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将军府嫡女,她怎可能不晓得徐睿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孙姨娘所出的徐文智,较她小上四岁。

  一把年纪装作是未成年便罢了,还装到她家中去了。

  心中再多诽谤,徐幼安目中却露出仰慕之色,“原来是徐大将军的后代,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如此谄媚之相,无趣。苏延悯已将玉佩挂回腰间,熟悉他的人见到此动作便会闭嘴,太子殿下这是没耐心了。

  徐幼安言语却不停,还在对他万般吹捧。

  “李兄,只是你我二人闲聊,倒是少份乐趣,不如下去听听曲儿?”左右这书生不是他要找的人,看他这穷酸的模样着实让人烦闷。

  “好啊。”徐幼安应承下来,待苏延悯往前走了数步,她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生这才想起家母尚身在客栈,我本出门买药,眼下不好教家母好等,实在是要拂殿下好意了。”

  徐幼安言间,拿出来之前老伯递给自己的米酒瓶。瓶子通体白色,玲珑剔透,看上去倒真像是重病所需昂贵之药。

  苏延悯也压根没想留人,待人走后,又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太子的幕僚——刘潜。

  书中两人狼狈为奸,刘潜是罪臣之子,早年刘府被先帝满门斩首,但刘潜此人聪慧,向苏延悯连献三计,帮助他取得了当年圣上的欢心,直到封为太子,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自此便被太子常留在了身边,以礼相待。

  “刘潜,此人你如何看?”

  “诸事因果循环,还看殿下是何想法,殿下觉得此人是凡夫俗子,那他如何,都逃不出殿下所下的乡野农夫的定义。”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云里雾里。

  “...”苏延悯对他如此言语已是习惯,等其下文。

  “乡野村夫,成狼幼崽而已,无关之人,殿下不足为惧。”

  无关之人,苏延悯不知是喜是忧,既是无关之人,那便不用探其底路了,他将欲唤两个侍卫前去跟随的想法收回脑中。

  “世间相像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殿下将心放在正事上,方能得偿所愿。”怕苏延悯思虑过多,刘潜再度开口。

  “先生说的是。”苏延悯敛了神色,“夜深了,回府吧。”

  刘潜跟在其后,却望着徐幼安离去之处露出一抹笑。

  雏凤清于老凤声,总有新鲜的人儿出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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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咕——”

  鸡鸣声接连不断,徐幼安心中惴惴,怕是已到寅时了。距她出府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不知府中如何了。

  为尽快赶回将军府,徐幼安逢人问路,抄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

  雾色浓重,有些小路尚有积雪未化,徐幼安不时踩到雪地中断掉的树枝,在静谧的夜间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安昌城过大,越发显得沿途赶路的她形单影只。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身后有什么声响,徐幼安佯装不知,竖起耳朵听起来。

  似是脚步踩到地上的声音,极轻,可见是有人在刻意跟着她。

  徐幼安不经意往后回头一望,便见不远处两男子即刻停了脚步,看着对方一顿,又迅速交头接耳起来。

  “...”

  你们能再明显一点吗?

  她转回身加快脚步,想来应是方才那太子派的人,难道是对她还有疑虑?

  暗自思索着,徐幼安瞧着前方一处路口拐了出去,她在前面走着,两人离她不近不远的跟着。

  单纯跟踪罢了,徐幼安稍微心安。她从路边挑了一处看上去颇为破旧的客栈,大步一抬迈了进去。

  给了掌柜的若干“封口费”,徐幼安直接上了二楼,她倒要看看这两人是何目的。

  两人已到客栈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进了客栈。

  似乎是问了掌柜的几句,不过半刻就出来了,接着像是终于完成了主子的任务,两人神态十分放松,很快便以球滚动的速度在她眼中消失。

  “呼。”终于走了,算是打消了苏延悯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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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丞相府。

  “少爷,您让我们跟踪那人先是去了永乐街买了个烤番薯,然后去了永乐街跟一个店小二说了几句,然后去——”

  “...”贺宴明满头黑线,“说重点!”

  “是!是!此人在永堂馆待了近半个时辰,然后出来去了一个客栈,那客栈真是破啊。”壹趣妏敩

  贺宴明摇动着薄扇,一个眼刀横飞过去。

  “咳咳...那掌柜的说这人在客栈住了三日了,还有个病了的母亲,似乎是来进京赶考的。”m.sxynkj.ċöm

  进京赶考,还有个病了的母亲?贺宴明皱了皱眉,竟不是安昌本地人。

  “确定他进了永堂馆?”

  “确定,少爷!还是小二请进去的呢!”

  得,这一趟不仅没能解惑,反倒又让他对这人更好奇了。

  雌雄莫辨,身份不明,有点意思。

  “少爷!属下任务完成的可好,我二人去找长管事领赏了啊。”眼前二人伸出手朝他笔划。

  “饭桶。”贺宴明吊儿郎当的站起身,一脚踹在这人屁股上,却没反驳。

  两人一人挨了一脚,跑去找长福领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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