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枫面带微笑，毫不怯场。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语气略带试探地问道：“就是不知道方先生看不看得起这块地了。”
方乾一声轻笑，转过头看了看戚言，直言道：“她有些不一样。”
“谢谢夸奖。”巫枫回敬道。“这块商业用地最开始便是由方先生规划，换句话说，现在这块商业用地就算是回到方先生手里，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我知道方先生的本事，索性就把话说明了。我能给到的，那就是这块上商业用地的三年绝对运营权和使用权给你，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保证我的每年的盈利。我可以满足方先生你开口要的年薪，不过年薪要七三分。百分之七十是你的基本公司，那就等于是每个月都会拿到手的。剩下百分之三十是你的年终奖，当然，如果盈利足够，也许会翻倍。”
巫枫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清楚，方先生这样的建筑大师，现在不缺钱也不缺职位权力。但是要成为真正的大师需要的体现自己思路理念作品而不是一堆商业产品？上岛现在进军文创产业并不想跟老牌地产商们在传统领域里面刺刀见红；我们更想要做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一点，对于您和我们来说都是双赢，您说呢？以上，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巫枫说完，看了看手表，正好五分钟。
是去是留，那就是方乾的选择了。
方乾翘着二郎腿，听完了巫枫的所有陈述。听完之后，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收拾电脑和巫枫给他的文件便是往外走。
“戚总，事情已经说完了，可以送我回去睡觉了吗？”方乾问道。
戚言放下手中的咖啡，笑着回答：“好啊。”
这两人若无其事般走了出去，门口一直等待的强森更是一脸懵。这不过才进去五分钟时间，就已经聊完了？
看着方乾的背影，巫枫长出一口气，不慌不忙喝着自己的咖啡。现在她手上的牌是已经打完了，至于对方要如何接，那就是对方的事情了。
陶然凑出半个脑袋，确定方乾已经离开，这才敢走到巫枫身边坐下。她早就听过巫枫“奈瑞有名的猎头顾问”这个名头，自然是想看看巫枫是怎么挖人的。可没想到，这个过程好像和自己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张狩叶走到巫枫面前坐下，看着陶然问道：“今天的教科书面试学会了什么？回去给我写个两千字的观后感啊。”
陶然一脸懵，要说，巫枫的套路她看懂了，但是这两千字的观后感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m.sxynkj.ċöm
“我可以选择口述吗？”陶然问道。
巫枫随意一笑，语气不慌不忙地说道：“挖高层的想法可和平时做的订单不一样。的确，张狩叶一直坚持的就是攻心至上，但是在我这里，每种人有不同的沟通方式，也可以理解为是在因材施教吧。”
“挖高层可以是按照套路一步一步出牌，也可以是像疯子姐这样一套牌全部打完，至于别人接不接招，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方乾这个人心高气傲，一步一步出牌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将上岛集团能提供的东西都清一色打出去。”陶然想了想，点头说道。“因材施教的确有道理，再说，戚总怕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劝下方乾来这里吧？”
“不然你以为他去欧洲干什么，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让他去给我挖人。”巫枫开口道。“总的来说，事情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如何选择，那就看方乾了。今天戚言让你们俩来，是想让你们来学我什么东西的？这面试太短了一点，也不能让你们无功而返啊。”
一听有便宜，张狩叶自然就是坐直了身子。
“要说，巫总以前可以说是消息收集得最多，且下手也是最狠的，今天来看，这手段还真是没变。”张狩叶接话道。“好了，也别继续文绉绉的，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为什么你费了这么大力气要找这个方乾？”
陶然同样是有这个问题，能让戚言亲自开始操作订单的候选人，这样一定是重要的候选人。再看巫枫，在方乾没到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忧。
结合现在上岛集团的情况，陶然很明白方乾的去留一定会对上岛集团由极大影响。
巫枫现在没说话，不代表她停止了思考。
“上岛集团的商业用地出了一点问题，之前我早就想到了这个事，只是没想到巫立这么着急，偷了我一半的方案。”巫枫语气轻笑着说道。“估计现在，他已经气得要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吧。”
陶然这话，就差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吃边听接下去的故事。
“巫立偷了你的方案，只偷了一半？”张狩叶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得不皱着眉头嫌弃道。“你弟弟智障怎么还是这么不够用。”
“谁知道呢。”巫枫耸耸肩，对自己弟弟一些时候的做法同样是表示不理解。“大概，也有可能是把我解决方案藏得太好了吧。”
“你藏哪儿了？”陶然追问道。
巫枫指了指吧台的一袋咖啡豆，语气随意地说道：“估计是那天我拿着U盘泡咖啡，顺手就把U盘放咖啡豆里了。还真没想到居然可以逃过一劫，想来运气还真是不错啊。”
张狩叶信了她的邪，摆明就是巫枫早就这么准备了。
“上岛集团现在文创项目进了一批房地产行业的候选人，他们很优秀，只是他们没那么优秀。最开始我的方案，是打算将工厂改造，内部进行搭接加层，通过举办各种文艺演唱会为主题，形成一个吃住玩一体的工厂文化的旅游休闲园区。但是这里面存在这几个问题，那就是改造所增加的容积率问题，还有周边缺乏配套设施。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需要对土地性质进行改变，这两个东西都需要规划进行长期的战斗，极有可能工期会延后一两年。上岛集团之所以要把这块工厂用地用作文创项目，那就是因为制造行业越来越不景气，需要一些东西刺激上岛集团的资金链。但是现在文创项目的问题，很容易将上岛集团彻底给玩死。所以，当初我一共做了两套方案，一套是用来执行的计划，而另外一套是解决方案。”
巫枫说完这话，张狩叶就已经明白了。
“相当于，你拿了半套方案出来钓鱼，没想到鱼还真的上钩了。”张狩叶笑道。“有意思。”
“是啊，我还没把鱼饵扔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跳进去了。”巫枫也很无奈。“还好，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尽人意，但是或多或少有点收获。方乾就是之前负责工厂这块用地的项目规划，如果这件事再次由他经手，那么规划项目申报的时间会大幅度缩水，最多不用一两个月，事情就能解决。只是现在方乾已经居高位，能不能说动他，都交给你们戚总了。”sxynkj.ċöm
听到这话，陶然倒是放心了。
她往沙发上一瘫，看着巫枫半开玩笑地说道：“巫总和戚总联手，还有搞不定的候选人吗？”
巫枫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随意地说道：“你别毒奶我，离我远一点，谢谢。”
面对巫枫的嫌弃，陶然哭笑不得。
戚言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也要开始负责订单工作。
最开始他是打算要参加巫枫的旅行团去东南亚晒太阳，却被巫枫一张机票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去了欧洲。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是去旅游的，而是被巫枫安排去见候选人的。
虽然戚言很气，但是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既然巫枫都这样安排，说明问题的确有点重要，去欧洲就去欧洲吧。
方乾曾经在几年前想要看外面的机会，戚言抓住机会，留下了他的微信。虽然两人没有合作成功，但是或多或少，这联系还在。
想到这儿，戚言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巫枫这么着急要他出马了。
文创项目如今遇到项目停工，北川帮他上岛集团招聘的那帮子人没能力解决这个麻烦。当然了，巫立自然而然也想了一些解决措施。比如找到他认为可以解决麻烦的候选人，可是那个候选人看到图纸和听完问题，摇着头，说不管上岛给多少钱都干不了。
也只有方乾，能解决这个麻烦。
他顺着方乾的朋友圈定位，终于在一个景点找到了方乾。而方乾回过头扫了戚言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个跟踪我好几年的猎头顾问？”
戚言本就厚脸皮，大方承认道：“是，我就是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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