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乐覃不再说话。
车子到家了，秦卿看着乐覃不下车，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看你颓丧的样子，这么脆弱吗？”
“我不管，一个也不许送走！”乐覃下了车，直接跑去跟孩子们玩去了。
看着乐覃的背影，秦卿恨不得给他一脚。
“算了，乐乐需要亲情，也许儿子和女儿会让他更有动力。”
乐覃九图腾中，紫血恶魔、蜃龙和黑暗之龙的灵比较弱，需要灵的加持，黑暗之龙所需的灵魂他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其它两种还不知道去哪里找。
正月十五之后，薛翎、墨伊伊出发了，她们走的时候，孩子也被带走了。
四个孩子被带走，乐覃的心一下子空闹闹的，但他理解薛翎和秦卿这么做的目的，他的身上托服着重任，她们想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跟着栗小花和白小雨也把孩子带走，一个去上海，一个去南京。
家中只剩下乐闲、乐天和秦迪。
少了一大半人，四合院一下冷清了不少。
看着乐覃站在院子里抽闷烟，李月思走到他身边，安慰道：
“分离是为了团聚，老公别多想了。家里这三个也够你带的了，明天你去找工作吧。找不到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
“我懂，但不舍，过几天就好了。明天上午我去集团，下午去三家公司面试。”
……
乐覃在网上投了一百多份求职信，三天了，才三家公司让他去面试。
第一家是个时尚类广告公司，招聘业务代表；第二家是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招聘业务；第四家是一家汽修厂招收学徒工。
前两家基本没有底薪，乐覃也不在乎。
他设计的背景是刚来北京，住在亲戚家里，高中毕业，没有上过大学。这种背景，也难怪这样的职位找他。
面试很容易，底薪非常低，只有一千块钱。只要愿意做，不傻不呆，思路语言清晰，身体健康就可以。
三家企业都给他发了offer，汽修厂学徒只能呆在厂里，走动太少。房产中介也是只负责某一个区域的房产，接触人的面比较小。只有广告公司全城跑，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这才是他要的工作。
公司不大，隶属于某著名杂志社。
办公地址却很好，在国贸金地甲级写字楼里办公，周边都是高档消费区，乐覃曾来这边购买过服装。
进到富丽堂皇的写字楼，乐覃还是不相信，实力这么强的公司为什么对业务员这么苛刻，底薪只给了1000元。对外地员工来说，这点钱连吃饭都不够，还要住房、交通等杂费的开销。
在七楼清风广告公司的门口，他遇到了二十几个年轻人，有几个昨天面试的时候见过，都是上班的广告推销员，俗称业务员。
乐覃走过去，和昨天见过的几个人打招呼。
“许大哥、周姐、丁哥，你们够早的。”乐覃很高兴的样子。
“你也被录取了！不错。”
许小山诧异地看着乐覃，昨天他看过乐覃的简历，是高中毕业，只是在钺龙国际贸易公司打过工，做过外贸业务员，外语很好。但学历太低了，不符合公司的招聘要求。
钺龙贸易公司是秦越集团控股的一家国际贸易公司，每年进出口业务量达到两千八百多亿。把这家公司写到简历上，就是怕露馅。乐覃已经让秘书蔡文雅给这家公司打过招呼了，经得起查。m.sxynkj.ċöm
“有什么诧异的？这家公司就是在利用乐覃这样人扫街，成本低。”
周苏月和许小山是一位在广告行业沉淀了八年的老业务，和上家公司的老板发生矛盾，被黑了一大笔提成，两人愤然辞职，他们是奔着高额提成比例来的。
丁磊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上的是二本学校，毕业后不想在老家大连混，跑到北京来闯世界。看他的穿着很得体也不寒酸，家庭至少是小富家庭。
“这些人中基本没有从业经验，可见一斑了。”许小山又看向乐覃道：“你该去进出口公司，拿的收入比广告公司高多了。”
“我没学历。”乐覃一句话就解释了全部。
“……”
九点半，门口的人都被叫去会议室，统一填写入职表格，上交身份证复印件、学历证书复印件、一寸照片。
人力资源部的文员薛红看到乐覃的高中毕业证复印件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高中生。”
乐覃点点头，热情地看向薛红，“以后请美女姐姐多多关照！”
“业务压力大，希望你能坚持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薛红一点也不看好乐覃，但是公司需要跑腿和发传单等苦力，乐覃就非常适合了。将乐覃的简历和证照等收起来，走向下一个人。
跟着销售总监张大鹏给新人训话，无非是打鸡血，说得年轻人热血澎湃。
“……我们的业务提成在行业里是最高的，纯广告费的百分之三十，你只要每个月拉到十万块钱的广告，你在北京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跟生活边缘挣扎的人说理想、讲人生，都是废话，一万句也抵不上张大鹏这么一句话——谈钱，直接告诉大家你做多少就拿到多少。
看着所有人眼中冒着小星星，畅想着一个月拿到三万块钱时花钱的情景，每个人心中的热情都被点燃了。
“……好了，要想挣到钱，就要有专业的知识，为此我们要对你们进行三天的培训。有了专业的知识，还要有专业的行头。我们是做高档时尚的，你们的穿着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职业。但你们刚入职，还买不起那些奢侈品，但至少也要穿着得体。为此，公司为你们准备了战袍。包含西装、西裤、两件衬衣、两条领带，这套衣服是我们从厂家专门定制的，市场价一套要八千元，我们拿货成本价三千元，你们现在只需交一千元，剩下的两千元在你们的提成中扣除。若是你们从公司离职，只要衣服没有破损，这一千元扣除使用费和折旧费，还会退还给你们。”
服装的事情，怎么看都是公司吃亏了，难道这是福利？
但是，还没有拿工资，就要给公司上缴一千块，而且还要欠公司两千元，这实际上就是绑定。你在这里花了一千块，就必须挣到一万块，无形中是一种压迫和动力。
但是，这衣服极大可能只值一千块，公司给你了，你就算做不出生意，公司也不亏钱。若是你做出来了，公司就赚你提成中的两千块。
这个办法实在是高。
“不买可以吗？”一位新人问道。
“不可以！必须穿公司统一服装上班，这是公司制度。除非你是公司不可缺的人才，公司制度给你让路。”张大鹏很严肃地说道，“从明天起，你们必须穿公司制服上班，否则要扣工资和奖金。”
“可我只有五百块钱的吃饭前怎么办？”那位新人又说道。
“那就去借，一千块钱都解决不了，你怎么做生意？”
“……”
乐覃听着，立刻感觉到这里面的门道，不禁感觉这家公司太精明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三千块钱，正愁着去哪里买合适的衣服适应新公司呢，公司就给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会后，行政部来收钱发衣服。
排队时，乐覃没有看到那位口袋里只有五百块钱的新人，说是去借钱了。www.sxynkj.ċöm
乐覃可以给他垫付着一千块，但是这不符合他现在背景设定，而且他不了解他，这钱还是不能借的。
下午是业务培训，几个老员工给他们上课，讲得很实际。
第二天那位名叫苏泽的新人又回来了，他去找张大鹏谈了半个小时，据说用底薪来抵服装费，签署了保证书，还找了一个北京户口的担保人。
这就是背水一战，真正地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不在第一个月拉到业务，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
但是，五百块钱在北京能过一个月吗？
三天的业务培训结束，周苏月和许小山是从大公司过来的，成为正式员工，而且没有试用期，底薪拿到三千元。
其他新人都分配到三个业务组里，乐覃、苏泽和丁磊分和另外五个人分到了业务三组，与周苏月和许小山同组，组长名叫吴德洲。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吴德洲将八个新人叫到一起，指着办公桌下一大堆广告单页，“你们这一个星期的任务就是发完这些东西，两人一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广告页上订上你们的名片。”
发广告页是新人进入的基础，尤其是对没有社会关系和业务网络的新人来说，这是寻找客户非常有效的办法之一，也是必经之路。
另一种就是翻行业黄页，针对上面的企业挨个拜访。
先见为主，乐覃和丁磊成为搭档，两人先在广告页上粘好自己的名片，然后一人搬着一箱去发广告了。
高档商场、地铁站、会展中心等人多的地方都是他们去的处所。
“先生，我们是做时尚产品推广的，我们的宣传覆盖全球一百多个高端城市，精准定位到上流层次……”
乐覃拿着一张广告页，追着一位器宇轩昂穿着很时尚的男人身后，不迭地介绍着。
男人瞥了一眼乐覃和他手上的广告彩页，没有理睬，又向前走去。
那里停着他的奔驰s500，司机已经给他打开车门，男人坐了进去。
乐覃趁着开车门之际，把广告页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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