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花魁是消失了多日不假,这等资质之女,自己若是将其呈上,定然会受到赏赐,但若是因她身份不明,给青乐坊带来什么祸端,那后果也不是她能承担的。
老妪上下打量着她,这女子的打扮,瞧着可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人家。
“姑娘,凡事儿都讲求个诚信,姑娘既然想入我青乐坊,那可得先自报身份来。”
徐幼安思索一二,“姑姑既如此说了,那我便实话实说了,我是那丞相府的远房表里,这些日随我那表兄游遍了安昌,在听酒楼便听闻青乐坊大名,眼下便想来瞧瞧。”
“以你的身份地位,怎甘心委身在此?”老妪瞧着是信了,可满眼的推拒之色,一看便是不应。
“姑姑有所不知,家中有意安排唤我与表哥结亲,可以我的身份,至多只可为妾,小女心中不甘,这才铤而走险,”徐幼安说着,拿起手绢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姑姑你这便应了我吧,如此对你我皆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瞧着老妪面上略微松动,徐幼安举起右手作势发誓,“若我今日所为对青乐坊有半点不轨之心,便叫我——”
徐幼安话还没说完,一小厮便高喊了那老妪声,“李姑姑,青娘有要紧事唤你。”m.sxynkj.ċöm
怎的在这个关头?那老妪心中正是纠结,当下便叫徐幼安先等着,忙不迭便跑去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老妪急匆匆回来,已换了副恭敬的模样,弓着腰将徐幼安往里引,“姑娘的主意,自然是极好的,请随老妇这边请。”
两人正走着,却闻又一小厮道,“李姑姑,有几人在乐坊门处,吵着要见花魁。”
“呵,花魁之名,岂是谁人想见便能见的?”李姑姑的架子一下便端足了。
“可是...”那小厮似是要说什么,上下打量着徐幼安,动了动嘴皮,到底什么都没说。
“不妨,你说。”
“可是小人瞧着,那是安昌常家的马车,若是因此——”
“呵,不过常家,莫说是权贵亲王,今日即便是太子来了此处,该有的规矩依旧一样不能少了!”李姑姑语调一高,“先莫要得罪人,你先叫人请到后处正厅去。”
“是,奴婢听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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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人送走,李姑姑这便带着徐幼安到了后院,差些个丫鬟将她一番折腾。
一番下来如此顺利,徐幼安心中反而生疑,方才常嬷嬷还对她十分怀疑,怎的现在...
更论那常寺当真是个见色起意的,早知她将人引到此处,自己寻法子脱身便是,眼下她也搭了进来,倒是摸不清这其中的状况。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正巧那给她更衣的丫鬟,手下一个狠劲儿,指甲不小心划了道红痕,痕迹虽浅,但由着徐幼安的肤色白皙,瞧上去到底醒目。
吓得丫鬟一下便跪了下来,“主子饶命,奴婢该死!”
“无事,”徐幼安思绪被拉回,顺着那红痕,又瞧见自己左肩上那梅花胎记,“先拿脂粉掩盖住吧,连带着这个胎记,在人前露着,到底不大好看。”
这梅花胎记,形状极为规则,像是有人雕刻上去的一般,瞧着分明是好看极了,那丫鬟心中生疑,但方才已做错了事,眼下主子不寻自己的错处已是万幸,当下便点了点头。
他们下学已是黄昏,一路奔波至此,徐幼安收拾妥当时,月亮已升了上来。
青楼之处,最热闹的便是这晚上。
花魁的衣裳,讲究一个欲说还休,她不止面上被蒙了纱,身上的衣裳外面也浅浅罩了层薄纱。
饶是如此,比起旁人那大氅毛裘,依旧不知单薄了多少倍。
收拾好便等着天黑,她这可是将自己的清白交到了旁人手中,自然是放心不下,徐幼安闲不住,待丫鬟出去,便一个跃身上了房顶。
月光朗朗,徐幼安身轻如燕,在淡淡的夜色中穿梭。
这青乐坊到底大,众人只瞧见那供客用的前厅,不过掩人耳目罢了,其中又是一番别有洞天,她立在这最高的房顶之上,竟然一眼望不全。
正想着,便听到下面传来几声人在讲话,她耳朵一竖,蓦的听到了自己的名讳,她撩了一眼,这其中一人那肥头大耳隐隐绰绰的身形,似是常寺。
“什么花魁,竟还摆起谱子来了,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还要老子干等着的青楼!”
“可不是嘛,寺哥,不如小的先去找那老妪探探口风,她瞧着便是故意瞒着你我。”
“莫说了,提起那个老妇我便来气!”常寺腿一抖,“对了,那个娘们找到没有?”
“寺哥说的是?”
“那徐幼安!上次叫老子丢了人,老子这次定不叫她好过!”常寺嘴角勾起一抹笑。
“寺哥,我等也是想不通,你说一个好端端的娘们,来这烟花柳巷是何意思?”
“管她什么意思,不管这娘们是干甚来的,瞧见她的马车停在这,这名声便是毁了。”常寺笑的淫荡,“你们知道一会儿子出去要如何说了?”
“寺哥莫言,我们都懂。”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下方传来,徐幼安感到周身一股寒气。
“此事出去再议,先将这小蹄子给我寻着,定要好好将她给欺辱一番,将爷几个引到此处,定然也不是什么干净货色!”常寺给几个人下令。
徐幼安听着那话语越发难听,当下便没了兴致,再听下去她也不能保准,自己是否会直接跳下去将这几人给了结了痛快。
夜色漫长,这些人对她是何等打算,她定会一一偿还回去!
夜宴会即将开场,若是再晚些,那丫鬟们定然会出来寻她,徐幼安直起身子欲往回去。
却突的听到一阵男声响在耳畔,顺着风直传入她的耳膜。
“徐小姐如何也是忠臣之后,怎么落了个‘梁上君子’的癖好?”这人声音浑厚,是再熟悉不过的。
徐幼安一个愣神,眼下她这身打扮是花魁的装扮,将脸颊与身子都遮住了不说,夜色朦胧,连人都瞧不清楚。
这人怎会如此笃定她便是徐小姐,而非花魁?
定然是对自己极为熟悉的,她蓦的回头,待见到那人,倒是明白了。
是了,两人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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