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一直要装疯卖傻?”
宁远洲忽然开口,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魏胜利恐惧的抱着头,捂住耳朵。
他开始抽泣,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
花生给宁远洲泡了一杯绿茶,在热气的熏陶下,两人听到了更隐晦的内幕。
“因为只有疯了,才能让魏欢讨厌我,不在侵犯我!”
“你们的父亲不这样吧,那会儿我才六岁,他把我叫到房间里,脱掉我的裤子,这些年我活的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魏胜利说起这段遭遇,痛哭出声。
“唉,造孽啊,那老管家呢,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宁远洲叹了口气,接着问。
“你以为他很无辜么,一个正常男人,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你们觉得可能么!”
“他是个同性恋,是我爸的众多床伴之一,我好几次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呕……好恶心……呕……”
魏胜利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错乱的家庭关系和童年的遭遇,已经让他的心理彻底扭曲。
“那也不至于让你杀了他!”
宁远洲认为,他杀死老管家的动机肯定不单单是这个。
“他看到院子里那棵树,开始怀疑我了!”
魏胜利擦掉睡觉的污秽,不冷不热的解释着。
似乎所有的恶意,都在这个冷清的家里济济一堂。
“你明明是要杀魏凤的,为什么后来又放过她?因为她长得像骆文婷?”
“杀她是因为,她也不是好东西,自打我装疯卖傻以来,一直饱受女儿的白眼,她厌恶有一个疯子父亲,平时对我没好脸就算了,后来甚至在没人的时候把饭倒在地上,让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
魏胜利说着,又开始笑,也不知道是取笑自己还是在取笑命运。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因为文婷,你知道吗?她的眼睛跟文婷一模一样,文婷是我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她是我唯一的一点温暖,她没有嫌弃我是个傻子,给我穿衣洗身,喂我吃饭。”
“我一开始也觉得她是为了钱嫁给我的,后来才知道不全是,刚结婚的时候,我态度恶劣,我太想让她露出丑恶的真面目了,但她一直待我特别好,到死都是,那场大火里,我冲进去救她,她居然叫我快走……”
魏胜利用手捧着脸嚎啕大哭,嘴里还一个劲儿说自己没脸再见文婷。
头顶的电风扇嗡嗡作响,魏胜利却一点都觉得吵闹,此时此刻,他必须听见一点声音,哪怕是噪音也好。
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孩子、妻子,那些统称为家的东西,全部在二十年前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留下来的只有化不开的仇,解不开的恨。
宁远洲用笔杆敲了敲桌面,又问:“山顶别墅阁楼里的照片,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我没有,是文婷的鬼魂回来啦,她让我替她报仇,哈哈哈......”
魏胜利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他完全控制不住口水,很快,前襟全湿透了。
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宁远洲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别的收获,索性让花生把讯问内容整理归档。
从审讯室出来,秦臻还在厅里等,他难得抽根烟,尽管魏胜利已经落网,可仔细一梳理,还是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
比如,在别墅里装神弄鬼的人是谁?魏凤又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假死?
“怎么了?案子破了还愁眉不展的。”
“我总觉得我们还漏掉了什么,魏胜利从小就生活在魏欢的淫威之下,按道理,他应该跟曹家豪一样,对魏欢有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宁愿装疯卖傻也不敢反抗!”
秦臻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桌上的宵夜早凉透了。
“我正好要回山顶别墅再看看,要不,秦教授一起?”
他担心的事,宁远洲也想到了,的确,他们逮捕魏胜利的过程太顺利,就像是有人把他送上门来让警察抓。壹趣妏敩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两人重新前往凤凰山。
夜里十点多,一束射光在环山公路上打转,车行驶得飞快,穿透黑夜的裹挟,停在别墅门口。
佣人们还没睡,屋里到处开着灯,因为接二连三的命案,人心也乱了,残局还得等魏凤从医院医院回来以后收拾。
警察的突然造访让佣人们隐隐不安,两天简单说明来意,径直来到魏凤的房间。
别墅里的猫狗都被魏龙活活干净了,晚上特别安静,魏凤的房间在二楼,就在魏欢的对面。
窗户是开着的,不断有风灌进来,掀动昂贵的窗帘。
远处,一对墨绿色的眼睛在盯着这里看。
那是一只猫,从别墅里逃出去的猫。
它看到灯火后快速窜进来,山里没什么食物,长期的流浪饿得它骨瘦如柴。
秦臻把桌上的牛奶倒进烟灰缸里,小猫吃的满脸都是。
宁远洲在屋里翻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靠墙的抽屉里,发现一捆底片。
放在灯下一看,里面全是骆文婷的照片,和阁楼墙上贴的一模一样。
“我就说这姑娘不简单,果然是她搞的鬼。”
宁远洲继续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垫下又找到了很多一次性鞋套。
阁楼的地板已经烧焦,人在里面走动,很容易沾到炭沫。
这边刚找到线索,守在医院那头的警员很快打来紧急电话。
魏凤不见了!连骆文旭也不知道她去哪儿。
宁远洲让他们先别着急,先查查她最近的网络购票记录。
果不其然,她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预订了今天半夜的航班,飞往大洋彼岸的加拿大。
“不好,魏凤要跑,秦教授,快跟我走。”
宁远洲撂下电话,叫上秦臻一起,往市里赶。
航班已经托同事追踪到了,好在凤凰山离机场不远。
幸亏他们手脚快,紧急和航空公司交涉后,对方暂时把客机留在停机坪。
赶来的警员一哄而上,把魏凤从飞机上押下来。
回到局里,审讯进行的很不顺利。
魏凤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阁楼闹鬼的怂恿者,说抽屉里的胶卷是魏胜利偷放的,为的是要把她拉下水。
外头,秦臻趴在桌子上,眼睛死盯着手上的龙凤镯。
他把镯子合到一起,缺角的地方经过咬合,尽然出现了一块完整的图案。
“藤萝花!我记得魏凤好像是雕塑系毕业的。”
秦臻用指腹去摸上面的刻痕,痕迹很新,这对镯子在他手上的时候,内圈还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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