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森林里的虫鸣鸟叫依旧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一大四小一共五个身影在小径上行走着。
“弘树哥哥,你快点啦!”吉田步美向落后他们几步泽田弘树挥了挥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背着装有天文望远镜的单肩包的泽田弘树笑着,稍微加快了一下步伐。
不多时,之前旅馆老板跟他们提到过的,具有观星最佳位置的山坡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不,应该说是悬崖更恰当一些。
泽田弘树粗粗一看,发现山坡的角度几乎已经垂直了。而且它的高度至少有三层楼了。要是一不小心掉下来……下肢先落地倒还好说,也就是脚腕会粉碎性骨折,没有性命之忧。但如果是头先着地就……看来等一下要看好那几个孩子,让他们不要在这上面打闹。
在泽田弘树评估这个可以称得上是悬崖的山坡的危险性的时候,稍微有些累了的三小只在江户川柯南的提议下,打算在原地休息10分钟。
不巧的是,可以用来坐着的石块只有四块,几个孩子略一商量,就决定把最大的那块留给泽田弘树,他们再在这里找一块合适的石头补上空缺。
只是,这一找,就出事儿了……
在悬崖的右下方,吉田步美发现了一块看上去非常光滑的白色“石头”。
“哇,找到了!”吉田步美开心地快步跑过去,把找到的白色“石头”捡了起来。
只是,她刚把“石头”拿在手中,就发现感觉到的重量似乎不对——太轻了,这么大的石头应该更重一些。
而等到吉田步美看清楚这块白色“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立刻就尖叫了起来。
“啊——”
吉田步美手一颤,丢掉了她刚刚捡起来的“石头”,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步美?”离吉田步美最近的泽田弘树最早赶到了她身边。
“有……有死人骨头……”吉田步美含着泪颤抖着说。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死人骨头啊!”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吓得直接抱在了一起。
“这里也有呢。”江户川柯南严肃的声音在他们的右侧响了起来。
“什么?!”正在轻声安抚吉田步美的泽田弘树立刻看向了那个位置。
“下颚骨,上臂骨,大腿骨……”江户川柯南皱着眉分辨着他刚刚发现的人骨。
“应该还有身体才对……”江户川柯南四处看了看,在大腿骨前方的几米处发现了有野兽啃噬痕迹的人类肋骨。
这个位置,正好是悬崖的正下方。
“这个人,大概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的吧?”圆谷光彦提出了疑问。
“嗯,光彦你说得没错,而且这个家伙恐怕已经摔死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想这并不是他运气不好的缘故,而是有人故意把他从这里推了下来。”泽田弘树认真地说道。
“诶?”
“对吧柯南?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泽田弘树把目光从悬崖顶端移到了若有所思的江户川柯南身上。
江户川柯南皱着眉点了点头,同时用右手从地上拿起了一颗有他食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颗粒状固体,展示给疑惑的三小只观看。
“这是熟石灰,”江户川柯南解说道,“是生石灰遇水转化而来的。生石灰的特性是一遇到水就会发热,凶手在尸体上还有四周都撒上生石灰,目的是想让雨水增加它的热度。这样一来,尸体腐败的速度就会加快,死亡时间和死因也就很难查出来了。”
“你们说,”吉田步美担忧道,“这堆骸骨,会不会就是他们刚刚提到的河埜麻雄?”
“可是,河埜麻雄不是还寄了邀请函给他们几个人吗?”圆谷光彦说。
“不,我想这个人是河埜麻雄的可能性很高,甚至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已经看到肋骨旁边的石头下藏着什么东西的泽田弘树否定了他的想法。
一枚沾了已经发黑的血迹的银质戒指,而且上面还刻着“ETSUKOtoASAO”的字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也许是河埜麻雄被凶手推下悬崖之后,”江户川柯南指着戒指旁边的烟盒补充说,“趁着凶手还没有赶到这里来故意留下的。目的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被人杀害了。”
“可是这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东西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泽田弘树解释道,“凶手把这个戒指放在骸骨的旁边才更合理一些。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连死者身上的衣服都剥掉了,不可能故意把这些东西藏在石头底下。”
一边说着,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白手套、一个镊子,还有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有封口的透明塑料袋。
“弘树哥哥,你身上为什么会带这些东西?”感觉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哦,这个是我哥让我带的,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了。”
泽田弘树一边说着,一边用戴了白手套的手拿起烟盒轻轻一晃,将里面的烟全部倒了出来,又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个个地放进塑料袋里密封保存。
“嗯,好了,一共是六根烟,四长两短……总之,先通知警察吧,至于旅馆那边的人,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考虑要不要跟他们说吧。”泽田弘树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诶?为什么?”三小只好奇地问道。
“拜托,你们几个还不懂吗?”江户川柯南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因为在旅馆的那些人当中,除了老板天土先生之外,全部都是接到了所谓的’河埜麻雄的邀请函’的人。如果说这具骸骨真的如弘树哥哥推测的那样,是河埜麻雄本人,那么他邀请的当然是其他几个人了。
更何况,一年前河埜麻雄在这里失踪的时候,这次接到邀请函的那三个人也都住在这里。至于骸骨为什么散得到处都是,不一定是风雨或是动物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弄乱,为了让人更容易地发现它们。
而且这个弄乱骸骨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寄邀请函给那三个人的人。”
“哦。”三小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说不定……怎么样弘树哥哥?通知警察了吗?”
顺着江户川柯南的目光,三小只一齐看向了走回来的泽田弘树。
“嗯,”泽田弘树笑眯眯地点点头,“虽然花了一点功夫,不过我想警察应该会来吧。”
“什么叫应该啊!”江户川柯南瞪着死鱼眼。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泽田弘树揉了揉江户川柯南。
对,没错。警察会来的。不过,是种花家的警察、还是日本的警察,可就不一定了。
emmm……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这么做既不合理也不合适,但是在发现疑似被杀害的河埜麻雄的骸骨、又在之后发现他留下的死亡讯息的第一时间,泽田弘树最早冒出来的想法,其实并不是报警,而是把这件事告诉他哥。
而在泽田弘树发现,如果不使用特殊手段就根本无法用手机联系外界的时候,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这是泽田弘树幼年养成的习惯——遇到没法一下子解决的事就去找哥哥,哥哥一定会帮他摆平的。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十三年前。
在他的哥哥参加工作、也就是去往日本横滨之后没多久,泽田弘树就开始默不作声地自己一个人解决遇到的所有的问题,仿佛原本那个只要稍有困难、就会大张旗鼓地到处找哥哥帮忙的孩子根本不是他一样。
泽田弘树在这种状态下度过了将近三年的时光,一度到了宁肯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开口向他人求助一个字的地步。
而且,不管谁来劝,泽田弘树都表现出“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的样子,完全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但他根本没犯错,所以也不可能上手打他。
直到作为母亲的梁玉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通知当时准备跳级上高中的泽田弘树:如果他再这样下去,她就让远在日本的泽田景略放下任务、专程回来一趟,亲眼看看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我行我素、油盐不进的鬼样子。
要不怎么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呢?打蛇就是要打七寸。
虽然现在的泽田弘树已经明白了,他家老妈当时只是单纯地在吓唬他。而且还吓唬成功了。www.sxynkj.ċöm
先不说他哥当时正忙着跟那个组织虚与委蛇、寻找进入那个组织的最佳时机,完全腾不出空来管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没有,他哥也不可能为这种事专程回来一趟——那是违反纪律的。因为本部规定,除非有调令或是确实有必要,正在执行潜伏任务的本部人员不可以擅自回国。
但是,当时只有13岁的泽田弘树根本不知道、也压根儿想不到这些关窍。
所以,一点也不想让最在乎的哥哥发现自己大变样的泽田弘树不再头铁,老老实实地张开了鼻子下面的嘴,在遇到实在无法靠自己一个人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向他人寻求帮助。
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一般的问题根本难不住泽田弘树。不然,他也不会号称是“本部史上第二年轻的处长”了。顺带一提,第一年轻的是他哥。
所以综上所述,泽田弘树会通知泽田景略这件事完全就是习惯使然。况且有比他更聪明的哥哥在,他一点儿都不想动脑子。
而另一边,在长野县的某座森林中,听过弟弟通过诺亚方舟传递过来的语音信息之后,泽田景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与语音信息同时到达的定位信息,又用同样的方式告诉弟弟盯住旅馆里的四个人、他会尽快赶过去,才转身走向了在不远处的老式洋房的门口等候多时的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抱歉,大和警官、上原警官,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泽田,我们现在进去吧。”没有丝毫不耐烦的大和敢助向他点了点头,率先往洋房里走去。
“走吧泽田。”上原由衣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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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群马县,天土旅馆
“诶?你们刚刚在森林里找到了麻雄的骸骨?”还有些醉意的野之宫悦子一下子从桌边站了起来,“光凭一堆骸骨,怎么就能证明是麻雄的呢?!根本就不能断定是他的吧?”
“不,”泽田弘树眯着眼开口道,“我们在那附近发现了一枚在内侧刻有\'ETSUKOtoASAO\'、也就是野之宫小姐你的名字、还有河埜先生的名字的罗马音的银质戒指。它的样式,就跟野之宫小姐你现在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样呢。”
听闻此话,野之宫悦子的心中陡然一惊,左手也骤然握紧。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河埜麻雄那家伙杀了人,故意留下自己的戒指,想要鱼目混珠啊。”二川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稍微有些疑惑,”泽田弘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野之宫小姐,请问河埜先生有蛀牙吗?具体位置是上颚左数的第三颗,那颗牙蛀了吗?”
“你是说上颚?”野之宫悦子笑了起来,“那说明那不是麻雄的骸骨了。麻雄他确实有蛀牙没错,不过却是在下颚,门牙的位置。”
“天、天啊!”这是不敢置信的吉田步美。
“那就不会错了……”这是点头赞成的圆谷光彦。
“原来真的是他。”这是摇头叹息的小岛元太。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个孩子有些沉重的反应,让野之宫悦子有些无措。
“那个,很抱歉,”江户川柯南有些歉意地解释道,“其实我们发现的那具骸骨的牙齿上,留下治疗痕迹的是下颚的门牙。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蛀的其实是下排门牙。弘树哥哥刚才之所以会那么说,是担心你会故意隐瞒,所以才特意说成了其他的牙齿。”
“我非常抱歉。”泽田弘树有些不忍地说道。
生离死别,总是最让人痛苦的。
“怎么会……”大受打击的野之宫悦子当即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总而言之,快点打电话联络警察。”泽田弘树十分自然地转头看向已经拿起听筒的旅馆老板天土陵司。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电话好像出现了故障。”天土陵司有些苦恼地说道。
“喂喂,你这只电话只插了电源线,根本就没有接上电话线嘛!”双手插兜走到他跟前的二川肇说道。
“诶?”天土陵司惊讶地拿起电话机,所有人都发现电话机只插了电源线,电话线却不翼而飞。
“真奇怪,这只电话刚刚还能打呀。”
“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电话机或是电话线了?”二川肇问道。
“没有了,”天土陵司回答说,“这里只有这只电话,我也没有买备用的电话线。”
泽田弘树冷眼看着这群人对话,心里默默把天土陵司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这位老板很可疑啊。泽田弘树记得很清楚,在刚才刚回到旅馆的时候,电话线可还好好地插在电话机上,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它居然就消失了。怎么想都有问题。
不说他们,就是那三位接到邀请函过来的旅客,也没有在这段时间接触那部电话机。唯一有机会的,就只有天土陵司,这位从进门起就一直在前台徘徊的旅馆老板了。
而且,这位老板还有一点不对劲……
“对了,我刚才看到那具骸骨的时候,也顺便看到了,那附近总共有六根烟,四根长烟头、两根短烟头。”天土陵司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是这个,为什么有人能只在远处粗粗看过一眼的情况下,就分辨出被堆在一起的香烟到底有几根,甚至连几根长几根短都一并看出来了。
话说回来,当时他已经把香烟收起来了,这位老板又是从哪里看到的?如果不是在刚才,那么就只能是更早之前了。而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弄乱骸骨、并且以“河埜麻雄”的名义寄邀请函请那三位旅客来这里的人了。
想到这里,泽田弘树给江户川柯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拆穿这件事,也不要让三小只说出这件事。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让他看看,这位老板这么拐弯抹角,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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