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醒来时,感到头有点疼,口干舌渴的,睁眼找水喝,房里屋外却是黑漆漆的,难见物事,要下床时,手却碰到一个人,便叫一声。
“雪丫头,醒来啦!”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后,屋里的油灯随即亮将起来,只见善侠姚青君微笑着坐在床前。
雪儿抱着头坐起身来,笑一笑,腼腆地娇声言道:“姑姑呀,您什么时候来的?你瞧我这个样子,真是羞煞人也。”
姚青君转过身去,拿过一碗水来,慈祥地,温婉地言道:“丫头,酒后易渴,喝点水,润润喉再说话吧。”
雪儿拿过碗去,一仰脖,把一大碗水喝个精光,使手帕抹抹嘴,笑呵呵地说道:“我好喽,姑姑您一直守着我么?”
姚青君微笑着,轻柔地,缓缓地扶摸着雪儿的头,温言道:“你一直在说胡话,我不放心,便守在这里。丫头,告诉姑姑,究竟发生了何等样的事体,竟放任自己醉成这个样?”
雪儿瞧着姚青君慈祥的面容,心里涌上一阵温情。缓得一缓,她才慢慢地,详尽地把黑自在,逍遥客,李少方,苏乾坤,朱瞻圻等人跟自己的过往纠结,一件件,一桩桩地说将出来。
姚青君听完雪儿的陈述,神情未发生任何变化,仍是微笑着,语气温和地说道:“丫头呀,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你无法左右,也左右不了。你能做的是如何面对这些人,如何处理这些事。”
雪儿把头一扬,嘟着嘴说道:“这个朱瞻圻很霸道的,我担心他会加害李、苏二人。”
姚青君微笑着,把着雪儿的手言道:“丫头,那姑姑问你,你想过要去善化他么?”
雪儿不加思索,顺口言道:“我要是现在见到他呀,可能会先打他一顿,然后再做道理。”
姚青君笑一笑,搂一搂雪儿,劝慰道:“丫头,此法非善举,等闲勿用。”
雪儿恍然言道:“是呀,姑姑是善侠,自当以善化怨。但这个王子实在可憎可恨,以善对之,徒劳枉费心思;还是以恶制恶,方能见效。”
姚青君注睛瞧着雪儿,微笑着言道:“丫头,此话头暂且打住,姑姑先跟说你几件事,然后再做道理,如何?”
雪儿笑言道:“姑姑呀,你想说何等样的事体都行,我听着呢。”
姚青君笑问道:“你为何要帮皇上?”不等雪儿作答,缓得一缓又问道:“那汉王也有意要结识于你,那你为何不去帮他?”
雪儿稍做思索,坚决地说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我想帮皇上,而不想帮汉王,就这么个理。”
姚青君摇摇头,又笑问道:“那你为何想帮皇上?”
雪儿略做思量,缓言道:“皇上以仁待民,以仁治国,所以我就认义他为兄,所以就尽全力帮他。那个汉王嘛,残暴之辈,尽做害民之事,我当抵之,我当助仁除暴。这就是我的道理。”
姚青君面露欣慰之色,微微地点一点头,又问道:“那这个小王爷朱瞻圻仁否?”
雪儿对言道:“关于此人,我也知之甚少,观其行事,与其父无二样,皆属凶残之辈。”
姚青君笑言道:“他以凶对人,你以仁处世,乃水火不相容,何须烦恼。”
雪儿面现忿色,不好气地言道:“我不去招惹他;他却算计于我。他还请厉害之人来敌我,欲想以武制我。如此这般,容不得我不想法制他”
姚青君笑一笑,继续问道:“他请何人前来制你?”
雪儿叹言道:“他请王以岭以武来制我。”
姚青君仍笑问道:“王以岭何等样人?”
雪儿言道:“邪魔之辈,半月后,他将跟我比武,胜者为尊,败者听从吩咐。苏星华献谋于汉王,若王以岭胜,便让我嫁给朱瞻圻。”
姚青君稍做思量后问道:“你将如何面对此战?”
雪儿把小拳头一扬,毅然决然地言道:“王以岭欺我力弱;朱瞻圻欺我智短,是以我当尽全力而战之。”sxynkj.ċöm
姚青君扶摸着雪儿的头,笑言道:“丫头,如若仅为出口气而战,那你必败无疑。”
雪儿想得一想,毅然言道:“他想助纣为虐,欲要帮那汉王举兵造反,我不能让他的歹念得逞,是以力战之。”
姚青君仍摇头言道:“此亦取败之道。”
雪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姚青君,央求道:“雪儿愚昧,不知所以然,望姑姑赐教。”
姚青君笑言道:“丫头,姑姑先问你几个问题,然后依你之所答,姑姑再给你一个定论,若何?”
雪儿喜言道:“姑姑您问吧,雪儿一定据实而答,不敢有半句谬语。”
姚青君仍面带微笑,缓言道:“丫头,在南京时,你和师姐,师兄们,尽全力帮助建文旧臣之家眷,乐否?”
雪儿眉稍舒展,双手握拳举得一举,欢言道:“很快乐!”
姚青君面现欣慰之色,笑问道:“若汉王举兵事败,他的众多臣属家眷,也将会沦为他人之奴,也会变成那般不能自理生计之人,你会帮他们么?首先,这些人有可能是你的仇家,也有可能是你所憎恨之人。”
雪儿没有回答,只把眼瞧着姚青君。
姚青君继续问道:“苏星华是你的仇家,如果他的夫人,抑或儿女,他们突然有一天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被你碰上了,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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