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霍瑞久暗咒骂着。
看来她喝了那小溪里面的水,喝的还不少。
小溪里面的水是从山上流淌而下,山上有一种带有能麻痹人神经功能的花,花粉顺着水流而下,一般吃了会有轻微的幻觉产生。
但若再加上清晨森林里出现的瘴气,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小乖,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霍瑞久顾不上身份,双膝跪在地上将林喏喏打横抱着,嘴里一直不停歇的安慰,“没事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瑞久,真的是你吗,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依稀间,她是能听见霍瑞久的声音,但她的眼前为何还是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不断出现在耳畔的那股阴森森的声音还是没有散去。
“还愣在这干嘛,快去溪水边将带有球状的花摘来。”
这种神经性的毒只要将带有球状的花煮水喝,再好好休息症状就会随着时间消失。
“多摘点。”
“是。”
傅寒等人在霍瑞久的命令下快速赶往溪水边。
“小乖,累了就睡吧,睡吧!”霍瑞久看着抱在怀里一身狼狈的女人,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不,我不能睡,不能睡……”林喏喏突然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手脚胡乱的挥舞着,“我知道了,你不是瑞久,你不是瑞久对不对?”壹趣妏敩
“小乖,我是,是我……”
“不,你不是,你是想让我睡觉,然后死在这,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对不对?”林喏喏越发的觉得想的很对,手脚更加不安分,拽着他的领口拳头就对着挥过去。
“怎么会?”霍瑞久拧眉,低垂下的眸里溢满了怜惜。
这一晚,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摧残。
“哼,我告诉你,你别想碰我,别想害我,你不是我的瑞久,你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还要继续往前走,走出去,等瑞久来接我,带我回家……”
林喏喏说的更加激动,手脚也越发的不安分,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霍瑞久一拳又一拳的受着,脸色愈发的不好。
不是被她打的不好,是那种由内而发散发出的怒气的那种不好。
“小乖……”
最终,执拗不过林喏喏,又怕她再这么折腾下去,将她最后一点力气都给折腾个干净。
而且这种神经性的毒最是伤人,他没敢硬来,唯有蹲下身,让她再次双脚踩在地上。
当再次脚踏实地,一直乱动的两脚终于恢复安稳。
林喏喏好似折腾累了,手也变得老实起来,整个人借着霍瑞久搂着她的半边蜷缩着。
叫喊声也开始慢慢停止住,可嘴巴里依旧在不停歇的呢喃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会带着你的份好好珍惜的,真的,我会好好珍惜的……”
霍瑞久听不懂她再说什么,直到后面那句话传入他的耳,他整个人犹如被冻住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瑞久,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林喏喏两手拍打着脸,又掐着自己的耳朵,“清醒点,清醒点,一定要努力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可以走出去,就可以见到瑞久了,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苍白的小脸蛋也随之抹上坚定色,可下一秒,眼前看不到边的茫茫大雾,却又让她陷入彷徨。
“怎么办,瑞久,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好想休息……”
“九爷……”傅寒等人再次回来,看到他们的九爷正毫无形象的抱着林喏喏坐在地上。
而昨晚楚家宴会上穿的那套西装早已,去掉西装外套剩下里面那件方领白衬衫,而白衬衫此刻在林喏喏的“功劳”下变得灰头土脸的。
“快拿来给我。”
霍瑞久朝傅寒伸手,傅寒着实愣在原地,最终还是季斯先一步从傅寒袋子里将他们采摘回来的带球状的花拿到霍瑞久的面前。
“九爷,属下这就去让他们将车开过来。”
“恩。”
季斯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傅寒,摇头拽着他往外走。
“季斯,你……看到了吗?”路上回过神来的傅寒突然开口。
“什么?”
“九爷,那样的九爷!”傅寒说。sxynkj.ċöm
“不好吗?”季斯瞧见傅寒凝重的神情,有些不解。
有血有肉的九爷这回是实实在在的回来了,而且当年那档子事,经过昨夜已被揭开,一直尘封多年的心结被打开,不是好事吗?
“好?”傅寒冷笑,摇着头,“哪里好了。”
“怎么不好,难道你不希望九爷过的好吗?”季斯反问。
“不希望?”傅寒再次摇头,他怎么会不希望,只不过,他又是一声叹气。
将季斯搞得更加无厘头,“怎么了?”
“哎,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傅寒摇头没再解释,大步朝前走。
做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代表着有弱点,而九爷身为霍家这一代的掌舵人,最不许的就是有弱点。
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被敌人抓住把柄。
要是说以往林喏喏待在霍瑞久的身边,被霍瑞久所呵护,疼爱……
引起霍家的注意,引起霍老的出手,这还有可能留林喏喏一条生路,但如今看来,极有可能连最后的活路都没了。
季斯看着快步走过他的傅寒,不满的撇嘴,自言道:“有啥不好的,我就觉得这样的九爷才正常。”
这些年来,九爷过的什么日子,他们这些做下属都看在眼里。
成天板着脸清心寡欲,也只有生理上的需要才会碰一下女人,平时连逢场作戏都懒的做,曾今一度他们为此担心,现在能有这么一个人让九爷挚爱如此,不是很好嘛!
季斯摇着头,不再管傅寒怎么想,也大步跟上去。
霍瑞久拿起带球状的花,想都没想直接往嘴里塞。
一朵,两朵,三朵……
直到全部将口腔塞满,停止塞花的动作用口咀嚼着,快速将它们嚼碎。
弥漫在口腔里的苦味,令他有些不悦的皱头,可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快速度,差不多时,对准搂着的女人俯身而下。
还在呢喃自语的林喏喏忽然被人衔住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着两眼,双手自然捶打着。
“唔唔……”
不知什么东西灌入她的口中,浓浓的苦涩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
她的神志也渐渐清明起来,瞪大而无神的双眸,慢慢恢复神韵。
茫茫大雾渐渐散去,男人英俊轮廓在薄雾中逐渐显现开,一抹阳光透过树木散在他们的脸庞。
“小乖……”
她的主动回吻激得霍瑞久兴奋的忘了他是在喂花汁,叫喊出声,那花汁又一次进了他的口里,苦涩令他再次皱紧眉头,深深的。
之前只知乱挥舞,乱挥拳的两手伸向他俊朗的脸庞,划过他硬朗的轮廓来到他的眉心处,一点点的给他抚眉,嘴角哼唧着,“不皱,不皱……再皱成老头了。”
霍瑞久松开她的唇,又似恋恋不舍般在她的唇边轻啄,一下接着一下。
最终才放开,将口里嚼碎的那些花叶吐出,随后一手伸着地起身,“小乖,我带你回家。”
“好。”林喏喏任由他抱着,窝在他的怀里,应声后,闭上双眸。
“小乖,小乖……”
霍瑞久再次低头,她已闭合上双眸。
一抹后怕闪过,直到感受到怀中女人平缓的呼吸,霍瑞久才匀过气。
“小乖,你好好睡,有我在,我会陪着你。”
车已经开过来,霍瑞久抱着林喏喏上了车,车开往山下被迫停下,随着车窗的敲响缓缓落下,白荷站在车窗口边,看着里面抱着林喏喏的九爷,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九爷,这是老爷让我转交给您的。”
随后一个黑色的带着伸进车窗口,霍瑞久没接,等到黑色的袋子自然落在车的座位上,才抬起冷眸。
“告诉他,我不再是当年的我。”
“好的,九爷,我会将您的话带到。”
白荷站在车窗边看着缓缓升起的车窗,目送着劳斯莱斯离去才转回身朝里走。
穿过荷塘,走上小亭,穿着中唐装的老者正拿着生肉喂着一池塘里的鳄鱼。
“老爷,东西已经送到。”白荷站在他的身旁停下,恭敬的垂头道。
“少爷,让我给您带话,他说他不再是当年的他。”
老者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手拿着盘子里的生肉专注的喂养着池塘里的鳄鱼。
鳄鱼们看着从天而降的生肉全在那里一哄而抢,不惜为了一块生肉开始互相撕咬着对方……
直到白荷站的双腿麻木,老者将盘子中最后一块生肉抛出去,才开口道:“白荷,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白荷一愣,随即心里盘算起,“今年一过该有十个年头了。”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老者伸手一招身旁的管家连忙将盘子收起,送来拐杖扶着他走到石桌前坐下。
“说说看这些年你究竟为何所存在。”老者凌厉的眼打在白荷的身上,令她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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