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坐在一旁,看着孟秦问完话后,一直蹙着眉的模样,有些迟疑。
孟秦心里此刻乱得很,所有的线索都混杂在一起,让他根本就无法梳理清楚,有时候想到一半,忽然又觉得哪里错漏了什么,什么思绪都是乱的。
凶手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傅耘杀害,再将营帐布置成灵堂,根本不可能的。可本该的不可能,现在变成了既定事实,这让孟秦有些泄气。不得不说,若说先前还能够一直心平气静的孟秦,在傅耘死后,思绪的确有些乱了,他没有想到,凶手会对傅耘下手。sxynkj.ċöm
甚至,孟秦有了一个想法,凶手是故意将他引开,为了向傅耘下手。
虽然死法不一,但是孟秦觉得这应该就是同一件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凶手最恨的不是那个哨官,也不是那几个将士,而是傅耘。为什么?就因为傅耘的包庇?可是真正害死那七个姑娘的并非是傅耘。凶手若是只是为了那七个姑娘报仇,何必对傅耘下那么狠的手?凶手更像是和傅耘有过恩怨。www.sxynkj.ċöm
乱。很乱。
“先生。”凌琅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开了口,小心翼翼地喊了孟秦一声。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孟秦,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嗯?何事?”
“我方才在案发现场,并未闻到太大的血腥味,我想……”凌琅有些迟疑地说着,她自己有一些看法,但又不确定是否准确,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窝在心里又实在难受,可话到一半,却被孟秦打断了。
“你说什么?没有血腥味?”孟秦猛地回神,眸色严肃地望向凌琅。
凌琅被孟秦突然乍高的声响吓了一跳,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会没有血腥味?孟秦先前被其他的线索牵扯了心思,倒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嗅觉灵敏的凌琅了。孟秦当即平复下心虚,问:“你继续说。”
“我在想,傅总兵虽然是中毒而死,但是他……”凌琅默默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那个被人动了手脚,不可能不流血,若是流血,营帐内应该有血腥味才是,事情发生应该不久,即便流血不多,但是血腥味也不可能那么淡,我在营帐内,的确闻到了一点血腥味,但是很淡很淡,很难察觉,我觉得,不像是刚刚被人动了……咳咳后应该有的样子。”
凌琅单纯是觉得,若是傅耘的那处刚刚被人动了手脚,这也算是血腥了,即便凶手替傅耘止了血,但是肯定会有血腥味,不会太浓,但是也不会淡到那种地步,当然,这是凌琅自个想的,她怕是自己想多了。
孟秦先前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眼下听凌琅一说,心里起了一些其他的看法。
凶手总不至于在杀了傅耘之后,还特意散去了营帐内的血腥味吧?根本没那个必要。凌琅的话,让孟秦有了一个猜测,或许他们一开始就被凶手放出的迷雾给迷惑了,主营帐,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第一案发现场。
傅耘不是在主营帐遇害的,而是在其他地方遇害之后,被凶手转移到营帐。
可是,这样一来,时间还是不对。若是不在营帐,难道是傅耘屏退了将士之后,再离开营帐去见凶手,最后被凶手杀害,然后凶手将傅耘的尸首转回营帐,再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这样一来,时间就更加紧张了。或许,凶手有帮手,在她将傅耘引开的时候,他的同伙潜入了营帐,率先开始动手。还是不对,傅耘既然是在其他地方见凶手,为何还要将自己营帐前的将士屏退?
傅耘作为一军之首,主营帐内有不少重要情报,他自己要离开,怎么会放心无人看守,难道他就不怕有歹人在这个时候潜入吗?前面的猜想还是不对,他肯定还遗漏了一点。
先不去想这些,孟秦敛下这些思绪,开口再问:“除了血腥味,你在营帐那边,可还有闻到什么味道?”
凌琅想了想,很快回:“有一股异香。”
“异香?”孟秦有些惊讶。
凌琅点了点头,继续说:“营帐内的味道很杂,不过还好,那股异香是在靠近傅总兵的尸体时才闻到的。”当时,她在尸首旁边,因为手帕给了孟秦,所以曾经闻到过一些味道,之后她为了确认是否有血腥味,又闻过营帐内的味道,因为那会离尸体拉开了一些距离,那股异香,味道倒是淡的让人忽略,但是傅耘的尸首上,异香却十分重。
尸体上的异香?会是什么呢?
孟秦还欲再问,季安冥刚好此时打了帘子进来,看到凌琅在,也没避讳,直接上前,说:“我方才给皇上传了信,刚好,先前查林参将的事也有了下落。”
“如何?”孟秦问。
“林参将这个人,他参军多年,和麟山村也毫无联系,平日里在军营中也得寸有度,之期在战场上立过一些功,一步步爬到了参将这个位置。他是北京人士,家里还有一位老母和一弟一妹,弟弟已经成家,妹妹也差不多到了待嫁的年纪,查过他家,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两个地方,当年,是林参将带那个书生进的左良军,如果没有林参将帮忙,书生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傅耘,当年那麟山村的事,也不会在左良军被人知晓。当时,书生被傅耘打杀,而林参将也被傅耘惩罚,扣了几个月的俸禄。林参将本来是跟着傅耘一路过来的,那次事情之后,没多久,林参将开始和左良军的副总兵李砚走得很近。”
“说起这个李砚,左良军的事情,你恐怕不知道,李砚和傅耘两人算是难兄难弟,当年联手在战场上立过不少功劳,李砚此人,比傅耘有能耐,行军打仗,都在傅耘之上,而且懂做人,可惜,傅耘娶了个有能耐的夫人,有岳丈家帮忙,就强压了李砚一头。两人作为左良军的一正一副,平日里,李砚对傅耘也算敬重,不过,傅耘并不信任李砚,处处提防,早年,李砚还会懂得避开,但是久而久之,估计心里也有些不满。”
“明面上,李砚顺从傅耘,其实暗中早就已经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林参将在那件事之后,也渐渐地走到了李砚这一系。说来,这个傅耘也够蠢的,虽然不信任李砚,但是也没发现李砚暗中做的那些手脚。眼下这个左良军,一半是傅耘的人,一半,是李砚的人。这次,傅耘一死,李砚又有军功,不出意外,这左良军,怕是李砚的囊中之物了。”
听完季安冥所说,孟秦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此事,并非仇杀,实为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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