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担心之事都不曾发生,而不曾担心之事也发生了,那么人的未雨绸缪又有何用?不如活得坦诚一些,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此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见着徐幼安回来,贺宴明勾勾唇,如此正好,他亦可借着酒劲儿,将那事告知于徐幼安,父亲已答应了他到将军府去下聘,眼下便看着徐幼安的意思。
见人将两坛子酒抱过来,贺宴明正欲说出他的意图,不想,居然又有一人的声音在屋顶处响起,“公主殿下与安明君当真是好兴致,如此深夜,居然还聚在一处对饮着。”
瞧见来人是谁,两人皆是一愣,竟然是五皇子苏知礼。
“当真是稀客啊,”徐幼安站起身,又快速给他加了一个酒碗,“怎么?五皇子分明是光明磊落之人,也学着梁上君子的做法?”m.sxynkj.ċöm
“哈哈哈,这不是你们将军府守卫森严,我这怎么想法子也过不来不是?”他这般说起玩笑话。
但其实三人都知晓,他们三个的身份是十分敏感,若是当真到正门前去登门拜访,那倒是会这苏延悯给抓个正着,想着各种由头来将他们一同给端了去。
而眼下这番倒是正好,“如此,方才本公主睡不着觉,本是孤独至极,打算独酌对饮,影成三人,不想三人倒是聚齐了。”
五皇子举起酒杯,几人一同饮了次,三人瞧上去都是其乐融融的,没人注意到贺宴明那攥紧的拳口,这小子何时来不可,非要在今日这个时候?
几人又说了一番客套寒暄话,这话题便被真正引到了朝廷大事上,五皇子想到什么,对徐幼安道,“公主,这番又被我那二哥哥给卖了,公主心中可作何感想?”
徐幼安摇摇头,“他是皇上,我能作何感想,自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咯!”
她这般说着,然而那五皇子却不信,“你倒别瞒我了,我瞧着以你这心气儿,也不像是会老老实实嫁到方国去的,倒是将那方国的皇上给杀了也说不定。”
“哈哈哈,五皇子,你倒是了解我,不过我倒当真没这般想,你倒是给我提供了新思路啊。”徐幼安饮了酒,面色红润了些,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可爱,“五皇子这些日子想必也是清闲,连着面色瞧上去都红润了许多。”
五皇子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你可知晓,说一个皇子清闲,那哪里是好的话?”
瞧着这二人说起话来,像是没有结束一般,贺宴明及时将开口将两人打断,“今日五皇子到此是为何故,难道当真是闻着我们二人的酒香味儿寻来这么简单?”
“那倒不是,”说起正事来,五皇子先是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本王今日这番是来与你二人告别的。”
“告别?!”
这下两人瞪大了眼睛,一同望着五皇子。
“是呀,是与你们告别的,二哥...皇上,将我派到南方去治水,想必是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了。”五皇子自嘲道。
“什么,让你去治水?南方的水患不是每年皆是猖獗十分,五皇子你对水利这方面一窍不通,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去了,便会好了呢?”
“是啊。”苏知礼点点头,面上满是无奈。
都知晓这方面需要有专家协助才成,可他一直研究的皆是文韬武略,带兵打仗,对这些自然是一窍不通。
“那你可有抗拒?”
五皇子摇了摇头,轻笑了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是方才公主说的吗?”
这下徐幼安虽不懂,但贺宴明和苏知礼却是最清楚的,他这哪里是叫五皇子去治水,不过是寻个由头将皇子给赶出安昌罢了。
新皇登位之初,不便于对手足下手,但是却是能将手足尽量都赶出安昌去。如此便能少些威胁。
可是那南方皆是瘴气,根本不适宜人来居住,南方比起北地来,更为贫困潮湿,这怎么是人住的地方?
那里的百姓都十分之少,若是将五皇子派过去,长此以往,那他这一生也就再无实现抱负可言了。
“这不是胡闹吗?”徐幼安大力拍着那桌板,口中满是斥责之色,“苏延悯这样将人随便安排,只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心,这哪是一个皇帝该有的作为?他这般‘南水北调’,可不就是将整个苏国弄得一团乱麻吗?”
听到徐幼安这般新鲜的形容词,两个人皆是一顿。
“公主当真是大而无私之人。本王扪心自问,绝对不曾遇到像公主这般,能将自己的私利拒于人后的女子,公主算是第一个。”
徐幼安动了动唇,“五皇子,你可别说这些。”
“这不过都是实话实说罢了。”
“可苏延悯做的不好,即便他是皇上又如何?我们也能将其推翻。”徐幼安说这话时,贺宴明和苏知礼,两人都下意识地往旁侧看去。
好在今日只有他们三个聚集在一处,若是再有一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去捂着这丫头的嘴,她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人或不知晓,为何苏延悯会如此着急,但是徐幼安却是明白,他定然是急着回到现实世界,所以这才急忙享受最后这当帝王的时光,却全然没有要对苏国的子民负责的心思。
这等自私自利之人,当真是他们穿书者中的败类。
“对了,还没有问公主,本王从宫中出来时,见皇上与那方国的君主似乎一同商量了什么,除却将公主许配给那人,定然还有些别的事儿。”
怎的又提到了自己,徐幼安面色一沉。
“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做?”
“方才五皇子已说了,我既是个不懂事儿的,那自然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徐幼安目光坚定,面上毫无惧意。
已是酒过三巡,他们说话也不再绕弯子。“苏延悯想将我嫁到方国,不止为了将我赶走,更是为了得到方国的势力。”
两人皆是点点头。
“不如这样,”五皇子提议道,“我那有着将近五万的兵力,虽然不能助公主攻打方国,但是助公主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逃跑?
在他徐幼安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逃跑这两个字。
可是这五皇子居然有自己的兵力,而且就这般轻松的告知他们,那他们是否也该将私兵之事告于他。
徐幼安转了转眸子,对着五皇子道,“五皇子,你想不想将你兄长从那皇位上给拉下来?”
当正喝酒的五皇子听到这话,突然噎到,大声的呛起来,“你说什么,你可知这事是何等罪过?”
“这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徐幼安低声道,“你们都是苏国的皇子,如此不过是你当还是他当的不同。我们都知晓你五皇子的能力要比苏延悯要强,为何你没有当上皇子,那便是因为你势力不足。”
“若是丞相府,户部尚书,六部中三部皆能为五皇子所用,而兵权又到了手中。那苏延悯这皇帝,便准备卸甲归田吧。”
其他的不说,徐幼安这番话倒当真是叫人听着神清气爽。
五皇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徐幼安却调笑道,“五皇子,我都已经为你筹备到了这个份上。你若是再推脱,便不够意思了。”
她不过是一句玩笑之意,不想五皇子听了却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这才是本王来寻你二人的真正原因。不瞒二人所说,本王确实心中有抱负,难以施展。白日里,收到皇上吩咐我上任的消息,本王心中苦闷至极,又无法疏解,这才特意来寻你们。”
“方才本王所说诓骗之言,也是为了自保,还请你们原谅。”www.sxynkj.ċöm
徐幼安点点头,自己的兄长已经做了皇上,这等皇子是最为难的,若是他有一点把柄,被人抓到了,那便是要那便是要杀头的大罪。
如此,他防着他们二人也是正常。
况且她不是也将自己建立私军之事,瞒着五皇子了吗?如此几人坦诚相待,那接下来便好说的多。
从军队的布置,到日常的养护,他们三人皆是知无不尽,言无不知。
而他们三人相互统计一番,加起来的兵力居然有十万之多。而这不过是徐幼安刚开始招募,若是再加大些规模,他们三人一同齐心协力,那这私军的队伍很快便能有二十万之多。
“那现下我们便兵分三路,五皇子熟悉军队的规划与布局,便以五皇子来当军师。贺大人能说会道,那贺大人便在朝廷中笼络人心,五皇子亦然。”
“我则是专心攻赢军队。俗常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难道还怕对不过一个苏延悯吗?”
“哈哈哈,公主所言极是,那我们便按照今日所说做便是。只不过,攘外必先安内,恐怕我们还得先从这个朝堂上做入手。”
“不错。”
“只是,眼下....方国很快就要向我向我苏国下手,恐怕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成长了。”
“无事,”徐幼安道,“我们可用绥靖之计。”
何为绥靖之计?两人皆是面带疑惑,瞧着徐幼安眨了眨眼眼,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她这才一五一十将绥靖之计的内容,与这二人讲了个遍。
“原是如此,可是这般,不是委屈了公主吗?”
“有甚委屈的?我们可是做的长线计划,如此短线应付一二,不过是片刻浮云而已。”
五皇子真诚赞赏她道,“安昌公主如此魄力,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三人将要做的事儿给敲定,五皇子瞧着天色逐渐亮起,恐被发现行踪,这便提出离开,徐幼安和贺宴明两人站起身来送他。
将五皇子送走,他们纷纷离开后院,谁都没有看到,那后院的一侧,居然有一个丫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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