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骑着骡子狂奔到湖边,刚一下地,一个氧气瓶就塞到她怀里,“喂,谁来解释一下?”
“待会再说,先跑!”胖子将一个潜水镜麻溜的套进张海棠的脖子上。
眼看不远处几人已经追了上来,张海棠暗骂一声,跟着三人冲入湖里,在湖中他们各自拖着一套水肺,一边游一边套上,随着胖子一声令下“沉!”四人一齐沉入湖中。
他们一路下沉到达古寨上方,将氧气瓶都沉到了古寨里,然后又一路潜泳到达湖泊另一边。
上岸时张海棠听吴邪解释才明白,原来他们得知那一队人是裘德考的势力,而这一路上他们双方明里暗里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偏偏这时候他们没有设备,如果裘德考他们有任何行动,他们也只能干看。就算他们现在去准备设备也来不及了,等他们回来,人家说不定早就搞定了。若这水下有什么关键之处,他们绝对没有任何机会获得先机。
张海棠哦了一声,道:“所以你们就先下手为强,废了人家的装备?够损啊。”
胖子喘了口气,问张海棠:“刚才你跟那女的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裘德考那洋人想见我,被我拒绝了,那女娃娃估计气急了就想动手。”张海棠拧了拧湿漉漉发尾,白色的体恤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将女人身上独有的轮廓美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胖子觉得奇怪,“那洋老外要见你做什么?”
张海棠撇撇嘴,道:“谁知道呢。”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一路下来她大概猜出裘德考这一势力所最求的东西,和‘它’或许是一样。虽然她的档案做的很干净,但难保裘德考不会查出什么。
他们整理了下,进山后发现阿贵和云彩已经在山中接应他们,带他们回了村里之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因为他们已经在外待了太久,必须回各自的地方看看,处理下各自的事,他们便定了计划,吴邪继续收集资料的工作。
吴邪想着既然暗的不行,那就走正规渠道,张起灵在八十年代时参加过考古队,那组织上应该有记录。他或许能在长沙的老档案里寻找到线索。
对于吴邪的想法,张海棠表示帮不上忙,她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便和胖子一起负责装备的准备。
几日后,四人下了车就分开,张海棠,张起灵和吴邪三人一起回到杭州,而胖子下车后就飞回了北京。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杭州,生活节奏忽然慢了下来,张海棠别提有多放松了。
“还是回家好啊。”张海棠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犹如一条咸鱼。她无聊的翻了个面,光着脚丫踢了下旁边雕像似的大爷,道:“瞧你那样,一回家就耷拉一张脸。”www.sxynkj.ċöm
张起灵也不说话,捏住搁在自己胳膊上的脚踝,慢吞吞的推了回去,继续发他的呆。
张海棠最应付不来这种沉默寡言性子,她无奈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咱就找点事打发时间,你有什么想法没?”
张起灵说道:“不用在意我,去做你想做的。”
“真的?”张海棠睁大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开心道:“那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厨房里还有面,你晚上自己煮点对付下就成,或者打电话给小楼他们。”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哼着歌就打算去换鞋。
“……”张起灵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问:“去哪?”
张海棠嘿嘿一笑,道:“去和朋友喝点小酒,唱唱歌~”顺便再摸摸小手。
“那走吧。”说罢,张起灵站起身,似乎打算一起出门。
“啥?你要去。”张海棠懵了,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你去干什么?”
“不行吗?”他反问道。
祖宗你开什么玩笑!?姐去蹦迪怎么可能带你去!
张海棠对他挤出一抹笑,违心道:“我刚才想了想,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西湖边听听小曲儿?听说今晚那边还有花展。”话音刚落,就见张起灵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语无波澜道:“今晚会下雨,你早去早回。”
“……”你特么耍我呢?!
张海棠磨了磨后槽牙,严重怀疑这小子在拿她寻开心。
这时门铃响起,门外传来阿台的声音,张海棠喊了句门没锁,就见阿台抬着一个木箱子进了门,木箱的款式很老,漆面,表面刻着雕花,看上去应该是七八十年前的老物件。
“棠姐您的东西。”阿台将木箱放在桌下,解释道:“您去年不是把宅子给抵出去了,那般孙子把里面的东西全扔到店门口,我们就都给放到三楼仓库了,既然您回来了,我就给您拿回来。”说罢又有两人进了门,是小楼和亭亭抬着另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进来了。
亭亭叉腰喘了几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棠姐您这里面是啥东西,太沉了。”
她也记不清自己都有什么东西,就把箱子都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足球大小的杠铃,其他都是一些杂物,衣服和书本字帖之类的。
亭亭看着那两个杠铃沉默了两秒,不等她吐槽几句,就见张海棠已经在开另一个箱子了,这个箱子就有点门道了,锁扣上挂着一个铜锁,从上面斑驳的痕迹看应该放置了很长时间了,这是一道机关锁。
亭亭蹲下摆弄了几下,奇怪道:“这锁可真怪,没有锁孔。”
张海棠端详了会,只见她在锁的一侧轻轻一按,铜锁的底部的铜片被推开,露出一个锯齿行的孔洞。她让亭亭将头上的小发卡借来用用。
没费什么功夫,张海棠将锁开了,一打开箱子,一股淡淡的木香飘了出来,几人一看,只看到里面整齐叠放了几套衣物和摆着几个木盒子。
里面有一整套的军服,很旧且打着补丁,但清洗的很干净,军帽上嵌着一颗红星,帽檐上面沾染着一些深色的污渍,似乎是血迹。在衣服上压着一把老式的九轮,几人看着不由肃然起敬。
阿台惊讶道:“原来棠姐您家里长辈上过战场。”
张海棠笑笑没说话,只是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件暗红色的长款旗袍,布料透着暗纹,在领口与裙摆的位置用金线绣着金色的海棠花。她摸着那朵金色的海棠花,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片段,直到头隐隐作痛,始终无法想起完整的记忆。
而其他小盒子里大多是女性的饰品,都是几十年前的旧款,在其中一个盒子内张海棠发现一条银链,是男款的,上面挂着一个方形的坠子,这是民国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放照片的款式。
张海棠拨开盖子,意外的在里面看到自己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的旧照片,照片中自己蓄着及肩短发,嘴角上扬。
她不由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空了一块,莫名的感到难过。
正想得出神,手里的相片忽然被盖了回去,她扭过头,只见张起灵从她身后接过她手里那条链子,将链子放回了盒子内。
等小楼他们走了后,张海棠已经恢复了过来,她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搭着张起灵的肩头,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打量什么,道:“按你喜欢的便好。”
张海棠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笑道:“成,那晚上咱就包饺子。”
和往常一样,张海棠去市场买完菜就打道回府,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感,心里沉甸甸充着股说不上来的郁气。这种感觉甚至让她觉得眼前的路忽然变得陌生起来,明明还是那条路她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完,对着熟悉的街道楼房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
张海棠呆呆站在一条岔路口上,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动也动不了。
是往左边,对吧?
……
入夜,看着窗外如约而至的雨,街道上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一场雨不多时就将热闹的街道变得冷清,窗户旁,张起灵拨通了一串号码,接通的下一刻,客厅里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神色不明,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起灵找到她时已经是在四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街道上空荡荡的,在西湖边的一个凉亭内,张海棠捏着一袋饼干百无聊赖的喂鱼,这时湖面忽然印出一道阴影,将鱼惊得四散开来。她回头瞧见打着把黑色大伞的张起灵。
街道昏黄的霓虹灯打在他身后,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浅色的金边。发尾湿哒哒的滴着水珠,她估摸着对方是刚洗完澡。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张海棠有些尴尬,指着一旁被雨淋湿的饺子皮,道:“今晚应该吃不了饺子了。”
张起灵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对她说了句,“该回家了。”
她愣了下,随即弯了弯眉眼,道:“嗯,我们回家。”说罢,低腰钻进对方伞内。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张海棠先去冲了个澡,出来后打算随便煮点粥对付下今晚,却意外的看见张起灵端着个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腰间系了条围裙。
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煮了锅面,就是这卖相有点……惨烈。
张海棠看着汤里浮着几片焉黄的菜叶,惊呼一声,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菜叶都黄了,倒也不用这样给我省钱。”
“这是什么?”她瞅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捞上来一看,好家伙,是两颗没剥壳的鹌鹑蛋。
张海棠看了看蛋又看了看张起灵,由衷的竖起大拇指,佩服道:“牛,太牛了。”虽然心里嫌弃卖相糟糕,但身体却很诚实,两人里就属她吃得最香。
张海棠把锅里的鹌鹑蛋挑了出来,剥完壳放到另一个干净的碗里,一边剥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陈述她的做菜经验。但对面的听众此刻显然心不在焉,只是安静的吃着面,没有理会她。
这时,面前推来一个碗,是几颗被剥好的蛋,张起灵摇摇头,又给推了回去,还是一个字也不说,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海棠无奈道:“怎么了这是?现在脑子有问题的我,你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惆怅,表情都给你做完了。”说完,她往椅背上一靠索性也不装了,但自哀自怨一直不是她的风格,伤感不到一会就受不了了。
“既然不好好吃饭,那就陪姐喝几杯?”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张起灵竟然答应了下来。
“好。”
见他回的干脆,张海棠反倒有些不自在,“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完,她一溜烟直奔地下室的酒窖内,挑了两瓶好酒上来。
顺道开了留声机,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两人一杯酒刚下肚,张海棠总觉得有点不得劲,见她面色怪异,张起灵问:“怎么了?”m.sxynkj.ċöm
“还是不放了,这歌一放总感觉我现在在泡你。”说完,又过去把音乐给关了。
张起灵:“……”
经历太多次醉酒后失态,这次张海棠特意挑的都是度数低的酒,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这种感觉十分美妙,但她显然高估自己的易醉体质,几个来回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她的脸就像给烫到似的红了起来,眼神迷迷蒙蒙。
“你醉了。”张起灵抬手将她面前的酒杯压住。
“没有醉。”她揉了揉脸,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试图蒙混过关,束起跟手指,期待道:“就再喝一杯,行不行。”
“不行。”张起灵干脆就把酒全部收了起来,这下张海棠不干了,躺在沙发上就开始撒泼,嚷个不停。
但张起灵压根不吃这一套,站在一旁平静的看她嚷完了,安静下来了才出声道:“去睡觉。”
“不去。”张海棠气的踢了下沙发垫,叫道:“你小子不要太过分了,吃我的,住我的,你还管我!凭什么不让我喝酒?!”越说越觉得委屈。
张起灵看着她,清凌凌道,“凭你是我的。”
“……可恶。”竟然没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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