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猝不及防的,我被甩了一巴掌。
上一秒还闹哄哄的室内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就连五条悟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展开。
“惠、你!”
忧太的反应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大,要不是我及时扯住了他胳膊,他现在就能冲上去给人来上一拳。
我感受着脸颊上算不上尖锐的刺痛,比起条件反射涌上又被压下的火气外,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不解。
——我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惠这一巴掌打的完全没有留情,我甚至久违的感受到了口腔里弥漫开的血腥味。
其实这点伤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值得在意,但我没搞明白对方突然生气的理由。
毕竟也都是有段日子没见了,再怎么我也不可能是在睡觉的时候跑到他梦里去犯贱了吧。
“对不起。”
惠垂下攥成拳的手背也转瞬红了一片,他垂下眼没有看着我,只是从他的话语里,我并没有听出那种类似于火气上头的冲动感。
“别误会,我不是在为了刚才那一巴掌道歉。”
一旁顺平小心翼翼的给我递了个纸巾,期间还被忧太的眼神吓了一跳,我沉默的接过来擦了下嘴角,不出意外的望见纸巾染上了红色。
“所以,那你在道歉什么?”
是个人估计都能听出我语气的不好,好好的亲友会面的温馨场景却搞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我原本还残留的那点困意,也被这巴掌弄得彻底消散了。
屋子里凝滞的气氛令人神经瞬间紧绷,胀相更是看起来做好了随时上来劝架的打算,毕竟万一动起手来,惠怎么都不可能会占到好处。
话虽如此,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对惠动手。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之后的安排也得重新再开始规划了,距离十月越来越近,我们这边却连解决诅咒都费劲心思。
惠的精神状态大概也快到极限了。
看着对方抿的发白的唇,我半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也没打算再继续在这上面纠结下去,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个时间并不合适。sxynkj.ċöm
“先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再说。”
“悟。”
被死死的扯住胳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是他喊了我一声名字,稍微就能忽略掉的简短话语,在寂静的室内却显得格外的明显。
“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没有能及时阻止你,让你一个人承担了一切。对不起。”
他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抓着我的那只手却微不可察的颤抖着,我透过他额前低垂的黑发,依稀望见了对方通红的眼角。
“还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种被什么莫名的情绪堵住了嗓子眼的感觉。
他说完这话也就闷头不吱声了,只像只鸵鸟一样扯着我的胳膊往屋里带,一看就是想再单独聊些什么。
忧太抬眼望了望,倒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不解风情的选择跟过来打扰,反而主动拦住了想要看热闹的五条悟和担心我两打起来的胀相。
我没反抗的任由着对方的行动,毕竟现下我也想要和惠好好谈一谈。
至于沙发上还躺着的团长,有胀相在他会照顾好对方,加上五条悟也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此,目前也不必太担心。
其他,则都要等到家入硝子来才能定论。
将一众好奇的视线阻隔在门外,为了让惠安心一点,我甚至当着他的面又下了一层防偷听的帐,前前后后的把这个不大的房间给武装了严实。
惠只是垂着眼站在门前也不动弹,不过显然独处的空间的确是让他放松下来了一些,至少那副紧绷感肉眼可见的消散了不少。
我是习以为常的坐回了仍还乱糟糟的床上,示意对方先找地方坐下来别杵在门口。惠抬眼望了下,径直走到我身侧,也不顾礼节的坐在了床边。
“不遵守规矩了?”
“之后我帮你收拾。”
他撑着身后床铺闭了下眼,像是从刚才突如其来的情绪里缓出来了点,却依旧有一些无法道明的芥蒂,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也知道他现在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但那都没有必要。
无论是愧疚还是自责,如果将一昧的沉浸在这些会被束缚住的感情里面,我宁愿他将矛头都指向于我。
“......我真的。”
肩上压下的重量和温度彰显着存在,我望着他紧攥着我衣物崩的青白的指节,只能仰起头装作看不见布料上逐渐晕开的深色水渍。
“以为你死了。”
我其实很少会见到惠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杰某种意义上太过于不靠谱的缘故,惠从以前开始就是一副稳重理智的模样。
但这些稳重和理智,终归并会不包含在他近距离直面自己的伙伴和立志要保护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死亡的这件事之内。
我安抚的顺了顺人的背脊,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些理亏和词穷。
其实对于对方之前所言的那些,我也许是有生气过的,但到了现在也早就不剩什么情绪了,反倒是因为一时任性给对方造成了心理阴影这种事情让我比较过意不去。
“惠,我......”
“敢道歉的话就杀了你。”
“......”
听着人这带着点鼻音的威胁话语,我努力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然后成功被人扯着领子瞪了一眼。我估计他现在大脑还是有点乱着的,不然换做以前这种时候他早开始骂人了。
“没有下次了。”
我认真的和他保证着。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奇迹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而为了悠仁,我也不可能再去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了。
他于是闭上了嘴又黑着脸不说话了,半晌才闷闷的念叨了句什么,我出于好奇心凑近听了一下,半晌有些复杂的想清空自己三秒钟前的记忆。
“......惠,不管是哪个世界,非法监/禁都会去蹲局子的。”
“每年失踪人口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我听出来他故作恶劣的玩笑语气,虽然也并不是说对方真的做不到,毕竟对方拥有的是能跟无下限同归于尽的术式,但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的话,从最开始也就不会告诉我了。
而且我也不是会忧虑这些的人。
“夏油他还哭了,长这么大我都没怎么见他哭过。”
“......真的假的。”
我有点心虚的偏开了视线,尽管杰现在并不在我面前,但光是设想了一下那种场景我都有点由衷的感到窒息,更不提是惠提起的这个话题。
惠看起来却并不想简单放过我的样子,他撇了下嘴,兴许是又回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场景,他语气有些闷闷的,还似乎带上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不光是夏油,我当时也......”
“等一下惠。”
我打断了他想埋怨、或许是想撒娇的话语,当然这么做让我心底生出了一点莫须有的罪恶感——毕竟是对方难得的示弱。
但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杰他,知道我还活着吧?”
“……”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有理有据的,望着惠瘫着一张脸偏开视线的样子,我已经开始思考来年墓志铭刻什么内容了。
话说,除了杰,剩下的人好像都在这了。团长虽然还昏着,姑且之前也是通过气的。
这让我不禁有些感慨。
好可怜啊,杰。
杰:?
“你可省省为别人担心的心吧。”
惠没好气的啧了下舌,一点身为兄长对自家人的维护意思都没有。
在他眼里看来,夏油那家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平常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巴不得告诉别人他缺一顿教训。
“你活着这件事,暂时我还不打算告诉他。”
惠说这话的语气透着不可商量的意味,我劝了两句无果后只能随他去了,毕竟我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死亡人员,也不能随意出去。www.sxynkj.ċöm
“哥哥?”
忧太轻轻敲了下房门,他注意到帐消失了,于是在得到回应后推开了一点门。
我竖起手指抵在唇边朝他示意了一下,忧太目光落在了床上熟睡的惠身上,半晌无奈的点了下头。
“哥哥,真温柔啊。”
他走进来在床边蹲下,手肘抵在膝盖上捧着脸仰起头望着我,因为照顾着睡梦中的人,他声音刻意的放轻放缓,最后就好像被喉咙里的笑声带出来了一样。
“疼吗?”
忧太抬手触碰着我的脸侧,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伤口就已经被反转术式治愈完全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再多说些什么没用的话,只能冲他摇了摇头。
惠的话语其实也对我产生了一点影响,我想去找杰,至少也得告诉他我还活着的这件事。
“想出去了吗?”
五条悟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一样,他轻巧的关上身后的门,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房间内唯一一张椅子上。
“不行哟,至少现在还不行。”
虽然他也很想看那群老橘子震惊到眼珠子会掉出来的样子,但现在的悟酱如果暴露在咒术界那群人眼底,可就不是什么让人能笑得出来的展开了。
悠仁的复活还能勉强能算作是宿傩的原因,反正那群老头子也分不清两面宿傩和现在的悟酱的咒力。但话又说回来,光是让悟酱在这里呆着好像也有点碍事。
反正现在也用不上他......
“悟酱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东京地区pass哦。”
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弄的满脑袋问号,但和五条悟对话脱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只当他是因为我不能出去而随便找的话题聊,也就没什么走心的答了一下。
然后。
在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打包好丢在横滨的大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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