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希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后退一步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女冠。
“你……能听得懂吗?”她眯着眼歪着头问。
“天……”杨晨希目瞪口呆,“我……听得懂……”
女道士一幅下巴要掉的表情瞪圆了眼,老实说表情有点可笑。
“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杨晨希说着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回头嘱咐店主:“布匹给我留着,我们一会儿回来。”
从刚才起就状况外的店长连连点头,玉箫和玲珑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这是……?”
“你俩也在店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杨晨希摆摆手继续拽着道士往外走,没走几步那道士就反超了杨晨希变成她在拽着人走了。杨晨希愣愣地看着女道士瘦高的背影,她转过头眨眨眼说:旁边就有个茶摊,咱们就去那儿叙叙旧。sxynkj.ċöm
杨晨希被那女道士拽着走到门口,原本倚着门站着的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小哥立马就站直了跟了上来。杨晨希瞥了一眼,那小哥虽同样是道门中人打扮,但他的衣饰就朴素多了,人也生的五官周正眉清目秀,如果不是他那饱含不快的眼神出卖了他杨晨希倒觉得这家伙倒挺符合妹子们对年轻道长的幻想的。m.sxynkj.ċöm
“是不是觉得他一点儿不像出家人?”女道士凑在杨晨希耳边说,“他本来就不是自愿出家的,到现在都一肚子怨气。具体的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吧。”
她俩离开店门后那“假道士”也跟了上来,杨晨希匆匆回头一瞥都能看出他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不快,那小眼神分分钟要斜到天上了,杨晨希越看越想笑。女道士拉着走了十来步就到了那个之前她提到过的茶摊子,摊主人是个有眼力见的,立马打发小二上前来招呼。
“二位贵人要喝点什么?本店有新进的霍山黄芽润肺浸脾,大冬天的喝这个对女人最好了,两位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儿不试试么?”
“你是说相声的还是卖茶的?”女道士皱了皱眉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说,“黄芽就黄芽吧,话忒多了。”
这姑娘果然挺高冷,杨晨希看在眼里心里嘀咕了一句,跟着她挑了个偏僻的清净位置坐下。那小哥就站在一边靠着柱子抱剑站着扭头望着外边的街道也不说话。小二麻溜地应了回头就去准备茶水,杨晨希等他走了一把扣住那女道士放在桌上的手的手腕两眼冒光地问:
“你真的是穿越来的?你叫什么?”
“我曾经的名字啊……”女道士的眼神飘远了,“我差点儿都忘了,我叫张荷园。”
“现在呢?”
“朱照熹,封号永淳。”女冠也撑着自己一边脸颊所有所思道,“你还是叫我的封号吧。”
封号……姓朱……杨晨希略一回想刚才大脑中匆匆搜集的信息,突然发觉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你……你是公主?”杨晨希问这话的时候还在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奈何嘴唇一张就不争气地抖了抖。
“嗯,皇兄最小的妹妹。”朱照熹漫不经心地将自己无比显赫的身世一带而过,然后指了指抱着剑站着的那位道袍小哥说,“他是叫穆行伍,驸马府里据说武功最好的侍卫,驸马非把他赶出来保护我随我出家,他当然心情不好了。”
“所以你……为什么出家?”
于是说话风格简单粗暴的朱照熹不得不开始了一段长长的叙述来讲述自己穿越前后的故事。
原来从前的张荷园是个大学毕业后一心扎进公务员的大坑中爬不出来,窝家里考了两年才考上公安系统在机关上班的小科员。然而科员的生活没过多久她就出了意外来到这个时代了,一开始的她特别特别地想不开。每个科员都有个当厅长的梦,纵然她是个行业菜鸟也难免期望自己今后升官发财给父母长脸,而且工作也一直很顺利,然而……
就算穿过来之后血统高贵,是当今皇上最最宠爱的小妹妹她也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更何况一穿过来就被告知自己是已婚人士,驸马是个戴帽子看还好帽子一脱发际线就感人得想哭的人,朱照熹内心是非常崩溃的。
其实驸马人模样不丑,虽然算不上俊美飘逸,但胜在五官端正气质稳重,应该是属于耐看型的那类。朱照熹扪心自问其实她并不是很介意驸马可怕的发际线也不反感他的颜,唯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没有感情。
她跟这位驸马根本就不熟悉,完全就是陌生人。
之后他俩就一直没再同房,身边人也多有微词,最后流言蜚语传到宫中竟然惊动了皇帝。朱照熹的亲哥哥亲皇兄不止一次过问此事,在和皇兄的几次见面后朱照熹突然发现自己的哥哥是极其疼爱自己的,于是她回去思量几天想了个办法。
但是这个办法还得等。
朱照熹穿过来几天就发现了自己的前身是个出生自带血霉的人,如果只是体弱多病倒也罢了,公主身体挺健康。就是十分十分的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的那种。小时候开始就经常发生洗澡滑倒,走路平地摔,吃饭卡鱼刺等等等等严重起来要命的倒霉事。
就在朱照熹想出办法没多久,她走在自家院子里被野猫挠了脸,差一点点瞎了眼。那野猫从天而降往她脸上招呼一巴掌后又跑没了,就算下人们去周围找了两三天也再没能找到。
于是她串通司天监监正向自己的皇帝哥哥忽悠一番,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太倒霉,倒霉到需要去道冠庙宇中避祸修行为自己和大明社稷祈求福祉直到转运。虽然皇上相当舍不得小妹妹正在盛年就要去过青灯黄卷的生活,奈何监正舌灿莲花加上最近朱照熹差点就瞎了常年倒霉经常发生差点就死掉的事,他答应了。
皇上向来对道教很有好感,因此与章圣太后商量一番,将妹妹送去房山玉虚宫修行。那座香火并不算太盛的道观也受到了皇室资金的支持,进行了一番翻修装潢,如今也可以算是金碧辉煌宏伟庄严了。
算到现在,朱照熹已经“出家”半年多了。
杨晨希和朱照熹两人一边就着茶水一边热火朝天地聊着,等到喝干了两壶茶抬头一看,天色竟然已经接近日暮了。朱照熹看了看天色,喝掉了被子里最后一点茶水对杨晨希说:“今天先这样吧,正事儿还没干呢。”
“好,”杨晨希莞尔一笑说,“你刚才说那纱你是打算给你皇兄拿去做件道袍穿着玩儿是吧?那还是让给你好了,我不要了。”
“你不是说你要做个小玩意儿送你夫君么,反正皇兄也不知道我要用什么料子,不用纱也没什么问题,不如给你好了。”
“这……”
“没事儿,而且如果轻容纱真的只剩那一匹的话我还担心不够裁,毕竟给皇上做衣衫浪费布匹也是常见的事。”烛照熹摆摆手用一种不容知否的口气做了决定,“走吧,天色都这么晚了我陪你去把料子取了,免得你晚归被家里人念叨。”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日后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别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空来玉虚宫玩玩儿,我一个人呆着挺无聊,更何况整天面对这种臭脸。”说着朱照熹指了指绷着脸的穆行伍撇撇嘴说,杨晨希一个崩不住噗一声笑出了声。
于是两人返回湖绿坊买下了那匹布,在街口道了别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回家一个回驿馆落脚。与杨晨希分别后朱照熹和穆行伍打算步行回西边驿馆歇息,他俩转身才走了没两步耳朵相当灵敏的朱照熹就听见身后穆行伍轻笑了一声。
“真稀奇,你笑什么?”她转身回头问那嘴角还挂着点弧度的道人,穆行伍瞥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只是感慨,一个陆府内眷的侍从里也能卧虎藏龙。”
“什么意思?”
“那个陆夫人身边有个侍女,就是个高的那个,她可不是池中之物,我见她几眼就知道。”
“那有什么奇怪?最近总有风传那陆炳迟早会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那样的人身边高手云集也不稀奇,再者如果他十分看重自己的夫人,派人暗中保护也正常就比如你我这样。只是不知,你这个京城第一高手跟她比比会如何?”
“那可就要……比试比试才能知道了。”道士微微颔首答道,低垂的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杨晨希和两个侍女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陆府,免不了遭到门房一顿追根问底的盘问。
夜晚温度比白日又寒凉许多,主仆三人急着回屋取暖。三人本是从侧门进来的,不过回屋最近的路也得路过前院,就在他们三人搓着手跺着脚匆匆路过边门时一个陌生的男声隔着墙从前院飘了过来,乍一听似乎还提到了陆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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