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崇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
程重什么脾气,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要是真把程重给惹火了,那从婉更没可能从局子里出来了。
这一顿饭,父子二人吃得各怀鬼胎,沉默中也透着诡异。
吃完饭后,程重背着手上了二楼,他才刚坐稳椅子,就起了眉头打了通电话。
他和从婉是半路夫妻,现在又撕破了脸,想起她,他心里只剩下厌倦。
这事,是该好好计划计划了。
“王律师,忙么?”王律师和程重合作很多年了,他一直是程重公司的法律顾问,对于他,程重很放心。
“怎么了,程总?”
程重的声音冷了不少,“我记得,你在那边有点门路是吧?”
“嗯,有什么指示?”
“从婉被抓进去了,你帮我保她出来。”sxynkj.ċöm
“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放心,这么多年了,我不一直都把你当兄弟?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对方略做犹豫,最后点还了点头,“好,程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程重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只是这笑落在他青灰色的脸上,却一点也不协调。
“还有件事麻烦你了,对了,之前厂子里的那场事故,你把案宗调给我。”
王律师还是点了头,也没问具体原因,“好。”
挂了电话后,程重已是心有成竹,保从婉出来,不过仅仅是他的权宜之计。
他绝不可能轻易放了她。
他紧接着又打了另一通电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变热络不少,“老陈,最近咱们好久也没聚了,你看……帮我处理件事……”
……
程重自以为,已经做得足够足够利落,把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才刚刚同王律师结束通话,王律师便立刻与周亭峪联络了。
“他让你调出一份案宗?”周亭峪问。
“没错。”王律师点头。
眼看周亭峪没再做出表示,王律师又接着问,“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按他说的,保从婉出去。”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还有,把案宗原原本本地复制一份给我。”
“好。”
直觉告诉周亭峪,多年前的那桩案子,必然还藏着未解开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也许就是程重最后的底线。
夜色已经深了,周亭峪结束了通话,熄灭了手机屏幕。
程潇苒望向他,欲言又止。
她一直坐在周亭峪身边,刚刚的对话自然都被她听到了。
“怎么了,担心我对付不过他?”
“不是。”她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我了解他,他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如果……”
周亭峪握住了她的手。
“不用担心,这些我都有考虑到。”
“嗯……”
程潇苒点了点头。
左右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程重与从婉做过的孽,必须要血债血还。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关切地说。
周亭峪点头,笑了笑,“是你应该照顾好自己才对。”
他看得出来,程潇苒还是有所顾虑。
和程家纠葛了这么久,深陷在漩涡中的是她,被他们当做物器一般随意处置地……还是她。
他心疼她。
周亭峪望向她,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揽在了怀里。
“这一次,他不会再有机会再翻身了。”
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程潇苒默默点头。
猝不及防地,他遮住了她眼前光影,印上了那片唇。
明明他的气息还是和往日一般,须后水的味道没有半分变化,可是……
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不再仅仅是他的心跳,程潇苒所更能够感受到的,是她本人的心跳声。
不受控制,乱了节拍,心脏仿佛被被突然攫住又突然被放开一般。
这种周而复始的转变下,她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种煎熬,还是……
还是种享受。
她唇上的触感越来越温柔,周亭峪很温柔,只是浅尝辄止,在她的唇上不断往复辗转。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都真的是太容易令人沉沦了。
就包括程潇苒在内,也并不例外。
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可她的世界一暗下来,她却又感觉到他在离开她的唇。
突然消失的触感下,她情不自已地睁开了眼睛。
在并不清明的视线里,他正在无比专注地望向她。
“张开嘴。”
她入了魔怔,乖乖按照他说的做。
像是一阵回旋的风,他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又和刚刚的那个吻有所不同了。
他明显更加掌握了主动权,把所有的情感都融化在了这个吻里,他吻她,像是想把她嵌入在自己的胸腔里。
这不再仅仅是疾风,更是场骤雨。
等到这个吻终于结束,程潇苒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她努力平稳着呼吸,视线没有焦点,柔柔浅浅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大概是因为这个吻吧,他似乎也有所不同了,甚至连耳朵上也沾染了点点粉意。
她的眼神有重量,很快就被周亭峪所察觉了。
“别这样看我。”
沙哑低沉在她的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她视线一黑。
他把他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周亭峪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长,略有起伏的内侧手掌并不契合地覆在她眼睛上。
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薄茧,这可真是一种让人战栗的触感。
程潇苒把两只手都叠在了他的手背上,声音里还是略微有些喘,“为什么?”
她哪里会知道,她越是这副样子,就越是让周亭峪移不开眼睛。
“因为我会忍不住吻你。”
话音刚落,他用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
总之,这是个粘腻腻又甜滋滋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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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的工作效率一直很高,这也是程重一直以来都很重用他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就传来了。
“程总,警方已经同意保释从女士了。”
程重冷哼一声,“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不需要派人去接一接她么?”
“当然不需要了!”程重突然抬高了嗓音,“接什么接,她没手没脚啊?”
“好。”突然被他吼了一路,王律师也不恼怒,声音如常。
就连从婉本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快就从局子里被捞出来。
她被解下手铐脚铐,又换上了便服,跟跑似的一溜烟就走到了看守所外。
只是……
打开看守所禁闭的大门,外面是空荡荡的街道,根本没有什么人往来,也根本没有谁在等她。
她心一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不傻,不是看不出来,这一次程重是真的要和她划清关系了。
“行,你可真行啊,程重。”
从婉手机没电,身上没钱,又加上这里也本来就不好打车,她只能一个人跟着记忆往回走。
在看守所里不长不短也待了有段时间了,她也是想明白一些事了。
程重本来就没心,她根本靠不住他。
好在她还有个儿子,只要程天崇能把程家所有的股份额都握到手,那以后不照样是买不完的高定和看不完的秀?
想到这里,从婉总算是平衡了。
她沿着路沿石往回走,没怎么抬头,突然停住了脚步。
余光里,她看见一辆车突然变了道,如同是失控了一般,直勾勾地朝着她驾驶了过来。
从早也是反应够快,眼看情况不对,立刻躲到了一旁的树后,这才刚刚站稳,车紧跟着撞了过来。
从婉被这冲击力弹飞了出去,摔得个半昏不醒。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从婉正在一家医院。
她分不清刚刚到底是不是梦,想要做起来。
从床上做起来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她身上有伤,这伤也并不轻。
她刚刚起身,却因牵扯到伤口被痛得呲牙咧嘴,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
程天崇正好推门走了进来,立刻就上前扶住了从婉。
“妈,你突然做起来干什么?”
突然多了个支撑力,这疼痛感虽然有所缓解,但必然还是痛的。
从婉被程天崇重新轻轻地放平身子,又躺回了床上。
她望向程天崇,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在这?”
“你还说呢,有个司机吃了感冒药后犯困,一时没看清路,竟然朝你撞了过来。”
“是么……”
这理由,从婉不信。
她不傻,有点是非分辨能力。
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本就很小,又怎么可能这么巧,非在今天她刚刚出院,就轮到了她?
她当时感受的清清楚楚,那辆车明摆着就是在朝她撞过来的。
这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刻意为之。
“那个肇事司机呢?”
“被警察带走了啊。”程天崇说。
“你……你可是气死我了!”
“妈,怎么了?”他不解地问,“我看那司机态度挺好的啊,而且出了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不是?”
“行啊,你妈差点都要死了,你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
“这是哪里跟哪里……”
“你知道什么!那个人明明就是在故意撞我!”从婉恶狠狠地说。
“什么?”
这下子,连程天崇也愣住了,“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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