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盈的话铿锵有力，张狩叶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什么时候陈可盈也变得不在乎钱财和职位了？张狩叶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缓缓收回挡住陈可盈的手，深吸一口气，像是平静心情。
陈可盈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张狩叶，好心提醒道：“好好吃药，不要忘了。”www.sxynkj.ċöm
听到这话，张狩叶彻底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准时吃药这句话听起来太像是在骂人了。
他正想解释什么，陈可盈已经走出了会议室。张狩叶气得不行，插着腰站在会议室门口，吓退了不少路过的员工。
在他们心里，张经理已经气得双手发抖，恐怕下一秒就要拆了奈瑞公司？
陶然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同样心情复杂。她不知道是到底先和陈宇军沟通还是周宇，这个顺序万一错了，那后面的问题就是更麻烦了。
陶然有些沉不住气，她好几次拿起电话，最后又是放下了。坐在一边的张狩叶也是看不下去，正想上前提点两句，却是被陈可盈瞪回去了。
按照陶然的思路，现在她需要找到陈宇军的痛点，但如果就这么打电话过去问陈宇军，他会说才有鬼了。
思来想去，陶然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前推着计划走了。
张狩叶回到工位，见着陶然将近过去一个小时都是在看着电脑，没有半点打电话的意思。他更着急了，正想催促陶然，可是他的心情无比焦虑，心里难受，半个说不出一句话来。
憋了半天，张狩叶的脸一片惨白，他看着陶然，训斥道：“你动作快点！别摸鱼了！”
陶然转过头，看起来一脸淡定，实际上她和张狩叶差不多着急。她看着张狩叶，语气平静得解释道：“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坐着呢，你别催我了。”
陈可盈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两个下属都没救了。
陶然找到一个人的简历，将其和陈宇军的简历对比后，终于拨出了电话。一阵忙音后，对方接通了。
“你好，哪位？”
“您好，是曾小姐吧？我是奈瑞公司的猎头顾问陶然，现在方便接电话吗？”陶然用职业的语气说道。
曾小姐说了一句“稍等”，电话那头安静至少十来秒后，才是重新恢复声音道：“你说。”
“我看您最近是在看机会，我手上有一个机会，是一家甲方公司的设计机会，您近期会考虑甲方的机会吗？”陶然笑着问道。m.sxynkj.ċöm
对面沉默了一会，接话道：“甲方啊？甲方就算了吧，我没有在甲方工作过，也知道甲方人际关系复杂。算了，如果你有乙方的机会再和我沟通吧。”
听到这话，陶然心里长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了。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样啊，也没事，有合适机会我和你沟通就行。诶，我看你是在柯瑞公司上班，也是设计部门的，陈宇军陈总是不是你的直属上级啊？”
“是啊，你认识？还是说，他也在看机会？”曾小姐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兴趣。
也是，女孩子的八卦之魂是永远不会灭的。
陶然一听游戏，接话道：“啊，是认识，以前帮他和周宇操作过职位。诶，现在周宇不都自己出去创业了嘛。我记得原因不就是因为在公司被陈宇军干掉了？”
这是陶然手上仅有的一丝线索，她也不知道这点线索到底会换回来什么。她握紧了电话听筒，筛选了这么久的简历，只有这个曾小姐在柯瑞公司工作五年的时间。这个时间段足够长，说明她一定是知情的。
周宇在柯瑞公司呆了八年时间，陈宇军的时间更长。这个曾小姐在柯瑞公司呆了五年，肯定会和周宇和陈宇军有接触。
而且，五年前，正好就是周宇在柯瑞公司开始上升的时间，她一定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曾小姐莫名警惕道。
陶然一笑，继续说道：“这是当时闹得整个圈子都知道，周宇本来以前陈宇军的下属，后来周宇一个设计得奖，爬到了和陈宇军同一层级。要说啊，我也更喜欢周宇的设计作品，感觉更有灵性。怎么说呢，后来晋升，公司还是选了陈宇军，周宇气不过，就离职了。现在自己做了创造设计公司，好像业务还不错呢。”
这一句话，彻底将陶然自己拉到了设计这个圈子里。这些八卦都是她从陈宇军的嘴里拼凑出来的信息，目的就是为了让曾小姐相信自己。
曾小姐的戒备心很快就是放了下去，能这么清楚行业里信息的猎头顾问，一定是老手。任何候选人都不会将自己的机会从一个猎头顾问行业老手里放过。
“可不是嘛。要说，其实当时大家也是更服周宇，因为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从最底层开始干起的，至少下面会遇到的问题。而陈宇军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现在他已经不接触设计，专门挑我们的刺。一会说着哪个设计细节不好，一会又说谁谁谁没设计天赋，像极了祥林嫂。如果可以，你还不如把陈宇军挖走，给我们减减压。”
陶然听着曾小姐说话，又听见一声打火石碰撞和合上打火机的声音。她紧张的心情算是可以放松一半了。
“是吗？”陶然接话道。“陈宇军现在在公司，好歹也算是设计部门部门负责人，有些要求也算正常吧？”
“正常什么正常？设计行业本来就是黑白颠倒的工作，他倒好，升职加薪后，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每天朝九晚六固定得很。哪怕我们半夜十二点给他发图参考，他接起电话还要先训斥我们一顿，说是我们打扰了他休息的时间。这样的直属上级，给你你愿意？”
陶然急忙将这话记下来，熟练打着太极回答道：“当然不愿意了，我的直属上级还是每天陪着我们一起加班，偶尔还要请我们吃个饭，这一点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哈哈哈。”
听到这话，张狩叶转过头看了看陶然，一时间不知道陶然这是真情实感，还是糊弄候选人的。
“是啊，以前周宇就是你说的这种上级。虽然一直都是被陈宇军压着一头，但是对我们下属很好，也很照顾。柯瑞公司的设计部门能在这么短时间发展起来，周宇功不可没。可惜谁能想到，最后成为部门负责人的人是陈宇军呢？”曾小姐说道这话，语气更是无奈了一些。
陶然继续套话：“我以前和陈总联系的时候，当时都是十点了，他都还在加班呢。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快？升职加薪了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啊。”
“都有原因啊。陈宇军一年前有了女儿，想多陪陪家庭的心情其实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你有些时候总别把话说得太难听吧？上次我做设计，最多不过九点，打电话和他沟通一下细节问题。你知道吗？他把电话给我挂了。甲方当时急得都成什么样了？我只是一个经理，根本拿不定注意。过了一个小时，陈宇军电话回过来了。他挂我电话的解释是，刚刚他哄女儿睡觉，没空接电话。我给你说，要不是我临时找周宇帮忙，甲方估计都得解约了！”
陶然眉头一皱，急忙问道：“还有这种事？这大概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最多不过一个月，就因为这件事，我还被公司警告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看机会的原因。跟着这样的部门负责人，我看不到出路，而且奖金都是他的，锅我来背，还不如走了算了。”
陶然急忙将这条消息记下来，还不忘回应一句话道：“要说，现在周总的创造也是如火如荼，曾小姐没考虑过要在创造工作？”
“算了，创造在二线城市，我还是留在一线城市吧，机会多一些……”
陶然就这样和在曾小姐聊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张狩叶听到这个电话的打发，算是明白了陶然的套路。
利用陈宇军下属做出对陈宇军的软背调信息，更能清楚陈宇军这个候选人现在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应该可以想到的，怎么就是当时忘了呢？
张狩叶有些责备自己，但同样，他对陶然的做法很是欣赏。只是可惜，少了一些杀伐决断。
若是她能像自己这样……想到这里，张狩叶倒是打断了自己的想法。算了，还是别像他这样行事吧。
陶然挂断电话后，看着笔记本上的信息，深一口气。她勾勾选选，整理思路，马上都要到下班时间，她这才是转头看着张狩叶道：“老张，把周宇的电话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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