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趣文学 > 言情小说 > 求荣 > 第107章 洛阳陷落
  她在那头,纠结以何种方式帮他擦身,而赵谨言想的更远。

  良久,陈盈姝拧了帕子过来,“我给你擦擦,若是不小心弄疼了你,你且忍忍。”

  赵谨言看她面红欲燃,不想他难堪,侧开眼去不看她,陈盈姝果然自在了些。

  被子掀开,去解他的衣服,之前也帮着换了,今日却觉得格外艰难,好不容易解开,帕子却早冷了,放上去,那人一抖。

  盈姝忙重新绞了帕子,快速擦拭他的身体和臂膀,总算是将上半身清理好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在他下身扫了一眼,停住了动作。

  赵谨言道:“你绞了帕子,我自己来。”

  她如蒙大赦,快速将帕子递给他,可却忽略了他眼底的得意。

  盈姝转过身去,听到赵谨言吃力的声音,想着他不算太无耻。sxynkj.ċöm

  片刻后,听到赵谨言说“好了”,她才转身过去,赵谨言躺在床上,捂着手臂,一脸痛苦。

  她忙上前查看,“怎么了?扯着伤口了?”

  下一瞬,就被拉入怀里,那个本来动弹不得的男人一个翻身,便趴/到了她的上方。

  陈盈姝吃惊,“你,你可以动了?”

  赵谨言哑声道:“嗯,多亏了你。”

  说完他在陈盈姝一脸震惊的目光中,覆上她的唇,片刻后,帐内传来叫骂声。

  “你干嘛!”

  “别乱动。”他缓声道。

  “你起开!”

  “啊……你踢到我伤口了。”他吸了口气,趁着女郎松懈的空档,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被子起/起/伏/伏,帕子被丢了出来,衣/服被丢了出来,一只玉手伸了出来,很快又被抓了回去。

  “赵谨言,你混蛋!”

  “小声些,外面有人的。”

  “唔……”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偶尔传来压低的喘/声和闷/哼,淹没在冬夜的北风里。

  ………………………………………………

  进入十二月,战事越发胶着。

  封常清自以为是,低估了安禄山的叛军,六万大军自虎牢关首战失利开始,一路退到距洛阳不过两百里的葵园,而叛军留在范阳的两万兵马还在逐渐蚕食着平原等地。

  赵谨言养好了伤,准备赶往平原等地,就听得叛军已经快攻到洛阳,这着实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还知道,封常清可是实打实在军队摸爬滚打数年的名将,先后攻破小勃律国和大勃律国,更是同高仙芝在与吐蕃和大食的战争中屡立奇功,眼下居然被叛军追着打?

  这日夜,高仙芝愁着眉,眼下他面临两难,要么死守陕郡,要么出兵支援洛阳,可陕郡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支援洛阳失败,等于是大开门户,让叛军长驱直入。

  赵谨言道:“若是葵园再败,洛阳难守,洛阳失陷,大唐便没了东京,民心尽失,不若我带兵先往洛阳支援?”

  眼下陕郡有十二万兵马,赵谨言欲带两万兵马前去,或可缓洛阳之危。

  可没等二人敲定,长安那边竟派了监军来。

  监军边令诚,手持玄宗皇帝的旨意,下令封常清死守洛阳,高仙芝驻守陕郡,不可轻举妄动,洛阳虽重要,可更要紧的是护住长安的安全!

  两日后,洛阳陷落。

  封常清带着残军往陕郡而来,叛军穷追不舍。

  这日,阳光难得的浓烈,张狂的叛军追至陕郡城外十里,扬言要攻破陕郡。

  没等他们开始攻城,城里出来迎出来一支轻骑,带头的是名年轻的将领。

  叛军老将李立节拍了拍胯下骏马,大喝道:“唐军是没人了吗?派了个毛都没齐的人出来应战?你可知你爷爷我是谁?”

  叛军顿时一片嬉笑,自范阳起兵至今,未经一役败仗,志气空前!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反观唐军,刚刚经历了败军逃窜入城,皆默不作声。

  李立节见对方不说话,以为唐军怕了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耽搁,大笑道:“小子,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推出来挡刀的,受死吧!”

  没等他话说完,那小将军却已经一跃而起,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李立节正待嘲讽,自己离他两百米,早出了射程范围……他笑意未收,那箭已至面门,霎时扎进了他的左眼。

  一声惊呼,叛军便看见主将受伤,李立节捧着眼睛,难以置信。

  赵谨言却懊恼没能一箭要了他的命,终究是臂伤未愈,“诛杀叛军!”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万唐军朝着叛军冲过去,叛军刚经历了数日攻城,已经疲累,本就凭着士气冲到此处,可刀兵未起,主将先伤,已经生了惬意,对上恨意勃勃的唐军,竟被压着打。

  正午的阳光照着陕郡城,血液凝固了黄沙,战场上一片厮杀声。

  半个时辰后,赵谨言一剑挑开长枪,割破了叛军将领李立节的喉咙,随着血液从喉管里喷薄而出。

  “主将被杀!”

  “叛军必败!”

  随着号令响起,叛军四顾一看,果然不见主将的踪影,大惊,叫嚷着往回逃去。

  赵谨言却没轻易放过,追出去十里远,诛灭叛军一万多人,才返回陕郡。

  这场战役是唐军抵御叛军来第一场胜利,大大鼓舞了唐军的士气!

  陕郡城内,一片欢呼。

  营帐里,男人卸下铠甲,里面厚厚一层血污,盈姝闻着腥臭气,直皱眉。

  “怎么,熏着你了?”赵谨言温声道。

  盈姝摇头,打量他里面的衣服,果然在手臂处看到了血迹,“让你别出战,这下伤口又开裂了。”

  女郎一脸嫌弃,可言语中却忍不住的关切,赵谨言松弛下来,他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杀人,一场战事下来他的精神远比身体更累。

  陈盈姝看他眉眼郁结,粘着血迹,全然没了往日清冷的模样,拿了那么帕子擦干净,才去解他衣服给他上药,“这两日别动了,伤口再开裂,我可不管了。”

  “那你动。”

  他厚颜无耻,这是陈盈姝这几日心里想到形容赵谨言最多的一个词。

  见女郎不回话,他叹了口气,“听你的。”

  盈姝知道,若叛军再攻城,他还是会去的,擦药便擦的更精心,指望明日那伤口就合拢了最好。

  他这边衣服还没穿上,帐外就传来声音,请他过主帐去议事,今日封常清进了城,这早在他预料中,近日战事情势不利,今夜怕迟迟回不来了。

  “今晚我可能要晚些回来,你收拾好了早些睡,不用等我。”

  “谁等过你了。”

  陈盈姝给他系好衣服,红着脸转身收拾药盘。

  赵谨言却想着他该让人送她回长安去了,陕郡如今太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陷落了。

  主帐内,封常清满面落魄,好不凄惨。

  怒道:“叛军好不要脸,欺我唐军无兵器,追到此处,我如今战败至此,无颜苟活!”

  高仙芝也皱着眉,“大丈夫顶天立地,总有报复回来的机会。”

  监军边令诚,嗤笑道:“陈留、虎牢关和洛阳,十日内全被封将军拱手送人,将军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同圣人交代吧!”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高仙芝侧目,却不敢言声,这边令诚是皇帝的心腹,此番专程到此处监军,无异于皇帝的眼睛。

  他沉吟道:“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况且此战事出有因,陈留至洛阳一带武器库尽全不能用,追究起来是谁之过?常清他不过临危受命,从长安赶至洛阳,哪里来的时间临时新制?”

  封常清是高仙芝一手带出来,两人亦师亦友,关系比常人都亲近,他为封常清辩解倒是应当。

  唐朝早年实行府兵制,各州府都有武器库,以备战时之用,可随着士族侵占田地,府兵没了土地,自然不愿再参府兵,各地方节度使条件诱人,加入地方军的银钱远远高出府兵,府兵制崩塌,各州府武器库自然无人大理,更有甚者,年年上报武器更换,最后这钱落到了谁的手里,想一想也就清楚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安禄山会突然造反,大唐的军队要么拿着一堆破铜烂铁,要么赤手空拳,怎能抵御兵器富足的安禄山叛军呢!

  边令诚却不依不挠,嚷着让封常清尽快返京,“唉,两位将军这话同我说了也没用,败了便是败了。”

  封常清咬着后牙槽,怒道:“我自然会上奏,详细禀明。”

  一旁沉默许久的赵谨言寒声道:“封将军确实得如实上报,好让陛下好好查查陈留至洛阳军需究竟去了哪里。”

  边令诚见赵谨言也帮衬封常清,遂不好再说,“这事尚且不说。不知道几位将军作何打算抵御叛军呢?”

  高仙芝和封常清还未说话,赵谨言便道:“不抵御,撤退!”

  边令诚大惊,“撤退?世子这是怕了?”

  同样的,高仙芝和封常清也摸不到头脑,眼下唐军刚经历了一场胜仗,正是奋起直追,夺回洛阳的好时候,怎么能撤退呢?

  赵谨言徐徐道:“如封将军所说,十万叛军南下,武器精良,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如今占了洛阳,更是军粮不愁,完全可以持久战。反观我军,武器不足,军心不稳,且陕郡地势过平,并不适合守城,今日我击退叛军,不过是仗着叛军长途跋涉,且前后没有汇拢,等叛军反应过来,十万大军攻打陕郡,我军必败。”

  边令诚虽觉得他说的有理,可圣上下的令是死守陕郡,怎能不战而退?

  “世子,不能退啊!”

  高仙芝身经百战,自然清楚赵谨言的分析,恰如其分,追问道:“如赵将军所说,我军当退至何处?”

  “潼关,天险之地,易守难攻。”

  几人忙起身到沙盘一看,果然如此,潼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比起平坦的陕郡,实在好过太多,且守住潼关,长安必然无碍。

  两人已经是下定决心,打算退守潼关。

  于是几人便商议起如何排兵布阵起来,将边令诚晾在了一旁,那宦官自来在宫里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忽视,气冲冲的出了营帐。

  “嘁,什么狗东西!”封常清见人走了,骂道。

  高仙芝道:“常清何苦同那等没根的东西计较,不过靠一张嘴吃饭。”

  封常清冷哼一声,“断子绝孙的东西,还冲老子发脾气,老子在战场上流血的时候,他还趴在床上憋着劲儿嗞尿呢!”

  坊间传闻,太监净身要切了那家伙事,拿鹅毛插上,若能从那管里嗞出尿来,才算活了,若嗞不出来,就只能等死。

  封常清本就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且此番战败又憋了一肚子窝囊气,边令诚这样威胁他,两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骂着出了气,可他不知道宫里出来的人,都长了好几个心眼,他骂人这会儿,边令诚在帐外听了个彻底。

  同样的,宫里出来的人,也有武夫不能及的耐性,那宦官冷笑道:封常清,真是好大的一个将军,他不是说他在战场流血,他在宫里嗞尿吗?

  流血算什么?丢了命才能解他的气呢!

  他回到营帐,写了封奏折,连夜发往长安去了。

  第二日天未亮,大军便拔营往潼关去,陕郡距潼关不过百里,若行军速度快,两日不到便可抵达。

  在唐军离开不到半日,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便带着十万叛军杀向陕郡,可等着他的不过是一座空城,遂朝唐军追去,想要在唐军进入潼关前将其打散。

  两日后,叛军总算追至潼关,高仙芝带兵出战,与叛军大战两百回合,安庆绪不敌。

  随后数日,叛军多番修整挑衅,唐军闭城不出。

  潼关城高墙厚,叛军久攻不下,反而大大小小吃了无数败仗,最后无奈下只好扎营驻守,等待时机,叛军南下之路,终于被遏制住。

  消息传到长安,玄宗皇帝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长安总算是保住了。

  眼下北边朔方军正在逐步收复河东等地,安西、北庭、陇右等地方军也在往潼关汇合,等到三军相汇,潼关便能集结二十万大军,那便是剿灭叛军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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