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哲的表情很安详,静静地躺在单人床上。
颜术脑门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恍若疯魔地在单人床上挣扎着,把铁架子摇得咔咔作响。
“翟云你这个混蛋!”
“混蛋?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哦,你的好兄弟看到你一直没回来,一步步往我这边找,说起来阿哲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竟然也进了这个楼道。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也赏了他一顿电疗咯。”
翟云故作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镇定啊颜子,这么冲动作什么。”
说完,翟云就从旁边取来了一台铁质的输液支架,上面吊着一个透明的瓶子。他调试了一下锋锐的针头,一点点注射液成功排出了空气,在空中溅射出来几滴。
“你要干什么?”
颜术此时四肢被锁,只能在床上奋力地扭动身躯,做着徒劳的挣扎。
“为了防止你过于激动,给你上了一点巴比妥,轻松点,镇静剂。”
翟云似乎很欣赏颜术这种激动的表情,他从衣兜里取出一根橡皮管,把颜术的手臂扎住,迫使他的血管堵塞,渐渐颜术手上的血管筋脉由于通血不畅,变得越来越明显。
找准了其中最显眼的血管,翟云手起针落,稳稳当当地扎在了这根血管上。将针头插入之后,得逞的翟云还不忘看似有礼貌地朝着颜术鞠了一躬。
“时间不多,道具也比较简陋,见谅。”
“下面,就开始我们的游戏吧!”
游戏?
“什么游戏?”
对于翟云这个奇怪的提议有些惊愕,但翟云根本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同他继续解释,而是手持一只尖而短小的注射器,直接插在了吕哲的胳膊上。壹趣妏敩
“呵!”
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吕哲在床上骤然长吸了一口气,双眼一瞪从平躺的床上猛得坐起!
“阿哲!”
颜术朝着旁边的床位大喊。
吕哲的双眼中透出初醒的茫然,他好像并不知道周围的白色世界意味着什么,在好半天之后视线的聚焦才收回到了眼前。
他的目光依然有些疑惑:“云仔?”
“不要叫得那么亲昵啦,毕竟我是要杀你们俩的人了。”
“颜子?”
吕哲又把头偏了过来。
“啪啪啪啪!”
翟云对吕哲的状态很是不满意,他鼓了鼓掌将注意力拉回自己这边。
“这里是付三医院的停尸房,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的游戏场地,在这样炎热的夏天能在如此阴凉的去处和两位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但两位肯定都不想今后都与这些已经没有生气的朋友继续作伴吧?”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看着扔在地上的针管,吕哲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并且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压抑着一种发痒的冲动,这个感觉让到自己的血液流动似乎都加快了,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没什么,一点吗啡而已。”
吗啡是属于国家的管制毒品行列了,因为成瘾性太强,这种药物被国家严格管控,但他的麻醉效果确实也非常出色,那些癌症晚期的病痛患者,到了生命的弥留之际,几乎都靠着一点吗啡作为镇痛剂在支撑着身体,防止自己被滋生癌细胞活活疼死。
吕哲怒目圆瞪,飞快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诶诶诶,你想干嘛”?
一杆漆黑的手枪从翟云的身后被抽了出来,他笑眯眯地比着吕哲的脑袋:“别给你松绑了就得瑟,要知道枪火无情,我失手可别到时候再后悔。”
“更何况这也是为你好,为了等会的推理游戏,给你多一些加持啊。”
吕哲警觉地盯着翟云的眼睛:“什么游戏。”
“OK,终于恢复正常了!”
翟云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游戏叫做‘躁狂与镇定的海龟汤’,颜子,你听起来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海龟汤?”
颜术似乎对这个游戏有一点印象,它是一个罕见的发散式的推理锻炼游戏,但具体内容他却想不起来了。
并不是颜术想不起来,而是镇静剂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此时的他变得恹恹的,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正陷入一个非常危机的境地,然而他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竟然没有办法提起精神去思考刚才翟云所说的话。
翟云不在乎颜术是什么反应,他的初衷只是想让这个家伙少多一点嘴,不要再想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推理来。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吕哲。
“阿哲,听好了,已经要发挥你聪明的小脑瓜使劲地想,我给出你案件信息之后,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会如实地给出‘是’‘否’‘不重要’三种不同的回答,你的目标就是将整个案件的发生过程,靠着我给出的信息梳理完整。”sxynkj.ċöm
“如果你推理的速度不够快的话,那么少不得我还要提醒你一点了,巴比妥类药物随剂量不同,会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不同抑制,按抑制程度分6个阶梯:抗焦虑——镇静——催眠——麻醉——昏迷——死亡,如果你不及时地才出答案,那么你的好兄弟就可能因为注射过量离你而去了。”
听到这里吕哲的心头一紧,看着眼神在逐渐模糊的颜术,他焦急地吼了出来:“那就快点开始!”
一个住在郊外的男人,他家里的房子和邻居相隔了一块草坪。在一天半夜的时候,这个男人被吵醒来,因为隔壁发生了大声的争吵,不仅是争吵,在争吵后又过了一会儿,继而他又听到了摔东西声、砍斧子声和牛吃草的声音,这让他感觉到烦躁和一点点紧张,导致他一直没有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又听到了有人撞他家门的声音,但他出于谨慎考虑,并没有理会敲门的声响。而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睡了过去。第二天,他发现隔壁的女主人惨死在他家门口。
“请推理其过程。”
听着翟云的描述,心中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再次开始飘荡,但是由于镇静的作用,那些熟悉的线索只是一直在颜术的面前漂浮,但是并没有办法连城一条清晰明朗的线,反而是因为自己的自我意识缓慢消退,之前还清晰明了的线索变得越来越模糊。
吕哲的推理能力,在颜子桌游吧能够算是前列的存在,听了题面的内容,他立刻开始快速的思考起来,虽然三人都待在停尸房的低温环境里,但此时他的脑袋却汗涔涔的,甚至头顶上能看到开始蒸腾起的热气。
先从最笼统的入手检查,5W1H的六何分析,场所(Where)——什么地点已经确定,时间(When)——什么时候也没有了疑问。那么人员(Who)呢?
“是不是案发现场只有男子,和夫妻两人?”
“是的”
能够听到敲门声,说明在死在主角门前之前,隔壁家女主人还存活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惨死的女主人是自杀吗?”
“不是。”
“是他杀吗”
“是的。”
“杀他的凶手是他的丈夫吗”
“是”
我想起来了!牛吃草,这是流传比较广的一个海龟汤推理脚本!这时候颜术原本沉沉搭下的眼皮,又再一次抬起了几分,看着在苦苦思索的吕哲,然而镇静剂的效力已经越来越重了,他无力的抬了抬嘴,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吕哲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丈夫为什么要杀妻子。
回来啊,快回来啊,赶紧回到动机上面!
“丈夫是否有出轨行为或者意识?”
“不重要”
“丈夫在曾经和妻子有很深的矛盾吗?”
“不重要”
“丈夫是否是蓄谋已久的杀掉了妻子”
“否”
ok,基本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性了,所有谋划很久的杀人方式和设计都可以排除,那么整个故事就变成了丈夫和妻子突然出现的口角和矛盾,吕哲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但后面的一连串线索显得很杂乱,为什么会隔一段时间后,发出了各种古怪的响声,这就很难还原出头绪来了。
他挠了挠脑袋:“他们是因为金钱而争吵吗?”
“不重要”
“丈夫是否是有暴力倾向,”
“是”
顺着翟云的描述继续往下剖析,两人在争吵之后停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其他的声音,这段空白的时间似乎也非常可疑?
“吵架声停止是因为两人和解吗?”
“不是”
“吵架声停止,是因为更深层次的矛盾吗”
“是的”
“是不是这时邻居对女主人造成了伤害”
“是的”
伤害了女主人之后,两人进行了一段追逐的戏码,所以出现了摔东西,砍斧子,以及奇怪的牛吃草声?
不对,突然间吕哲又警觉了起来,声音不代表见面,见面也不一定为真,声音是非常有可能作假的!
“吵架声是他们真的在吵架吗,摔东西,砍斧子,牛吃草的声音都是真实的吗?”
“是的,是的,是的,最后一个不是真的牛吃草声音。”
果然有一个假象,吕哲暗道了一声侥幸,立刻反问道:“邻居家有没有录音机?”
“不重要。”
那么吃草的声音肯定是真的了,只是不是牛吃草。
“家里还养了什么动物没有?”
“不重要”
“砍斧子声是因为女主人是被丈夫砍了吗?”
“是的”
为什么会有牛吃草声音,题面到底在掩盖着什么?吕哲被这个烟雾弹彻底迷惑了,他使劲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皮,想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对于吕哲的这种反应,翟云感觉到很享受,所以他不介意再让吕哲抓狂一下:“我善意的提醒一下,从注射开始计算,即使是身体最棒的棒小伙,也只需十五分钟,就会陷入注射过量的晕厥之中。”
“现在,”翟云抬手看了看表,用怜悯的眼神望了颜术一眼,“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最初剂量的镇静剂并不会让人麻醉,只是感觉有什么重物压在了自己的心头,让人失去了所有的冲动,所以颜术眼睁睁目睹了吕哲和翟云过招的这一幕,然而这在现在的颜术眼里,这只是普普通通生命里的一个经历的过程,他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吕哲要帮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操!”
被注射了吗啡的吕哲此时大脑活动非常剧烈,但同时因为兴奋过度,整个思考的东西很容易在发散中找不到最开始的立足点,通俗点来说就是一下忘了前面自己想的是什么,因此找不到问问题的依据了。
他的脸上升起了两团清晰可见红晕,咬牙切齿地把头用力往后一靠,震起了身下的床单,然后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什么鬼题目,难道还是女主人吃草不成?”
“是的!”
突如其来的答案,让吕哲的心灵为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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