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要你把话说清楚了就没你的事。”慕容真一笑。
一向温厚亲切笑容看在葛一森的眼里却如同地狱索命恶鬼一般。可他不敢冲慕容真发作，只好嘶哑着嗓子对着粮店老板道：“你到底收了什么样的好处，居然要这么陷害于我？”
慕容朕已经表明了身份，粮店老板这时候完全弄清楚现在的处境，知道面前的这位封疆大吏若是不能倒台，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大声说道：“葛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为什么要和你这云州州牧过不去？我只是说那个人到我这粮店换粮食，不知道怎么就陷害您了？”
“你……你？！”葛一森简直要气疯了。自己在这云州地界上一向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居然如此的不顺，两位朝廷排下来的皇子钦差就算了，下面的人还给自己上眼药。
他的脸都微微变形，心里更是发慌，现在百口莫辩，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自己难道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青雀在一旁听得清爽，虽然不知前情如何，但从他们几人的对话里也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大致。
之前见他们他们就说要去办事，原来就是调查云州存粮的事。一夕之间居然就办的如此漂亮。看来这为皇子殿下委实是有些手段在的。
不由得看向这位二殿下，只见他轻轻松松地呷了一口茶。“有租金可以拿，又有葛一森这个云州大吏坐镇，不愁你们这些商户不卖面子。
葛一森现在一言不发，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话。
“葛大人，你偷换赈灾之粮在先，贿赂钦差在后，所作所为，断无可恕之理。”慕容真连眼皮都没有抬，“你是致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而慕容怡却不如自己哥哥这样的平静，他怒目而视，“所以一开始我们吃的那些无法下咽的粮食就是两大仓的救灾存食了？葛一森，你真是好样的。”这些话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眼前都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城外的灾民，他恨不能上去给这个巨蠹硕鼠一脚。
忽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呵道：“江瑾，粮店的存粮带来了吗？”
“回主子的话，带来了，都在廊下放着呢，要抬进来吗？”
“抬进来！”
这次是徐玉菁出去的，他身后的军校抬进来一个口袋，上面还印着粮店的标志。
“老板，这就是你店里的粮食吧？”
“对，这就是和我换的。”粮店老板点头承认。
“倒出来，让我们的葛大人好好的开开眼，看看他赈灾的粮食都是什么样的？”
军校应了一声，掂着口袋的两角，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知道自己弟弟要干什么，慕容真也不吭声，优哉游哉的看着，是要给这些没良心的官一点颜色看看。
慕容怡慢悠悠踱到这位云州牧面前，“葛一森，你的良心真是让狗给吃了，朝廷给你拨的粮食你都弄到哪里去了？拿去修你的园子？拿去养你的瘦马？葛一森，你还算是个人吗？城外面的人们哭泣，卖儿卖女的，不说你身为父母官，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要有点恻隐之心的吧？你是怎么吃得下，睡得着的？莫非你不是人，上天怎么让你披了一张人皮？”
被训斥的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跪在地上磕头。
犹觉得不解气，“葛大人，你请我哥哥吃饭，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不沾你这贪官污吏的光。今天我也请客怎样样？”
请客？这位皇子莫不是要自己去吃这东西吧？葛一森哪里还敢在说话。
“葛大人，我来问你，"慕容真手里还端着杯子，脸上神情淡淡的，只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带着嘲讽，“这是什么东西？”
“卑……卑职不知。”他几乎要颤栗起来。
“你不知道？”慕容怡怒急，一脚踹过来，他也不敢躲，直直踢在他身上。接着阴寒一笑，“你既然不知道，那趴下去尝尝？”m.sxynkj.ċöm
尝尝？他心里门儿清，眼前的是掺了石灰和细沙的陈米，那米都不知道是哪年的，早就霉变了。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他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慕容怡更是来气，“你装死是不是？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葛一森重重地在地下磕了三下头，舔了舔嘴唇嗫嚅道：““三殿下明鉴，这东西都不是人吃的。我...我...”
“你也知道这不是人吃的？”慕容真一脸淡漠，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虽然不大，但惊吓的葛一森一激灵，本来趴在地上，看不到他表情，只觉得空气都沉重得喘不过气。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殿下…您就饶了卑职吧…”葛一森再也顾不上别的忌讳，磕头如敲蒜。“殿下明鉴，我是一时糊涂，也丢了主子们的脸，前段时间京城的白大人还修书给我，说这次云州此次灾情严重，就连太子殿下也过问了。卑职实在是悔不当初，您老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就饶了卑职这一次吧。卑职知错了，现在云州大灾，就是用人之际，您就让我戴罪立功可行？”
“说了半天我已经你要交代点什么新鲜的，居然是拿我太子殿下来压我。”慕容怡冷笑一声，“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葛大人，背后原来还有太子殿下撑腰？”
“卑职不敢。”
“你已经敢了。”慕容真淡淡道，“我和三殿下来办差，是朝廷的旨意，并无我们两个半点私意。你现在拿太子殿下出来说事是什么意思？不是狐假虎威，还是要挑拨我们兄弟阋墙？”
“卑职不敢……”
“若是心里存着一点敬畏，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慕容真淡淡的，“自作孽不可活，你不要想着攀扯这个那个。”
这位二殿下平时素有贤名，为人宽容温和，此时说话也是淡淡的，并不如三殿下的火气大。但这些话透着隐隐的杀气和无形的威压，心都缩成一团，竟不自禁微微发起抖来。
慕容怡也道：“我大哥最是慈爱公正的一个人。若是知道你在下面办的事还不剥了你的皮？你放心，你有解送回京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禀告太子殿下，你有话想想到时候怎么和他说。”壹趣妏敩
两兄弟左一句有一句，明明还是初春，葛一森的额头上早就糊了一层的油汗。
慕容怡本来不欲再说什么了，忽然目光扫过一旁的小莲，想到这位猪狗不如的官吏居然拿这样的女子勾引自己二哥，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刚刚提到白家。白家算是个什么东西？靠卖女儿的奸商，就是青楼里的老鸨子也比他强些。那好歹卖的也不是自己女儿。”
他碧海一般的眼里满是鄙夷，“你们一丘之貉，蛇鼠一窝。我知道你想学他的路子，告诉你！你少指望他，他的屁股也不见得干净。”
葛一森心里一抖，知道这个三殿下素有混不吝，没有半点皇家矜持风范，从来都是敢说敢做。
白家虽然是靠着女儿攀附的太子，但从来无人敢说，他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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