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算不上顺利,但是结果却是不错。
纵然管家一开始嘴严,不肯招供,但是也经不住锦衣卫一层一层往下砸的酷刑,兴许管家先前还抱着其他的目的,在审问中途,将脏水泼到了皇太孙身上。可是,眼下季安冥压根不相信此事是皇太孙所为,只是又用了些刑。
管家没有厨娘的好运,能够自杀解脱,一阵酷刑之下,到底还是全部都招了出来,他们的主子是青王,一切都是听青王安排。
不过,管家也只是招供了让茶馆的老板给羽林卫下药罢了,至于刺杀,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只说是自己不知情。
这点,季安冥倒是并未怀疑,管家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青王未必会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告诉管家,他不知情也不足为奇。但是,好端端的给羽林卫下药,其中文章,也已经算是明朗了。
拿到管家的口供之后,季安冥当即进宫,向秣陵帝禀明此事,虽说现在还没有足够将青王定罪的证据,但也绝对和青王脱不了干系,只要再查同青王府和纪家之间的关联,有了证据,也能将此案定案了,若是能够找出当日刺杀太子的那几名刺客,自然最好,不过显然此事有些困难。
待听完季安冥的回禀,秣陵帝当即大怒。
青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纵然两人在皇位上有些争执,但是秣陵帝也绝对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更何况,青王杀太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储君之位?今日他能够对太子痛下杀手,改明儿,是不是也该对他这个父皇动手?秣陵帝怎能容忍于此。
秣陵帝气得当即就要让人将青王捉拿回京,还是季安冥在旁劝住了。秣陵帝气过之后,恢复理智,也就没有再说,让季安冥继续再往下查,不过对于青王,显然秣陵帝的心中也已经可以说是彻底放弃了。
事情虽未了结,但是锦衣卫抓了青王府管家的事,并非什么秘密,太子妃心中难免担忧,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将凌琅请进了宫。
这次,孟秦未陪同,此事很快就要水落石出,眼下凌琅再同东宫接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孟秦大概也能懂得东宫此刻的心情,让凌琅多说几句,也无妨,便就随着去了。当初那是皇太孙也有嫌疑,凌琅若是说的直白,传到秣陵帝耳中,难免会引起秣陵帝不喜,所以自个才跟着,又对太子妃提醒了几句。
太子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这几日还在床上躺着,但偶尔也能够下床走动一会,眼下,太子半倚在软塌上,太子妃在一旁的绣墩上坐着,凌琅和皇太孙则坐在一旁,四人正说着话。
“青王府的管家已经招供,虽说先前他有意将脏水泼到瞻明哥哥身上,不过季大哥也不是傻的,多问了几句,那管家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是青王授意,只是单是管家的口供还不足以定罪,锦衣卫那边还在查进一步的证据,一旦证据充足,便就能定案了。”凌琅说。壹趣妏敩
太子蹙了蹙眉,说:“没想到老二执迷不悟……”说了一半,有些不忍,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子妃在旁宽慰:“各有各命,殿下也不要太过介怀。”
太子闻言,也只是叹着气点了点头,青王与他,不比旁人,是真真的亲兄弟,早年皇后还在时,两人兄弟感情不错,可等长大成人之后,面对权势诱惑,最终两兄弟背道而驰,可到底再怎么闹腾,也没想到要兵戎相见,得知自己的亲弟弟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太子心中,比谁都还要伤心。
太子妃笑着安慰了太子几句,这才转头望向凌琅,笑道:“这次还要多亏你和九安先生,否则瞻明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凌琅闻言,忙摆了摆手,说:“其实我和先生也没做什么,清者自清,瞻明哥哥没有做这种事,就不该担了这个罪名去。”
太子妃笑了笑,凌琅虽聪慧,可却也单纯,哪里会知晓,有时候在这皇家,其实看中的并非证据,在这权势之争中,黑白颠倒,并非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即便秣陵帝相信皇太孙,可是也经不住小人作祟,这次若非查案的人是孟秦和凌琅,东宫这边占了些便宜,若是换了旁人,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给他们下绊子,到时候结果如何,又该是另一副场景了。
“虽是如此,也多亏有你们。”太子妃笑道,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了口:“往日里听了不少关于九安先生的传闻,只是这口口相传,难免失了些真,阿琅,你在先生这边待了那么久,不如同我们说说九安先生的事迹。”
太子妃是真的好奇,孟秦的名气不小,再加上凌琅又是孟秦亲自教导,凌琅都是如此聪慧,可想而知这做师傅的又该是如何本事。当然,太子妃也绝非因为一些好奇就会擅作主张的人,眼下,孟秦娶了凌琅,凌琅如今和他东宫关系好,若是孟秦真有本事,太子妃这是动了想要为自家夫君和皇儿拉拢人才的心思了。
凌琅不知太子妃打算,见太子妃问起,便就将自己这一年多来,跟在孟秦身边的事,同太子妃说了一遍。孟秦是如何断案如神,又是如何教导她,她对孟秦素来敬仰,说起来语气中更是藏不住的崇拜。
太子妃几人听得倒也津津有味,等到凌琅离宫时,太子妃还笑着说让凌琅下回来了,再继续往下说。
出了东宫之后,就有软轿备下,将凌琅送到宫门口哦。
方才说孟秦的事迹说得有些激动,这会凌琅还没回过神来,想起如何与孟秦相识,还有这一路走来,孟秦对她的诸多教导,凌琅面上便就带上了一丝笑意,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未蔓延多久,随后便就猛地僵硬在了嘴角。
自从查太子遇刺一事,凌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明明一切查得都很顺利,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她想了许久,都未曾得到答案,可就在此时,凌琅却忽然意识过来,这一切,究竟哪里不对劲。
不是案子本身,而是——孟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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