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丑鸡重重点了点头道:“我曾对它们说,我不是没人喜欢没人要,神君和小颜姐姐喜欢我,苏棣也喜欢我。可它们说,神君、小颜姐姐和苏棣也喜欢它们,还喜欢得更多一点儿。”
雪颜抽了抽嘴角,按住了额头道:“我和我师父看你们都是一样的,哪晓得你们这些山鸡之间还会互相嘲笑、勾心斗角……你如今已经化身为人,就别同那些山鸡计较了吧。”
“难道我就白白给它们欺负了数十年不成?”丑鸡愤愤不平地道:“为什么化身为人就不能同山鸡计较?若是小颜姐姐给人那般欺负,有能力报仇的时候也可以不计较吗?”
雪颜想了想,那些山鸡间的恩怨在自己眼中固然不值一提,对于身当其中的丑鸡来说,大概也是一段极为痛苦的经历吧?
她不是她,没有忍受过她所忍受的屈辱和嘲笑,有什么资格代她原谅,叫她不要计较呢?
唯一能够有资格原谅的,是被欺辱的人。
思及此处,雪颜体谅地道:“你先不要急,等我师父回来,咱们再慢慢想个法子帮你报仇,定不叫你委屈着生活。”
“多谢小颜姐姐,我知道小颜姐姐不会骗人。”得到雪颜的承诺,丑鸡这才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身。
丑鸡以为,雪颜是要跟师父商量着帮她整一整繇山上欺负过她的那些山鸡,却不想想昊天神君哪里会做这样的事。www.sxynkj.ċöm
雪颜要等师父回来,不过是因为师父不在身边,她无心理会这些杂事罢了。真要教训那些山鸡,自然还是要找朱砂或云夙帮忙。
再晚些时候,敛云也来了回风阁。回风阁各个房间皆被丑鸡打扫得一尘不染,雪颜却没有让敛云去住厢房,而是和自己挤在了一张床上。
二人说话说到半夜,直到月过中天,雪颜担心敛云精神不济,这才各各入睡。
翌日,圣吉和云夙依然在虚云宫和竹意轩间跑着为凤霄、龙苍、千灵医治,华萱公主和苍澜等人不再把自己当客人,主动承担起了照顾伤者、打扫卫生和做饭的责任。加上勤快的丑鸡,忙乱了一天的繇山又恢复了井然的秩序。
到得第三天上午,昊天神君自水月天采得腊月荷回来,圣吉将其和三阳草一起解了凤霄身上的毒,又解了禁魂术,凤霄悠悠醒来,整个繇山欢喜若狂。
龙苍恢复得很快,也恢复得很好,此时已能下地走路,甚至还能做些简单的力气活儿。
千灵虽仍然躺在床上,精神却已明显好了许多。
为了庆祝三人脱离死亡的威胁,这天晌午,苏棣、绛心、阮阮、阿獭等人一起下厨,做了顿无比丰盛而美味的宴席。
开席之前,雪颜带着丑鸡去拜见师父。昊天神君看着丑鸡感叹道:“不想繇山一场劫难,竟成全了你。”
丑鸡不明白昊天神君的意思,吓得连连摆手道:“神君明察,神君明察……繇山的灾难真不是我带来的……我好好的在树上睡觉,什么也没做……”
“我师父没有说繇山的灾难是你带来的。”雪颜有点儿好笑地道:“你误会了我师父的意思。”
“真是只笨鸡!”朱砂嗤笑道:“瞧这山鸡精呆呆笨笨的样子,要不咱们叫她阿呆或阿笨好不好?”
“我不……不喜欢阿呆阿笨……”丑鸡没听出朱砂的玩笑,怯怯地抗议道。
昊天神君威严的目光扫过朱砂的脸,略带责备地道:“她并非山鸡幻化为人,你莫要小瞧了她。”
“不是山鸡?”众人听得昊天神君之言,不由都把好奇的目光聚集在了丑鸡身上。
朱砂更是睁大眼睛将丑鸡仔仔细细重新打量了一番,道:“她额头上好像有块鸡冠形的印记,不是山鸡是什么?”
昊天神君没有答话,弹指间一点雪色光华飞上丑鸡额头,丑鸡额间原本隐隐约约的一块鸡冠形印记忽然大放异彩,清晰地显现为一朵赤红如火、宛如凤翎的图案。
“莫非……莫非她竟是一只凤凰?”众人皆被那闪闪发光的朱红色印记惊呆,朱砂抽了口气问道。
昊天神君摇了摇头,缓声道:“她既非山鸡亦非凤凰,而是一只朱雀。”
“朱雀……传说中的神鸟朱雀?”龙苍不可置信地盯着丑鸡道。
“不错。”昊天神君道:“她原本便是一只遨游九天的神鸟朱雀,想必是渡劫之时落下凡间化为山鸡。若非那日繇山地动山摇,将她体内灵力唤醒,恐她至今仍不能化为人身显出本象。”
“我……我不是山鸡?”丑鸡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被昊天神君的话惊得半晌不能动弹,口中激动地喃喃道:“我不是山鸡……我不是山鸡……我居然是一只神鸟……”
“大哥你瞧,它好像激动坏了。”黑皮玩笑中带着点儿嫉妒地对冰魅道:“一只山鸡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神鸟,大概够她乐上三天三夜的。”壹趣妏敩
“我是朱雀,我是神鸟朱雀!”丑鸡两只眼睛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改往日低眉顺眼的畏缩样儿,挺直了胸膛道:“神君,我要拜你为师学本领,还要重新起个好听的名字。”
昊天神君温暖而慈悲地道:“你原身为朱雀,便以朱雀命名即可。你既落在繇山上,又得本君与小颜喂养,自是与繇山有缘……”
“神君神君——”翼漩插嘴道:“我们千里迢迢赶到繇山,这段时间又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做了许多事,你不能见她出身高贵,又得过你的喂养,便直接收她为徒,那对我和飞羽太不公平。”
“翼漩,你好意思说!”昊天神君尚未答话,朱砂已鄙夷地叫道:“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做事的只有飞羽,你做过什么?每次叫你做事,你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平日倒也罢了,前儿个凤霄、龙苍、千灵重伤,你不说帮忙照顾,或者至少做个饭,却还装不舒服叫飞羽照顾你!你这样又懒惰又奸滑,我师父岂能收你做徒弟?”
“我……我没有装……我是真的不舒服……”翼漩被朱砂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不信你问飞羽,我前个儿真被吓着了……”
“这么胆小如鼠的人我们繇山不要!”朱砂气乎乎地道:“站在这儿那么大一个人,却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吓出了病,我们繇山上若是收了你这样的弟子,岂不叫人活活笑死!”
“不收就不收,何必把人说得这么不堪……”翼漩狼狈万状地抱怨道:“我从小到大吃的苦加起来也没有在繇山上吃的多,却还没有一个人满意……我不拜师了行不?飞羽——咱们走,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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