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左右后,王富贵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常有、田小虎、刘克农、肖炎。
开门的宁奇峰正要和常有他们打招呼,王富贵把他往里一推,转身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说:“老板里边请,人在里面。”
常有朝男人看了一眼,满意地说:“做得不错,正是他,这么快办好了,不错不错!”
他煞有介事地回头交代田小虎:“把剩下的钱结清,再多加两万。”
田小虎应声答道:“是,老板。”
常有又对王富贵说:“带着你的人,拿钱走人吧!”
王富贵腆着脸说:“您这儿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吗?”
常有说:“不需要了,带你的人走吧。”
说话间,肖炎和刘克农已经接替宁奇峰他们三个的工作,田小虎打开密码箱,拿出四万块钱递给王富贵,说:“余款两万,再加两万,一共四万,拿着。”
宁奇峰、曾远志、赵山见这阵仗,也不敢开口,呆呆地看着这番诡异的场景,直到王富贵招呼他们走,才惊醒过来,跟着王富贵出去了。
出门来到了大街上,王富贵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明早回家,回自己家。”
宁奇峰奇怪道:“刚才你们搞什么鬼?吓得我都不敢和常老大打招呼了。”
王富贵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说:“管理制度里都有,慢慢领悟吧,如果不想庸碌一生,就不要一天到晚瞎混。”
休息一晚,四个人坐早班车离开林海,各自回自己家去了。
1101室里,常有对肖炎使了个眼色,又瞅了李雪梅一眼,肖炎会意,走过去对李雪梅说:“小姐,这里不适合你,回卧室去吧。”
李雪梅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也知道等会儿常有和男人的谈话不适合她听,她看了男人一眼便起身回卧室去了,肖炎跟了过去。
李雪梅一进房,便趴在枕头上嘤嘤地抽泣起来,此刻她心里装满了委屈,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染了,还被人堵在自己家里算风流账,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
肖炎关上房门,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任由李雪梅哭泣,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先前曾远志带走李雪梅时也没有关掉电视机,肖炎也懒得关,就让电视在耳边吵着。
常有坐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男人,屋里静得让人发寒。男人起初并不怵的样子,和常有毫不畏惧地对视,但很快就败下阵来,低下头低声说:“这位大哥,有什么事您直说。”
常有朝田小虎使了个眼色,田小虎立即打开密码箱,拿出一部摄像机,又去餐厅搬了张椅子放在茶几上,调整摄像角度。
男人有点懵,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常有从茶几上下来,微笑着说:“拍电影呗,您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男人不说话了。
田小虎弄了一通后,向常有汇报:“老板,准备就绪了。”
常有点点头,手一伸,田小虎立即从密码箱里拿出几张纸交给常有。
常有接过纸,随便翻了一下,微笑着对男人说:“或许我应该叫你姚局,姚局,这儿有您贪赃枉法的几件事,第一件,林海县城关镇征地建工业园,您伙同山下村村干部采用虚报数目和侵吞补偿款等手段,贪污受贿400来万,期间还逼死了一个农民。”
常有看着姚局,微笑着说:“没有冤枉您吧!”
姚建明脸色已经一片铁青,他咬着牙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到底什么事?”
常有依旧微笑:“姚局不必这么激动,你做官都能求财,天天吃肉,我一介草民,找你要口汤喝,不过份吧?”
姚建明知道了,这些人是来要钱的,他心下定了定,说:“多少?直说。”
常有继续笑道:“姚局,凡事都得有个过程,不能直说,就比如你,要贪污受贿攒个钱,也得使些手段不是?”
姚建明心里打鼓,说:“我明天要上班,没时间陪你们瞎胡闹,你们最好干脆点。”
常有打了个响指,赞许道:“姚局快人快语,我喜欢!那我就直说了。”
他的脸就象变戏法一样黑了下来,冷冷地说:“我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五个你贪赃枉法的案例,现在你开始讲你的故事,如果把我掌握的这五个案例都讲出来了,你就算过关,我调查这些事情也不容易,你过关了便给我两千万就行了,因为这五个案子,您就贪了两千多万,当然,您如果猜不中这五个案子,多做了几个供述,我也不会多要你的钱,毕竟大家都是提着脑袋挣钱,我不会乱了规矩,不过,你一开讲,就必须把事情讲清楚,我才不管你讲的事情在不在我的掌握中,因为,我记录这些事情,也是防着你秋后找我算账的,但凡你敢付钱买得自由以后,还敢对我怎么样,这些资料必定让你身败名裂。我这也是出于自保,想来姚局也能理解。”
姚建明算是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这些人要钱,那就好说,虽然他们有狮子大开口的嫌疑,不过,这个钱他还拿得出,而且,应该还可以讲价,更重要的是按他们的安排,自己的人身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只不过,他的心里也掠过一丝无奈和恐惧,他知道,只要他等会儿一开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报仇了,而且,他的把柄就会一直掌握在这些人手里,如果他们不讲江湖道义,老问他要钱,他还真无不奈何。
姚建明在心里盘算,常有也不打扰他,就这样看着他脸上一阵阴一阵晴地盘算。
十几分钟以后,常有拍拍姚建明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姚局,我们开始了哦!”
田小虎正准备启动摄像机,常有忽然又按住田小虎的手,回头对姚建明说:“对了,姚局,请您一切都诚实述说,如果是我们没有调查过的事情,您胡说八道一气,也没什么,但如果是我们调查过的事情,您也胡说八道,我不会听您的解释,会直接给您夹碎一根手指头,而且,在您讲述的过程中,我们不会打断您,请您自爱。”
田小虎麻利地从密码箱里拿出一把钳子递给常有,钳子的嘴上包上了一圈绒布,常有夹动了几下钳子,冷冷地说:“即使是夹碎了骨头,应该也不会出血,姚局你看着办。”壹趣妏敩
姚建明看着那把钳子,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有胡说一气蒙混过关的想法,被常有这么一说,心里一阵胆寒,从常有说给他听的城关镇山下村的事来看,他知道常有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基本事实没有偏差,他本来想通过蒙的方式判断一下自己讲述的事情是不是正是常有掌握的事,可是常有这么一说,他觉得他失去了蒙的可能,因为他不敢冒险,凭他官场多年练就的识人经验,他觉得眼前这个笑容可鞠的人绝对做得出夹碎他手指头的事儿来。
常有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示意田小虎开始,并对姚建明说:“姚局,可以开始了,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讲述,天亮了你请假,我们还要去取钱。时间很紧,对了,如果你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你会死,而且你是怎么死的,也会摄下来,这会方便我们下一次行动,毕竟,放一下这个片子给人看,胜过我讲千言万语,可惜先前没有机会弄这么一部片子。好了,祝你一猜就中,直接就讲述了我调查过的五件事情,哦不,现在只有四件事儿了,祝你好运。”
摄像机开始工作,姚建明脸一阵青一阵白,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便开始讲述。
全程没有人打搅他,他从凌晨12点讲到清晨6点,一共讲了13件贪污受贿的事。
常有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连一直负责监督现场的刘克农和田小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但当姚建明讲完第13件事时,常有闭着眼睛发话了:“可以了。”
姚建明停止了讲述,常有来到他跟前,俯身望着姚建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人渣,老子真想将你煮熟了喂猪!”
望着常有那双寒光摄人的眼睛,姚建明吓了一大跳,忙道:“我可都如实招了,钱也答应给,你们可不能言而无信。”
常有依旧瞪着姚建明,双眼寒光闪烁,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心里的愤怒。
姚建明本来有些困了,这时也被常有吓得困意全无,浑身发抖。
田小虎见势不妙,在后面扯了扯常有的衣服,小声说:“冷静!”
常有转过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深呼吸了几下,定了定神,才转身回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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