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砸吧砸吧”地啃了半天,吃剩的果核全给他练习发射暗器发到小Q窗前的大枣树上去了。小Q猜想若是明天一早小虎哥几个看见钉进树干的果核,肯定会吓一大跳,说不定从那以后大枣树会被他们认为是“神迹”,日日烧香拜拜。
而黎耗子啃得是一干二净,啃得是神清气爽,精神那叫一个舒畅,脸色红润,要不说腿不痛走路不抽筋了。面对小Q的漠然鄙视,他却已然气定神闲地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竹签,兴高采烈地挑起牙来了。小Q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照黎混混这闲适程度,等会儿该不会连茶都端上来喝了吧?
经过漠视鄙视再怒视过后,小Q拍腿而起,不晓得这家伙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姐姐我可不像他这般有功夫,坐在这滑不溜秋的瓦片上动都不敢动,生怕又摔下去。他倒好早餐中餐晚餐下午茶宵夜都一顿啃了,居然还蛮有兴致地在自己面前剔起牙了。
小Q正准备发威,却听到黎昕慢条斯理地剔完牙后的一句话气晕,黎混混终于发话道:“丫头,有茶不?”小Q绝倒……(还真给她小人家猜中了)
小Q故意压低嗓子说道:“大爷,您老还有什么吩咐?干脆一次过都说了吧,是帮你递烟点火还是打水泡脚吖?”
“嗯呐,听起来还不错,烟就免了罢,大爷我不好那口。泡脚嘛,有热水就更好了。哎,还包不包按摩捶背吖?”黎混混一脸诚恳地询问后续服务,却收到小Q小宇宙爆发的可怕征兆。黎混混见此赶紧一脸无辜状躺回原来位置,转移视线安分守己地装作看星空状,很是陶醉地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感叹那大自然之美好,硬是继续忽视爆发的小Q。
黎昕小朋友感叹完毕,受不了某人怒视的眼刀,于是很是“乖巧”地邀请小Q一同欣赏美景,还象征似的拍拍身旁的瓦片。小Q坐在原地PP早已经麻木了,很是鄙视羡慕黎昕的悠闲,见其旁边的瓦片上的青苔已经拍掉了,有点心痒,可又拉不下面子,已然装作清高镇定地守在原地。
忽然听到黎昕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小Q坐处道:“呀!好大的一只耗子”
“什么,耗子?”小Q如同PP扎针一般一下子跳起来,忙像黎昕处爬去,边怕边四处张望寻找耗子的踪迹,小眼睛骨碌碌直转,仔细又小心地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物品。
“哈哈”背后一阵得意的笑声转移了小Q的注意力,小Q再仔细检查了一轮四周,心下顿时明白自己是遭人戏弄了。这下直怒自个儿反应太过,恼怒地直视着正“吃吃”偷乐的黎昕。
后者还一副俨然自得的神情,瞅瞅小Q的囧状,很是欣赏地挑挑眉,扬起额头望向星空自顾自话地说道:“你瞧那边上的星星,不是很像一只耗子吗?”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点慵懒,不失诡秘很是吸引人,仿佛带有魔力,熨贴着听者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说不出的舒适。原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性感磁性的声音吖?小Q忽然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儿见过,某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脑海里回了一圈。
她默默地爬至平坦处,静静地学黎昕的样子躺在瓦片上,头枕着曲着的手肘。天空真大吖,躺下来的视野豁然开阔,暗黑的夜色如深蓝绸子的天幕上,只有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小Q以低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叹了口气,她想家了,想起那两个把她骗到这里的家伙,想起了几个替她报名参赛的小妞,心里头无数惆怅和烦恼如同涨潮的海水般从脚处蔓延至脚踝,逐渐上涨,到达小腿,然后是大腿,一直到胸前时,小Q忽地有种憋闷窒息的幻觉出现。
她真的想家了,小Q很是嘲笑了一下自己,回到古代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切真实得不像在做梦。尽管每日早晨起床后她总会使劲捏一下自己的脸,确认一下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饶是一架巨大的天平摆放在自己面前,一边是顾混混、司徒小开、三个小妞,另一边是顾大娘、小虎、阿牛,两边都在使劲地拉扯着,呼唤着她,问她选择哪一边的生活。小Q闭上眼睛,不多时复又睁开,困惑寻思着自己以后的路,一旦对这里的人和事有了感情、有了依恋,怕是难以割舍了。
“看见了没?”黎昕见小Q定定地面对天空无语,误以为她也是在看星星,他伸手指着西南方一角说道:“喏,大耗子在哪儿呢”
小Q瞄了瞄他手指的方向,群星密集处形成一只大致耗子的形状,后头几颗零零落落的小星曲曲折折形成了耗子尾巴的样子。那大耗子的大板牙格外真,亮晶晶地闪耀着银色的光。嗬,还真是只活灵活现的耗子,小Q暗暗称奇,偷眼瞄了瞄黎昕神采奕奕的神情,故意装作犯傻状说道:“哪里有什么耗子,我看呐……”sxynkj.ċöm
“在西南边上,尾巴长长那只,多像耗子呀。”黎某人不屈不挠。
“耗子嘛,好像……咦?好像是有喔”
“看见了吧。”
“嗯,看是看见了,果然是只大耗子,还是只贪吃的耗子。”
“……”感觉有点怪怪滴?
“还是半夜三更爬到人家屋顶偷吃的贼耗子。”小Q得意地“吃吃”笑出声来,一副“你被耍了”的得意表情。
黎昕这下晓得这丫头是在讥讽自己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标准式的黎式挑眉动作又显露出来。他复又望向琅琅星空,语气很轻很轻道:“是啊,果然是只大耗子呢。”
小Q满意地审视星空,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伴着清新凉爽的夜风,好似想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小Q微微合上眼,静下心来仔细的听。嗯,感觉好些乏了,听不清它在说什么,迷迷糊糊中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小秋,假如有缘,我们去一个更美的地方看星星吧。”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小秋,明天我就要走了。”后面的话语声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小Q完全闭上了眼睛,不作他想。
次日清晨,大娘的叫起声从外头传来,小Q忍不住蹙了蹙眉,用手揉揉小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窗外洒进一片温热的阳光,亮亮地照着房间。小Q翻了个身睁开眼,等她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小床上。咦?昨晚自己不是躺在屋顶上的吗?
小Q有点疑惑地摸了摸身下的席子,恍如黄粱一梦,扭过头来看见打开着的窗子,不禁会心一笑,昨晚的星空还真是美呀“小秋,小秋,醒了吗?”大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小Q的回顾,小Q忙不送地应了一声,伸了个大懒腰,起床下地拖拉着鞋子,拿好毛巾端起水盆出门洗漱去。
把水盆放到石板案几上后,小Q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哗啦”的水声伴随着水珠激荡在脸盆四周,扬起一阵清新的水雾。小Q利索地洗了把脸,原本的困意顿时消了一大半,端起脸盆将水倒向院内大枣树下时,不期然发现某人昨晚的“杰作”,零零碎碎的果核没入树杆,不经意看还不容易发觉。小Q惊讶地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伙房内再次传来杜大娘的叫唤,小Q忙应了一声,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大枣树上的枣核,便一头扎进伙房帮杜大娘烧水准备早饭去了。sxynkj.ċöm
接下来的日子小Q几乎都呆在屋里,除去教书的时间外,下一批毛皮的设计方案也得尽快完成。正好从集市里带回来的一些启蒙书她都分发下去布置孩子们轮着读了,读完还得背诵。孩子们读的很用心,这倒是省下了她不少时间。
至于和张姐生意上的事和工作关系,小Q没敢跟杜大娘透露多少,反正张姐预支给台湾的银子加上典当的补充,她除了买东西外其余的都交给了杜大娘。只是说了跟一家信誉很好的店家谈好了条件,以后只要是有好的皮子她们都会收。
杜大娘很是欣慰地夸奖小Q很会持家,闹得小Q一个大红脸,这哪儿跟哪儿啊,会赚钱跟持家有关系吗?可想杜大娘为这事就相信了她自己的眼光,三天两头就给小Q和杜老七创造机会,还时不时地当着她的面给小Q使眼色。
小Q的郁闷可想而知,唯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设计,除了上课几乎都不出门,就怕见到杜大娘一脸等你上钩的得意样。期间也偷偷去了一次虎跳溪,那里静悄悄没个人影,黎昕自一夜后似乎真的消失了。
“真是个小气鬼临走前也不好好打声招呼。”小Q嘟哝着蹲在溪水边无趣地拨了一阵子水后,硬是没记起那晚她睡着前黎混混说啥来着。也罢,少一个麻烦鬼也不坏,反正自己很快熬离开杜家了,小Q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这天午后,知了在树梢没日没边地肆意欢唱,喧闹着叫嚣着盛夏的到来,小Q在纸上认真地划上最后一笔画,放下毛笔,满意地举起自己的最后佳作,仔细欣赏了一番,很是得意地点点头,然后这才小心地叠好放在旁边一大叠设计图上。
近来她没日没夜地画,终于大功造成了,小Q很是放松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探出脑袋往窗外一瞧,太阳可真猛,炎炎夏日都快把人身上烤冒烟了,这古代的夏天要空调没空调要冷饮没冷饮的还真是难熬。
小Q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濡湿了,汗津津黏糊糊地贴着后背真不舒服。最痛苦的还是这天似火一样了,偏偏还不能穿短袖短裙,没有冰淇淋和防晒霜的日子可怎么过?小虎他们可就好得多了,男孩子嘛,光着膀子便可四处撒欢了,偏生古代的女子还得保守矜持,内外三件一样都不许少苦得小Q每日哀怨又羡慕地瞅着小虎哥几个,暗自悲叹做女人难啊这些日子都快憋坏了,愁成一怨妇级别了。
小Q推开房门走出院子,白花花的阳光晒得外头有点发白感,刺得小Q忍不住眯了眯小眼睛。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孩子们上学的房间,偷偷地从外头偷望孩子们读书情况。嗬,几个小屁孩完全一副困倦神情,许是天真的太热了,树上的知了嚷得人心不静,孩子们都有点心不在焉了。今天下午是阅读课,小Q早布置下去要写读书笔记的,看来今个儿孩子们兴趣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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