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海被斩的消息,在官府清算榷场的庞大动作下,悄无声息地,就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子被投入了惊涛骇浪的大海中,在巨大的风浪下,根本不值一提。
榷场人人自危,尤其是曾与荣智交易过的商贩们,连夜带着家当想要逃走,却被严阵以待的士兵拦在了城门。
“蔡将军有令,三日内任何人不得出城!”
年轻的将领骑在马上,锐利的冷眸将所有的商贩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这般模样,让心虚之人不由避开了他的视线。
“都带回去!”谢宴抬起手,冷冷地朝着身边的人命令。
几十个商人挤在城门口,本是慌张的他们在听到谢宴的话后,神情大变,藏在人群中间的几人趁着夜色,高声道:“凭什么抓我们?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就是啊!就算是将军,也不能胡乱抓人吧?”
随着这几人的煽动,其他的商人也纷纷出声,城门乱成了一团。
“唰”地一声响,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夜空下,剑刃散发着莹莹的白光,如一轮冷月般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这柄长剑直直地插入了人群中,剑刃锐利,径直划过了正在叫嚣的那人的脸。
那人脸侧迅速出现了一道血痕,一滴一滴地鲜血往下落,他神情惊慌,嘴巴张大了,久久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杀人了……杀人了”
他浑身颤抖,双股战战,一大滩的水渍在他脚下形成。
旁人都捂住了鼻子,嫌弃地往四周散去。
岳荣将剑捡了回来,警告道:“若是再反抗,可就不只是一点擦伤这么简单了。”
众人看着冷脸如罗刹般的谢宴,哪里还敢说话,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
蔡府。
“还好有你在。”蔡将军笑得满面红光,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往谢宴面前倒。
谢宴推拒再三,却抵不过蔡将军的热情招待:“几杯酒罢了,又不醉人!”
若是旁人,谢宴绝不会理会,可蔡将军是为了他才在北都护府坚守了二十年,无论如何,他都要给蔡将军这个面子。
于是,在一旁蔡夫人与顾宁的注视下,谢宴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往腹中送。
蔡夫人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拧住了蔡将军的耳朵。
“小谢是个风光霁月的干净人,哪里像你一样嗜酒如命?你想喝自己喝便是,何必拉着小谢!”
“疼疼疼!”蔡将军连声痛呼,“夫人,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谢将军可是情愿得很!”
“县主还看着呢!你怎能在县主面前做出失礼之举?”蔡夫人气得狠狠地瞪了眼他,没好气地骂道:“你若是再喝,今晚就歇在这!”
蔡将军脸色一苦,正想放下酒杯,却听见顾宁笑盈盈地说道:“能将方成海等人一网打尽,全靠蔡将军您出马,今日是庆功宴,多喝些酒也无妨。”
她脸上满是真切的笑意,蔡夫人看不出任何敷衍之色。
沉默片刻,蔡夫人叹了口气,她拉过顾宁,拍着顾宁的手背,温声道:“这厅里都是酒臭味,县主还是同我去花园逛逛吧。”
但刚出门,顾宁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她捂着嘴,漂亮的桃花眼中有水光浮现:“夫人,我有些困了,不如明日再去赏花?”
“那倒好!”蔡夫人笑道,“我是想着让你出来透透气,既然你困了,就早些回房休息。”
顾宁乖巧地点了点头,在春玉的搀扶下一步步往内院走。
只是刚脱离了蔡夫人的视线,顾宁就站直了身子,双眸清明,没有一点困倦。
“你先回去。”顾宁松开春玉的手,一本正经道,“不必等我了。”
闻言,春玉顿时感到了一阵不安。
在顾宁即将离开时,她一把抓住了顾宁的手,担忧问道:“县主,您这是要去哪?”
顾宁神情自然,理所应当地答道:“谢宴答应了我,今晚要带我出去玩,我先去他房中等着。”
春玉迟疑了一瞬,便被顾宁挣脱了手。
只见顾宁裙摆翩迭,如同一只蝴蝶般,轻盈的跑向了谢宴所在的院子。
春玉皱了皱眉,但想到将军府戒备森严,顾宁断然不能独自一人离开将军府,既然谢宴都答应了,她也没有理由阻拦。
于是在确定顾宁是进了谢宴的院子后,她便守在了院外。
夜深了,就连弯月都躲入了云后,整个蔡府陷入了寂静中。
“你怎么在这?”
谢宴凤眸轻眯,看着在门口打盹的春玉。
这道声音响起,春玉一个激灵,在瞧见谢宴后,她那点睡意顿时烟消云散,连忙解释道:“县主说您今夜要带她出门,要在这等您回来,奴婢不放心,便守在了这。”
听得这话,谢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但想到自己允诺过顾宁,他又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院门。
“你不必在这守着了,我自会将她送回去。”
“是。”
春玉不敢忤逆谢宴的话,连忙应下。
此时的小院,只余屋檐的两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屋内漆黑,但谢宴却能感受到顾宁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薄唇向上弯起,露出了一抹极浅的笑。
“都退下。”
谢宴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院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就推开了房门。
院内几道隐藏的气息瞬间消失,只余下了房内浅浅的呼吸。
漆黑的卧房中,伸手不见五指,可谢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宁的存在,他脚下极稳,一步步地朝着床榻走去。
正在这时,一只柔嫩的手捏住了他的衣袖。
随着烛火亮起,谢宴看到了顾宁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
“我给你煮了一碗醒酒汤!”顾宁说话时,跳下了床榻,将那碗早已变得冰凉的醒酒汤递给了谢宴。
刚是接过,谢宴的神情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眼眸低垂,与顾宁正好对视上了。
只见顾宁眼中一片澄澈,看不出一点心虚。
突然间,谢宴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在顾宁的注视下,他仰起头,将这碗醒酒汤一饮而尽。
见谢宴喉结滚动,顾宁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
“快些休息吧。”顾宁伸手便搀扶住了谢宴,要带他往床榻走。
冷不丁地,谢宴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说要出门吗?”谢宴声音沙哑,“县主为何又改了主意?”
顾宁笑眼弯弯:“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出门又不急于这一时,我们不是还要在北都护府停留两日吗?”
谢宴凤眸逐渐幽深,他看着笑靥如花的顾宁,这张如牡丹般明艳的脸庞上,他看不到一点杀意。
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将迷魂药掺在醒酒汤内?
谢宴的心中浮现出许多念头,可偏偏对上顾宁,他所有的手段都没了用处。
他又怎会忍心对顾宁出手?
罢了,且看她下一步动作。
谢宴闭上双眼,脚步虚浮地由顾宁搀扶着她走向了床榻。m.sxynkj.ċöm
看着闭目躺在床榻上的谢宴,顾宁暗暗地在心中数了几个数,一直过了一刻钟,她才敢有所动作。
她先是伸出手,在谢宴的鼻间探了探,又在谢宴的眼前晃了晃。
“谢宴!醒醒!”
确定了谢宴的确是中了迷魂药,她这才从袖中拿出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塞入了谢宴的嘴里。
谢宴做出中了迷魂药的模样,本想等着顾宁下一步动作,谁知这药丸入口即化,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下一刻,谢宴便感到体内燃起了一团火。
顾宁在此时小心翼翼地跨上了他的腰腹,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两人肌肤相触的每一个地方,像是被种下了一颗火种,在体内那团火的影响下,就像是一场燎原大火,烧得谢宴失去了理智。
……
天蒙蒙亮,顾宁手忙脚乱地翻过院墙,忽略了身上的异样,她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内。
春玉一夜未眠,见到顾宁时,她心中一喜,但还没等她说话,顾宁便如一阵风一般钻入了卧房内。
随后,房内传出了顾宁心虚的声音。
“打一桶水来,我要沐浴。”壹趣妏敩
闻言,春玉心中咯噔一声,几乎站不稳:“您……您为何要沐浴?莫不是……”
一旦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春玉便觉得眼前一黑。
但屋内的顾宁很是不耐烦:“在外面玩了一夜,身上都是些黄沙,再不沐浴我都要臭了!”
春玉还想要继续询问,却听顾宁不满道:“只是要一桶水而已,为何还要问来问去?你是在审犯人吗?”
她话音落下,春玉便不敢再往下问了,只得是轻声道:“奴婢这就去办。”
将几桶水送到了房间内,顾宁坐在软塌上,神色如旧,身上的衣裳也不见乱,春玉将她打量了好几眼,这才松了口气。
一直到房门关上,顾宁方才松了口气,将披风脱下,皱巴巴的衣裙几乎不能看。
她脱去身上的衣裳,即便是上好的绸缎,在触及遍布红痕,甚至有些红肿的身体时,也会带来阵阵痛意,尤其是胸前的肌肤,在接触到热水时,更是让顾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属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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