给我闭嘴。”
沈二婶一听她提到自己的女儿,马上就不乐意了,刚要说就被沈老太太打断了。
“行了,你们俩就别演了,这亲事我不会去,你们谁签的契书谁去。”
“你敢,我告诉你,这家人咱们惹不起,这亲事,你不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几个大汉纷纷上前要带走沈星眠,被沈父一把挡住。
“我看谁敢动我女儿。”
“娘,你是我亲娘啊,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孙女往火坑里推?从小你就不喜欢我,我不怪你,五个手指头还各有长短。”
“可是,她是你的亲孙女啊,我不求你对我的儿女有多好,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小二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沈张氏,你又作什么妖?这个家你不折腾散了你不甘心是不是?”
“人家父母还在,你个当奶奶凭什么给人家闺女卖了?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沈老太一看族长来了,气势瞬间就弱了“我这不还是为了眠丫头好.....”
“为她好,亏你说的出来,你自己听听,你信吗?沈明平日该做的哪样没做到?你再不喜欢,他也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就不怕他心寒吗?”
族长也是被这个歪理一身的老虔婆气的不行。
“这是我的家事,我想咋做就咋做,都是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早嫁晚嫁都是嫁,咋就不行了。”
“沈大勇呢?沈大勇那个窝囊废呢?让他给我滚出来,他就放任你这个败家娘们胡闹?”
族长的年岁比她爷爷都要大几岁,可是身体看着还不错,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的。
院里外看热闹的人,见族长都发飙了,议论的声音顿时都小了。
“族长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奶奶平日虽然对我们不好,动辄打骂,可是还是头一次这般过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按理说家里也没穷到要卖孙女的份上啊.....呜呜....”
沈星眠跪在族长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丫头,你放心,有族长爷爷在,我看谁敢带走你。”
来的路上,和林家二舅闲聊的时候得知这个小丫头现在的医术可了不得的,之前和族老们议事的时候还说过,他们村连个大夫都没有,看这不就有了吗?现在谁要带着这丫头走,他第一个不同意。
“沈张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想给我孙女找个好亲事,他们都这么不知好歹,我还不管了呢!”
说完就要走,却被沈家二婶一把拽住“娘,你可不能走,你走了一鸣怎么办?”
沈老太一想到自己的大孙子,一下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们婆媳俩的对话声,被跪在地上的沈星眠听了个正着,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那几个壮汉
“敢问几位可是得意赌坊的人?”
“正是。”
果然如此。
“族长爷爷,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二婶和奶奶着急把我卖掉了。”
“你个死丫头,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
沈二婶神色慌张,满脸都写着心虚。
“眠丫头,你说,为什么。”
“我前些日子去镇上买东西,看见大堂哥跟着一群公子哥进了那个赌坊,而且看那个样子也像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混账,圣贤书都被他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几位壮士,眠丫头说的可是事实。”
“恩,沈一鸣欠了我们赌坊七十两银子,他还不上,是他自己说要用她妹妹抵债,我们老大就同意了。”
带头的男人男人话音刚落,满院哗然,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真是麻烦,是还钱还是嫁人你们老沈家自己决定,明天记得来我们赌坊赎人。弟兄们,走。”
说完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畜生,简直是禽兽,真是丢尽了我们沈家村的脸。”
这时她的爷爷叔叔们才姗姗来迟,村长一看沈大勇那个窝囊样子就来气,懒得搭理他,村长无法,只好和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以为作为一家之主,沈大勇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谁知道,他听完之后竟没什么反应。m.sxynkj.ċöm
“孙女嫁人,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就不劳村长和族长费心了。”
沈老头给这事儿一锤定音,沈家老二和老三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显然也是默认的,族长和村长止不住的摇头,他们俩刚才居然还对沈大勇抱有希望,真是瞎了眼。
沈父噗通的一声跪倒二人面前,声音微哑的说道。
“今日,村长和族长都在,请你们二位给我做个见证。我要断亲。”
此言一出,族长和沈家的众人也是脸色一变。
“沈老大,你可要想好,你已经从苏家分了出来,若是断了亲,以后你可就不是苏家人了。”
“村长叔,即使不断亲,爹娘也从未当我是沈家人,都是他的儿子,可是我们一家就像他们老宅的奴隶,一个不满意我们就要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可是凭什么沈二家闯的祸,要我女儿背?我自小便未得过爹娘的疼爱,我不怨,秀娘自嫁了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的儿女从小听话又懂事,可是还要时不时的受老宅的欺辱,谁都可以在我们身上踩一脚,我不想他们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求族长和村长成全。”
说完跪在地上痛哭不已,沈母过去心疼的抱住这个哭了大半辈子的男人。
沈翊尘也踉跄的走过来,眼圈通红的把父母揽在怀里。林家的人也纷纷站在他们的身后,无声的支持他们。
“求族长爷爷成全。”沈星眠也跪在地上恳求道。
周围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这老沈家也太过分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可不咋的,这沈一鸣又不是没有妹妹。竟挑这软柿子捏。”
“这沈老大也是够倒霉的了,摊上这么个爹娘。”
“族长,同意了吧,也算是给人家一条活路。”
“想断亲,行啊,拿钱!我养你这么大,你吃我,喝我的,你说断就断了?”
沈老太一听要断亲,眼睛一亮,这这不正是个要钱的好机会吗?
“大哥,大家都是自家人,断什么亲,平白惹的爹娘伤心,你快起来。”
沈家老三说这话可不是因为手足情深,他只是觉得要是断亲了,可就少了个免费的长期苦力,再说就算他娘要来钱,那也是填二房的窟窿,他又捞不到什么好处。sxynkj.ċöm
“老三你不用再劝,村长,族长,我心意已决,求你们成全。”这时沈父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异常冷静的说道。
“断亲也行,拿钱,不然没门。”
“沈大勇,你家的事就全让个娘们做主了?”
族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大勇,结果他连个屁都没有,一副全凭媳妇做主的样子。
“废物,翊尘,你去拟文书,”
“族长,他们养我一回,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可我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的银钱,我现在东拼西凑掏空家底,最多也只能拿出二十两给他们养老,也算是全了他们生我养我的恩情。”
“不行,太少了,必须拿五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的宝贝大孙子算是废了,别说科考书院怕是都去不成了,现在你唯一的指望就是你的小孙子,你说若是我们到书院去闹,他会不会....”
“你敢!你个赔钱货,你要是敢我就....”
“我有什么不敢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再不依不饶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沈星眠看着他们冷冷的说道。
沈家老三悄悄的扯扯沈老太的衣角,老太太想了想便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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