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奈瑞这个讲究规矩的地方，项目经理定了是谁，就算你的客户或者候选人是你亲爹亲妈都没用。
项目经理要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不然就他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把你赶出这个项目。
你一个顾问，没了项目和没提成有啥区别？在换句话说，那就是你等着饿死吧。
听到巫枫带来的消息，戚言脸上的表情终于要轻松一些了。而再看陶然，她脸上的表情从懵到明白，算是彻底想清楚这几个人是在干什么了。
张狩叶是项目经理，换句话说，张狩叶可以回奈瑞了？
真是一件好事！
换句话说，何成渝本来坚信自己是乌木集团的项目经理，再加上戚言已经训斥陶然一上午，这不管怎么说，乌木集团是她囊中之物。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突然杀出一个张狩叶。
何成渝能服气？
“开什么玩笑？张狩叶已经离职了，怎么可能……”
这话一说出口，何成渝就停了下来。
她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今天这一出戏，是戚言和巫枫给她摆好了的戏台子啊。
她第一反应便是要冷静思考对策。虽然自己身后是有薛莉莉和北川，但是现在她人还在奈瑞集团，那就还是要听奈瑞集团的安排。
“既然是巫总和戚总的安排，那我服从就是。”何成渝咬牙切齿道。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巫枫，怎么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话是这么说着，巫枫一声轻笑，像是又有其他安排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何成渝有些弄不明白，戚言把她和陶然关在办公室整整一上午，难道就只是为了乌木集团这件事情？
越想越不对，还是先离开为好。
“别着急，我们还有其他事没处理好，你还是先坐下吧。”戚言说完，又看了看巫枫，像是在询问她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巫枫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何成渝现在只想将这件事情快点告诉薛莉莉，看看这个幕后高人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戚言摆明了就是不让她出去，这让何成渝是有说不出的疑惑。
他们是故意的？
“前些日子关于奈瑞公司大量客户被泄露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既然现在这个麻烦已经解决了，那我也还是说说处理方式。开除、律师函，这些东西一样不少。你们在入职的时候多签了保密协议，若是违反规矩，金钱赔偿不用多说。现在如果要自首，还来得及。”巫枫靠在书柜上，语气平和地说道。
陶然听到这话，一瞬间更傻了。
之前戚言一个劲儿把这顶帽子往她投上扣，那现在陶然到底是认栽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呢？
她思维极快，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是我泄露了公司资料，我该罚。”
“你的确该罚。”戚言的语气一瞬间又变得无比严厉。“你下载大量公司内部文件给到自己的男朋友，虽然也是为了雾市分公司的发展，但是这样已经威胁到了公司的商业机密。要不是看在张狩叶愿意回签奈瑞的offer，你只有被安排。”
“对不起！”
陶然九十度弯腰鞠躬道歉，表情看起来无比愧疚，但是实际上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张狩叶可以回奈瑞了！
何成渝被他们三个人的戏彻底打乱了思路。
什么意思，闹了这么大一出，就是为了让张狩叶回奈瑞？
她心想自己电脑上所有文件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巫枫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是故意在和她打心理战。
何成渝的视线与巫枫视线相撞的第一秒，何成渝下意识转移。可又想若是就这么转移，莫不是在做贼心虚？给了自己足够多的心理暗示，何成渝又将视线放回到了巫枫的身上。可那个时候，巫枫早就不关注她了。
何成渝还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还不等她整理思路，却是听见戚言开口道：“好了，陶然你还是个新人，也许对一些事情的确有些不了解，以后遇到这些问题记得多和我们讨论一下再做决定。”
陶然知道戚言这是在给自己梯子下，急忙答应道：“好的，明白。”
“还有，因为你和张狩叶已经分手，张狩叶也投递简历给了奈瑞，经过我们一系列测试，张狩叶会重新回来，依旧是以前的职位。希望你们以后不要逾越红线，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开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戚言这话说得极其严肃，就连陶然又那么一瞬间以为戚言是认真的，只有急忙答应。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他们俩真的分手，陶然这个当事人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这件事好像就更有意思了。
处理好陶然这里的烂摊子，戚言的目光倒是落到了何成渝身上。
的确，现在是该说何成渝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巫枫当面问道。
何成渝摇头：“我需要解释什么？”
“你今天手上背的LV包不错，是新款，不过不应该属于你。”巫枫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你出卖奈瑞的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不能我们彼此之间都少点麻烦？”
何成渝依旧不认，她抬起头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果巫总觉得是我违反了规矩，那还是希望巫总能给我一点提醒。毕竟在巫总眼中，踩点到公司都是违反规矩。”
嗯，嘴尖。
这是巫枫对何成渝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唯一感想。
戚言眉头一皱，不管怎么说这个麻烦是他引回来的，现在情况闹着这么麻烦，他也是有责任的。
“为了弥补你的问题，我得拿出九成客户上缴给总部。有那么一瞬间我倒是不觉得你是北川的卧底，更怀疑你怕是总部的卧底。”巫枫笑道。“话也好说，我恢复了你电脑的所有数据，能找出你和薛莉莉的聊天内容和文件交接。”
何成渝一声冷笑，知道巫枫是在诈她。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和薛丽丽的所有交易都是在线下完成，怎么可能会有线上的记录？
何成渝自信满满地看了巫枫一眼，回敬道：“那不知道巫总是否能将证据放到我的面前呢？”
“当然可以。”巫枫也不慌，继续说道。“何经理，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是知道当初薛莉莉是怎么被赶出奈瑞的。嗯，记住，我用的词是赶，不是她个人离职。”
何成渝本以为巫枫回穷追死打，没想到这么快就是转移了话题。还没来得及说话，陶然却是接话道：“当初在奈瑞接私单，被发现了。”
戚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陶然的说法。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张狩叶昨天晚上给她科普的。
“接私单是危险活，还有就是，你没有找到一个完全信任你的HR。鸽派的人力是叫李旭冉是吧？我昨天晚上和他聊了聊，是个人才，不过可惜还是太年轻了。他已经承认了当初你在奈瑞有不少职位都是私单，当然那些金额都是你们五五分账，账单我都拿到手了，你要不要认？”
何成渝眉头一挑，心里快速评判巫枫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李旭冉的确是个见着利益就可以随时往上爬的人，何成渝的担心是肯定会存在的。
但是若是现在就这么承认了，那她不就等于……
“你还想护着李旭冉那个渣男？”陶然突然转过头看着何成渝问道。
何成渝很意外，意外在乎陶然会开口说话？
“李旭冉当初利用了我，现在利用了你，你还这么护着他？”陶然追问。“虽然咱们不对眼，但是好歹在李旭冉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有发言权的啊。当初李旭冉若不是我这边的关系，他能进鸽派？当初又不是他踩了你一脚往上爬，说不定现在鸽派雾市的HRM还是你何成渝呢。”
何成渝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她自己心里已经开始慌了。sxynkj.ċöm
戚言和巫枫相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没想到陶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现身说法。
好像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何成渝脸色一沉，回敬道：“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旭冉帮过你什么？就算是给你私单还和你五五分账。那一个私单能有多少钱？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去年的业绩的确是李旭冉帮你撑起来的，但是你被刘娅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还是奈瑞接收了你，不然你哪儿有机会到奈瑞来搞我？”
陶然显然明白到了套路，索性乘胜追击，直接彻底击溃何成渝的心理防线。
何成渝双手下意识握拳，眉头一皱：“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前两天李旭冉还给我写情书，还买了蒂芙尼的项链来哄我开心。你给他做了这么多，他给了你什么？就算是当初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利用你来气我而已。你被利用了这么多年，难道自己没点感觉？”
陶然像是猜到巫枫的套路，已经完美地借题发挥了。
“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李旭冉，不然你不会借口帮他上位去帮他。但是他真的值得你喜欢吗？”陶然追问。“当初我外公生病住院，他就算心里有我依旧是袖手旁观，连个屁都没有。你呢？你觉得你能从他手里拿到什么？”
何成渝嘴唇开始颤抖，她开始相信这是真的了。
巫枫趁火打劫道：“薛莉莉那边我也沟通了，承认是你给的资料，至于物证，那就是你今天的LV包。”
戚言见着何成渝心理防线正在慢慢崩溃，继续说道：“你现在承认，我还护得住你。”
护？巫枫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想上去给戚言一个大嘴巴子。
“你给了李旭冉什么？”她声音冰冷地问道。
“继续往上爬一个职级。可惜，你就是他职业高塔下的累累白骨。”巫枫笑道。“至于北川那边，你面临的是无数倍的赔偿……”
“成渝，只要你承认，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赔偿。”戚言继续打断巫枫道。“我最多开除你，保密协议你不用担心。”
何成渝长吸一口气：“是，我在奈瑞做了私单，并且是和李旭冉合作，他有回扣。但是北川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话音未落，却是见到戚言和巫枫的嘴角都笑了。
何成渝愣了愣，瞬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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