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电话过去,听筒里只有赵之恒虚弱的声音。
“喂,号码没人接,你......”
“号码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咳咳......”
“你在哪?”
“在家!”
“地址给我!”
“别过来,我还有事,挂了。”
赵之恒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听起来好像很难受。
秦臻的第一感觉是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的,赵之恒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和之前太不一样,他必须亲自过去确认一番才好。
虽然不知道对方住哪,但这种小事也难不倒秦臻,打电话找梅姨一问,很快就有了结果。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轰鸣的雷声吵得人心烦气躁。
路上堵得厉害,赵之恒也从赵家老宅搬出来了,住在一个小洋楼里,秦臻到那一看,小院什么都没有,荒芜得很。
进去一摁门铃,赵之恒半天才出来。
人的眼圈是乌青色,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见来人是秦臻,他立马作势要关门。
“等等!”
说时迟那时快,秦臻箭步上前,用膝盖抵住门沿。
“滚,这里不欢迎你!”
赵之恒很虚弱,抵门的手都在抖,他没力气应付这个扫把星,只想图个清静。
“开门,让我进去。”
“嘶!”
木门被外力推开,砸在赵之恒身上,他腿肚子一软,头上多了个大包。
“不好意思,没事吧!”
秦臻抱歉的看着他,和车库里盛气凌人的模样相反,现在的赵之恒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点精气神都见不着。
“滚滚滚,滚出去。”
“你发烧了!我扶你去沙发。”
“撒开,不需要你假好心。”
“别动,你头怎么了?”
拉扯中,戴在赵之恒头上的帽子被扯掉,露出一块没有头发的头皮。
上面血迹斑斑,是被人为撕裂的。
“不关你的事,不用你管!”
傲娇的赵之恒抢过帽子,把人往外面推。
“那个电话打不通!”
“你多打几次就通了!”
“可是你的头!”
“你还是留意你自己的脑袋吧,别被人玩死了!”
赵之恒站在门口,一脚把秦臻踹到雨里,门咣当一声合上,无论秦臻怎么摁门铃都无济于事。
他不断咀嚼着赵之恒的话,似乎在隐喻什么,他一时想不明白。sxynkj.ċöm
暴雨很快把他浇成落汤鸡,这个时候病倒就麻烦了,秦臻退了一步,回到车里,扬长而去。
彼时,二楼的房间,赵之恒躲在窗帘后面,看着远去的轿车,心里松了口气。
蠢货到底是蠢货,压根没察觉自己的处境,赵之恒苦涩的笑了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一直不想承认,但身在明处的人,总会被躲在暗处的老鼠当成活靶子。
“咳咳......”
身上的疼一阵一阵的,赵之恒从抽屉里摸出消炎药,又得戴假发了,裤管里的绷带又开始渗血,他无奈的打开衣柜,挑选换洗衣服。
秦臻离开不久,楼下忽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
赵之恒家撞得是双面玻璃,一般的利器根本打不穿,他警惕的拿出手枪,摸索下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破碎的玻璃掉了一地。
“谁在那?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小洋楼远离闹市,附近没有别的住户,除非是有爆炸那么大的动静,否则谁都不会留意。
“赵老板,你好啊!”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赵之恒能肯定在哪听过。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沙发后面露着一缕头发,赵之恒把枪口挪过去,威胁道。
“赵老板,我在这呢!”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等赵之恒反应过来回头时,他已经挨了那人一脚,手上的枪划出去老远。
“是你!你想干什么!”
唐潮从立柜后面露头,他手里握着一把迷你银质小手枪,此时此刻,枪口正对着赵之恒的脑门。
“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来杀你的!”
嬉笑声从唇缝里漏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角度,赵之恒觉得他跟某人特别想象。
“为什么?我已经把号码给你们了!”
这人和秦臻不一样,他没有任何把握,抽痛的身体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眼下他只能尝试讲和。
唐潮把一只手揣进裤口袋,不屑的踩住他的脸:“我要你的号码做什么,我要的是你的命!”
他一向不是话多的人,尤其是在取人性命的关头。
刚要扣下扳机,这时,大门的锁眼竟然被转开了。
大衣男收起伞,看到屋里的一幕,并不吃惊。
风从外面灌进来,赵之恒本来就在发烧,这下精神更加恍惚。
“赵之永!别来无恙!”
“哟,这不是唐哥么,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两人是认识的,不单单认识,还有些敌对关系。
赵之永比赵之恒小几岁,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进来把门一关,放下伞,径直拎起地上的大哥,往肩上一扛。
“我们的恩怨,跟他没关系。”
无视背后的枪口,赵之永把烧昏头的大哥扛回屋。
人重重摔在床上,头上的帽子掉了,头皮上的血珠子落在枕头上,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赵之恒的脸因为高烧涨得通红,细密的汗珠子沾在鼻尖,没了之前的高高在上,现在的他和路边的野狗没有区别。
赵之永戏谑的盯着他,仿佛那把这张精致的脸盯出一个洞。
“啧啧啧,真可怜,和当年的我一样。”
一些不大好的回忆涌上心头,经年久远的豪门恩怨,并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
埋在心底的仇恨种子,在时间的沃土里深耕发芽,赵之恒是正妻所生,从小荣华富贵,上最好的学校,享受最好的生活,而他赵之永却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受尽白眼长大。
赵大老板惧内,不敢拿正牌夫人怎么样。
从赵之永有记忆开始,他和母亲就过着看人脸色的生活,赵夫人很早就知道有他们母子存在,为了逼迫赵大老板回家,她把财政大权一手抓,能从赵家得到的抚养费非常少,母亲还得自力更生。www.sxynkj.ċöm
和其他小三小四不一样,赵之永的母亲是被迫的,她原来是赵大老板的秘书,在一次酒会后被老板强迫,才有了他。
女人身体不大好,医院不建议打胎,他才会被生下来。
原本,母亲压根没想图赵大老板什么,只想带着孩子过安稳生活,可赵夫人却想块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三天两头派人过来闹,逼得他们母子名誉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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