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灯火,轻萤飞绕。
荒再次踏入小炽山,已经稳定通幽之境,各类功法熟稔于心。甚至还暗中磨合了几番术法,购买了几张适用的道符。
玄天神煞还好说,无论是金乌诀的契合,以及修炼遁法,都在短时间内完成。
阴阳五行劫的遁法主要便是五行遁,号为无根之属,意思便是没有此等环境创造出适合的环境,借助有利之属施展挪移,不能长久。
他最先选择的自然是金乌诀通幽境的燃火之遁,也可以称之为引火术,可以点燃附近百米,利用火焰来进行短暂的移动。
此时的形体介于物界与虚界之间,很难被神识法术影响,不过缺点便是被水属之法克制,滔天江河自然可以浇灭这无根之火,施术者不得不现出身形。
当然,若是在烈焰环伺之地,便如鱼得水,连消耗也会减少很多。
再有通幽剑丸,刻下三道神煞,已是目前极限,花费不少。若想要刻录六道,便得日积月累,起码得数年之久。
这也是此剑丸品质上佳,再有他极品火玉不要钱似地撒出,否则绝不会如此迅猛。
常人刻下阴煞,少则数年,多则十年,故而法宝温养极其耗人,凡人轻易不会掌控太多法宝。
至于道一劫煞修成的金蝉,他按部就班地修行秘诀,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甚至功法的强度很普通,续航也不算太长,竟和普通阴煞没甚区别。
不过他没有莽撞的去试探,金乌王说不达仙途,不窥道一,自然不是说笑。每当他凝聚劫煞时,便有种被天地同化的感觉,身不由己。
亏得燃灯辉光,护他周全。否则很怀疑使用这劫煞,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块石头或者一株草,简直催命符。
道一劫煞从何而来,荒略有猜测,金蝉子最后身抗命劫,可不止为他演示魔功浩荡,另有所图,这赌注便下在了自己身上。
金蝉魔典修行从来不能急躁,所谓缘分已到,诸法皆通,便是这般。他修行虽然短短数年,可也悟透关键,既然金蝉能融道一,便会在特定机缘或劫数下,助他更近一步。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他知晓当初镇压化诡、度厄两劫,靠的是什么。劫命燃灯固然重要,但当时其内的道一劫煞才是重点,压服诸诡。
换句话说,以道一劫煞通幽的自己,若再次遇到那些诡异,有极强的自保能力。只要不是进到古庄那等凶宅,便无甚大碍。
而劫煞的强横,让他金蝉感应劫难的灵觉剧增,虽然还未达到心血来潮那般警示,却也能窥得劫难蛛丝马迹,理清其中头绪。
月上梢头,一袭白衣风中飒爽,只是那火红流焰更为炫目。
不得不说,每次见赤螭,都给人一种合适感,便是这等美人,配上任何服饰珠宝,都恰如其分。
透过皮肉之美,更能窥见一丝淡然与恬静,符合大道之途,真是极其罕见。
可如今洪荒所谓的道,究竟是什么?想起那尸山血海、白骨幽灵,一时黯然。那么赤螭近道,说明了什么?
“小道命缘不浅,侥幸通幽,让金慎姬久等了!”
荒一番说辞,却也没甚诚意,延期之约为何,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般直白,让早有定计的赤螭顿时噎住,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此番见面,简直与上次天差地别。虽然破境本就是质变,可短短数月,荒浑身道气点滴不露,阴煞更是无从察觉,说明已经稳定各类功法。
甚至隐约间,她面对荒有种天然的畏惧,好似有什么洪荒巨兽隐藏在这个男人体内,伺机出手。
这般感觉上次明明没有,纵然是通幽后也不可能有如此变化,毕竟她自身本就通幽,又是为何?
想不通,赤螭便不去想,她与荒本就临时盟友,只要暂时面对同样敌人即可,至于以后,自有安排。
口气便软了下来:“等待道友这般人物,也是值得。只可惜吾弟本想见识你一番,如今却只能前往思过,倒是错过了。”
赤应想见荒,荒却不想见他,说实话确定了赤应不是老金乌要找的人,他便对这人兴趣大减。
想必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从来都对男人不假颜色的金慎姬,定下盟约,足见她的重视,身为弟弟关切一番也是应该。
不过两人都未想到此层,更多的还是对剑池之行幕后之人的交换情报。sxynkj.ċöm
赤螭便将她的猜测与消息讲述给荒,自然有最大嫌疑人太归子的证据,还有其余五子的牵连。
荒听后内心一震,皆是真我境的顶尖弟子纠纷,背后更有仙人撑腰,可不好惹。
而且赤螭说辞虽然极其真挚,却也未必是全部,或许有所隐瞒。至于对方告诉的是假消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目前的身份就是无名小卒一个,还是赤螭硬拉着他上船,并承诺不会牵连。
若荒不动如山,那无论何消息都不会有用,反而若都是真事,荒有所图谋,赤螭倒能看出虚实。
正所谓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盟友,赤螭不会不懂。
当然,他能如此左右逢源,仗的便是神秘无比的手段以及对大势的把控。
像赤螭这般人物,她不会在意个别弟子恩怨,她要做下的手段,必定是影响少阳宫大局的滔天之事。
甚至如此郑重对待的门内倾轧,或许也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掩饰她背后图谋。
故而安稳人心,将突然跑出显得神秘莫测的苟师弟稳住,不让生乱便是,这就是她对大局的把控。
倒也不能完全作鸵鸟,须得体显价值,增加神秘感,顺便完成目的。
荒一番沉吟,言道:“太归子既然已经笃定,倒不急着和他作对,倒是那虚骨姬,给你送道书任命,颇为凑巧。
那日玄典正是太辉子削我道号,连战幽铃,可议仙堂如此迅速做下决定,此中渊源值得推敲。”
赤螭惊讶地看了荒一眼,却没有反对之语,看来她内心早有定论,虚骨姬同样有重大嫌疑。
“同样,太清姬赠你清灵符,看似最大嫌疑,可给予太辉子的手段像是隔了几层,且不够直接,更可能是被人利用。”
荒此言与赤螭所想一致,她正要认同,却见挥手打断。
“眼见未必为识,猜理却也不可当真。堂堂少阳,六子出类拔萃,必定有所手段,若真能借太清姬之手杀人,其实力有多么可怕。
亦或者,这一切不过欲盖弥彰,真正出手者便是太清姬。你说太归子奢求你一身龙宝,那太清姬爱的是否只有赤应一人,你这阻挡弟弟道途的坏人若身死,两人是否才能亲密无间。”
这一席话让听者心惊,本来赤螭不屑一顾,这涉及到她对太清姬的试探,有口难言。
可宝鉴试探真的那么准确吗?荒说的对,少阳六子皆为人杰,这修界有太多能隐瞒杀意的术法。不说远的,便是眼前男子,数次查探毫无根源,过往不可见,未来不可视,刷新了她的认知。
见赤螭沉思,荒便知已在对方内心种下疑惑,便开口道:“我有一法,可辨忠奸,只是需要当面对峙,还得金慎姬想方安排。”
既然少阳六子都有劫难纠缠,那必定有劫数牵连,获得道一劫煞后,此等凡俗弟子的劫数,他有把握获悉一二。
若在金蝉目的视界中,赤螭身上便有一团浓密黑色线团,向无尽处延伸,内里更是砰然搏动,荒却不敢细看,恐怕是更深的因果。
在这方面,他颇有分寸,若只是找凡俗弟子的稍微牵连,那还有把握。即使没有自己,靠着赤螭收集证据,也八九不离十,他判断也不过是加快这一速度,无大影响。
金蝉子早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用金蝉,即使要用也得不留后顾之忧。事实上他之前多有克制,但通幽那番窥伺,让他明白目前已处于险境之中,再顾不上留存实力。
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找到老金乌要找的人,这是最好机会。
赤螭审视的目光对上荒坚定神色,倒是她轻轻一笑,反问道:“你莫非是听闻虚骨姬艳名,想要一睹芳容?
我可告诉你,如此想法的男人于少阳不在少数,可大多数都成了那位的裙下之臣,在幻界中做着春梦像猪猡一样至死方休。”
这调笑的言外之意荒顿时明悟,面对六子这般人物,成罡的高手,若他手段稍有暴露,连赤螭都保不住他。
至于功法,能够窥伺因果,又能收服西方剑丸,想必赤螭有所猜测,这亦是荒有意为之。
说明修行五行劫法的道人,在真我境时,对于轮回、因果等也不无防范。
荒满脸自信地回复到:“若真有意外,我绝对比你先死!只是能静则静,不可宣扬。”
也是,若被破了窥探,特别是因果牵连,反噬极重。赤螭自然也想过其他数种功法,或许此次行事能见识荒真正手段。
金慎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来安排,让你一睹少阳六子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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