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言很快买了东西回来，赵亦还停在路边等她，看眼神好像有点恍惚，应该是在发呆，他走近之后也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
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给，你要的奶茶。”
赵亦回过神来，抿着唇笑笑。
“啊，这么快。”
赵亦接过来胡乱插了吸管，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还想去哪里逛？”
“前面有个公园去逛逛吧。”
赵亦点点头，低着头走在他身边。
十点多了公园里也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还有些小情侣在那里玩轮滑，还有卖兔子耳朵的。
商洛言走了过去，买了一个戴在赵亦头上，按下开关，那耳朵便不停闪着粉红色的灯光，映得她脸蛋红润，脸部线条柔美。
他拿出手机，对着赵亦：“来，笑下我给你拍照。”
“我都是老阿姨了。”
赵亦非常不情愿可还是对着镜头挤出微笑，露着八颗牙齿傻笑。
“真丑。”
商洛言看了眼手机屏幕，看她凑过来立刻关掉手机塞回兜里，“这么丑我自己看就好了。”
赵亦摘下头上的兔耳朵踮起脚尖戴在他头上，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你……这样的你也太可爱了，戴着兔耳朵去公司，我保证你能一下间拉近和同事之间的距离。”
她拿出手机，把头靠在商洛言肩上，举起来，“来，我们自拍一张。”
商洛言眉头皱着，可当赵亦按下快门的那个瞬间还是立刻抿着嘴露出了微笑。
“我要发微、博。”
“嗯。”
男人轻轻应声，算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这是和商洛言在一起之后她的第二条微博，因为上次有商汤科技转发微博并发表“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商太太”之后，她一下涨粉进百万。
这次，她写的是【hello，兔先生！】刚发出去手机就开始不停震动，应该是评论和点赞，她索性退了微博，关掉手机。www.sxynkj.ċöm
商洛言看到之后面无表情：“我的高冷形象全让这种照片给毁了。”
赵亦听了之后噗嗤笑出声：“你还知道你的形象高冷？”
她自然地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突然又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袭到胸口，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大力呼吸，最后还是生生忍了下去。
商洛言忙去扶她，深邃的眉眼从她脸上扫过：“那里不舒服吗？”m.sxynkj.ċöm
赵亦心不在焉地说：“没事。”
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身上的包。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刚刚突然间觉得很累，想要休息。”
“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赵亦先去了洗手间洗漱，商洛言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听到水声哗哗响了半天才敲门问：“需要帮忙吗？”
“帮我把睡衣挂到门上可以吗？”
赵亦的声音传出来，比平时小很多，可还是隐约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是带着哭腔。
商洛言把睡衣挂在门上之后便离开了。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之后，洗手间的门推开了。
商洛言看到赵亦从洗手间出来后，脸色有点苍白，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我有点不舒服。”
商洛言的双眼视线犀利地从赵亦那张发红的眼睛上扫过，只见她揉着眼睛说：“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肥皂水弄进了眼睛里，疼死了。”
他半信半疑，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说：“我去帮你冲点红糖水。”
赵亦木着一张脸点头，看着商洛言的背影，胸腔中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一晚上，她都睁着眼睛看向黑暗中的天花板。
有好几次，商洛言不经意翻了个身，总是能在黑夜中看到她的眼睛里反射着光。
第二天一早，赵亦就开口向商洛言请了假。
商洛言想也没想就答应，他看出来女人有心事，是不想让他知道的那种心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他去洗手间洗漱，对着镜子里刮完胡茬，刚想去刷牙，手不小心碰到刮胡刀，结果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下砸到了最下面。
商洛言往下看，发现上面盖了很多卫生纸，皱着眉头弯腰去捡，可是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捡起来一看，脸色剧变。
……
等商洛言离开好久之后，赵亦才起身，吃了几口酒店送来的早餐也没什么胃口，还是想吐。
她来回踱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养母打个电话。
严美如因为银杏离开也从商家离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给赵亦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人来人往的医院，她正清扫着走廊，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这个号码只有赵亦知道，于是她放下拖把走到安全通道里接听起来。
“妈妈，你……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听到赵亦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严美如担忧地问：“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美如很了解她，只要她不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候说话总会有点结巴。
“妈妈，告诉你一件事情，说起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严美如静静听着她往下说，在听到她的下句话时，身子猛然向后趔趄靠在墙上，手机差点跌落在地。
“我怀孕了。”
“你让妈妈想想。”
“我打算拿掉这个孩子。”
严美如慌慌张张地说：“不，那是生命，听妈妈的话你不可以做，那是生命，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说着话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过脸颊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严美如在楼梯间里呆了很久才出去继续清扫医院的地板，很快就到了商远的病房。
他还在住院，应该是今天身体恢复的不错，他在周管家的搀扶下准备去晒太阳。
见他们出来，严美如立刻下头拿着抹布去擦走廊椅子下面的墙角。
周管家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背影很面熟，可是因为扶着商远没时间多想。
严美如看向商远离开的背影，眼神变得空洞无边。
我和你纠缠了一辈子，转眼就到了抱孙子的年龄，也是时候放下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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