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虽然早就拿出来了，但两人都自重身份并没有去查看。所以并不知道匣子里是什么。现在打开一看，慕容怡凑上来，“这是什么？治病用的针？这是你的？”
“嗯。”既然是师父送给她的，也算是她的吧。
“难道你还会看病？”怡公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明明这么小。”
“我只是略懂一点皮毛。”她笑，“再说我也不小了。”
“你能有多大？”慕容怡说，“最多也就十一？”
“我十三了。”她说，其实她根本记不清这具身体是自己多大时候的事了，只是胡乱编造了一个数字。
慕容怡本来正看着她检查着自己的金针，刚好有光照在那些针上，他目光一眼，好像瞥见了什么东西。“这东西是姑娘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是我师父我送给我的。”
“我可以看看吗？”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青雀没有察觉，但却没有逃过慕容真的眼睛。
她点点头，“当然可以，请吧。”
慕容怡捻起一根仔细看，对着光。
这针猛一看上去除了颜色呈现淡淡的金色，和寻常大夫针灸用的银针并无不同。若是仔细看，上面还雕刻的云纹。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针...”努力回忆着。
“这针怎么了？”见他反应实在是奇怪，她不禁问道。壹趣妏敩
他终于想起来，大声喊出来，“这是程太医的针！世上再没有第二把。怎么会在你身上？”
“程太医？”慕容真也走过了，拈起来看。似乎，似乎他也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是的，就是程太医。”慕容怡说，“二哥还记得吗？就是我中毒从马上摔下来的那次。程太医用金蚕救的我，还有这套针。”
慕容真点点头，这件事他当然记得。下毒的人依然已经伏法，但幕后之人还没揪出来。“你没有记错了，程太医有这样的针，难保其他人就没有？”
他一见到这针，眼前似乎都飞舞着漫天的雪花和一望无垠的冰原。那究竟是什么，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连带这眼前的小姑娘都觉得亲切起来。
“不，没有，就这一套。”慕容怡道，“当时我只觉得这针实在是精致，还问过他，他说这套针是父母留给他的，世间只此一套。”
慕容真点点头，他当然相信弟弟说的话。但自己并未见过程太医，又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呢？
这两人一直都说的程太医就是她的师父。
虽然师父云游四方，给不少人都看过病。但他们口口声声叫他太医，结合他们的雍容气度，两人的身份绝不一般，怕不是王公贵胄？
而且，刚刚怡公子说的什么金蚕，她还记得，师父和她用在那个脑部有血肿人的身上。那是最后一只。第一只给谁用了，她还隐隐约约地记得师叔说过。
慕容怡看着出神的青雀，问道：“你说他是你的师父？你师父是程怀秋？”
“是，”她点点头，这两位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两人认得我师父？”
慕容怡道，“程怀秋曾用它救过我一命。你怎么能是程怀秋的弟子呢，你明明是个女孩子。”虽然当事人已经说了，慕容怡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我是女子。但师父说过不收女弟子的吗？”她忽然想到程怀秋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男子和女子有什么不同？虽然从来没有女子行医，但那只是因为没人去做，而不是做不好。青雀你一直都不做得很好吗？我收你为徒难道就因为你是个男孩子吗？若真的是那样，也太容易的了吧。且不说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就这南山楼里这么多的学徒，我为什么偏偏挑中你？
我收你为徒不是因为你是男子，或是女子。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慕容怡来回踱了几步，似乎非常想不通这件事。
她也未再多说什么。她不想和眼前的人争辩。一来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二来在异界的人难免会有局限性和意识的烙印。既然说不清楚还不如不说。君子和而不同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像师父这样的人世上有能够几个呢？
旁边的真公子却似乎并不吃惊，“程太医行事从不按常理，姑娘能被程太医看中，必然有过人之处。”
“二哥你说得对。”慕容怡停下脚步，再次凑到她面前，“青姑娘莫不是医术了得？”
“不，不。”青雀连忙摆手，“都是师父的错爱。”
“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和你师父一点也不像。”慕容怡盯着她看。“既然你是怀秋的徒弟，那他也来了吗？”
“不，”青雀垂下眼睛，“师父并没有和我一起。”
“那你师父呢？”怡公子问道，“我还想见见他呢。”
“师父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一提到程怀秋，她就想到师父的不辞而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怡公子看她神情有些落寞，爽朗一笑，居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你师父那样的性子，你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南山庐的掌柜不就是你师叔了吗？自从你师父离开太医院以后，我特地去找过他几次。钱掌柜也都是不知道他去哪了。”
听得出来他实在安慰自己，这个怡公子虽然表面上看着爽朗，但其实粗中有细。
她不愿随便糟蹋别人的好意，于是抬头笑道，“是啊，师父闲云野鹤，我们早就习惯了。”
怡公子笑了笑，“是，他在太医院时就是这样。你师父既然不在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掉到水里？”
见怡公子问起，她敛色道，“我还要和两位公子辞行。”
于是便把在小莲子子村的见闻，怎么发现钉螺，又是怎么掉进水里都讲给他们听。
“钉螺？那是什么东西？”怡公子问道，他从未注意到那么小的东西。
“钉螺是滋生在水边，像江、河、湖、沟岸边都是它的栖息地。深水里也不行，主要就是水位线的上下。如果涨水，水位线上升，钉螺也随水位向两岸上移，水涨螺上移，水退但螺不回，所以涨水是钉螺扩散的重要因素。小莲子村的钉螺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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