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松的喝叫声稍歇,只见雪儿的身形如老鼠一般地滑溜,纵跳着,腾挪着,身随意走,剑随身动,那剑闪着光芒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乱掠乱扎将起来。此一招取第一生肖动物鼠为形,又配以凡鼠胆小,鼠年生人运程旺盛之意而创,使动开来时身形快,剑招捷,专攻人身要穴,见机使剑扎人的脚,剜人的眼,意为无鼠不滑,无鼠不奸。此招暗手多,由此显得不大光明,像那奸恶之辈所玩的伎两。雪儿开始时并不想练此招,还是白天松说了一番什么样的招,对付什么样的人的大道理,方才肯练的。壹趣妏敩
雪儿纵来跳去地耍完第一招,停下剑来,笑呵呵地问道:“师父耶,我这一招使得如何?”
白天松不夸不赞地说道:“勉强看得过去,切记,跳时非真跳,脚跟离地腿莫弯,剑至敌首需下滑。再来一遍!”
这雪儿练武的兴致向来很高,很是认真,听得师父不满意,二话不说,把剑摆开,重新耍将开来。她再次耍完时,白天松还是大摇其头。雪儿笑一笑,欢言道:“一而生,二而熟,三而精,看我耍第三遍,绝对是精招妙着。”并不言半声苦,身形一纵,又使将开来。
白天松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是高兴。他高兴不仅仅是因为雪儿的招耍得好;而是这个徒弟不怕苦的精神让他感到高兴。他仰首向天,默默地祷告道:“师父哟,我给您收的这个徒孙不错吧,放心吧,她不会输给那个竹林岛岛主的。”
夜已深,白天松瞅得雪儿脸现倦容,便笑言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的此时,你还要到这里来,把这第六路全部练一遍给我瞧。”
雪儿笑呵呵地满口答应,并要师父随她回村去安歇。却不料她的这个师父身形一晃,“呼”地一声,直向夜色中蹿将去,须臾间就不见了影踪。她瞧着师父去的方向嘀咕道:“这个师父真是怪人。”笑一笑,把剑归鞘,欢欢喜喜地往回走。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雪儿白天帮王青莲训练孙泥鳅等人;教何三笑,李大胆武功;也少不了和毕一风,尚三公,王少才等人打诨胡闹,说笑耍子之事;还帮着谢三娘,谢三妹等女子料理生活上的琐事。一到晚间,她便悄悄地溜到海滩,就是她第一次跟白天松见面,也是她发疯癫哭战的那处海滩。她到这里来练剑,练无字剑法的后四路。她每天来时,还得带一小坛子酒来孝顺白天松。
雪儿不知白天松住在那里,问过他几次都没说。
彼此一见面,白天松除了嘻嘻哈哈地笑得几声,便不再说闲话,只催雪儿练剑。然后他便喝上酒,打着诨指点雪儿的剑招。
雪儿是聪明的,于武功一道,一点就通。她很认真,认真得一丝不苟,使完招后,只要白天松不点头,就会乐呵呵地再练。她也有一短,就是练狠招时不给力。
雪儿的确不够狠,要是她够狠,那典公义付出的代价就不仅仅是一条臂膊。要是她够狠,赵三甲、胡实克、封建克、杨少华等人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白天松现如今却强人所难,他要雪儿狠起来,要她把无字剑法第六路中的第二招“无牛不笨”的猛力发挥到极致;要她把第三招“无虎不威”的威,毫无保留地,自然地呈现出来;要她把第五招“无龙不腾”的锐不可当之气势,在无意间显现出来;要她把第九招“无猴不狡”的狡诈,在发招换式间彰显无遗。但雪儿最喜欢的却是第四招“无兔不敏”;第六招“无蛇不灵”;第七招“无马不奔“;第八招“无羊不善”;这几招讲究的是轻巧,敏捷,灵活,发招换式之间还透着一股灵气,很合她的意,也练得更为用心。
这无字剑法的第六路,只用了前九种生肖动物为形而创,换言之,就是此一套剑法只有九路。
雪儿花了十来天,把剑招练得甚是娴熟,自个儿很是满意。
白天松对徒弟的剑法却不满意,说她是轻灵有余,锐气不足,剑式不够凌厉,不具备此路剑法赋予的霸气。
雪儿听得师父的见解,不急,不燥,更不脑,撒个娇,笑一笑,便问解决的法子。
白天松还真有解决的法子,也不管是白天,抑或是黑夜,强硬地把雪儿带到深山老林中,让她或在炎日下,或在狂风暴雨中练剑。他同时也让雪儿把无字剑法的第七路无恶不作;第八路无边无际练得精熟。
这无字剑法的第七路乃是以狮,狼,熊,猫,狐,鹰,再加上第六路未用的十二生肖动物鸡,狗,猪共九种动物之形而创招;招路仍是以猛、狡、诈为主;特点是猛如怒狮,狡如灵狐,扑如灵猫,腾似鹰,翻像鸡,巧如狗,拙似猪;每一招的意为该动物的特征及习性。此路剑法使发开时招猛式辣,转换间,腾挪间,进退间皆伴随着一股气浪,并发出飒飒风声,从而气势上便显得咄咄逼人。
第八路无边无际,乃是采民间所流传的各路神仙,凶煞为名;以相互匹配之仙、神的典故为意而创。此路剑法走的是诡异多变的路子,使发开来时,几乎没有虚招,着着皆是取人要害的辣手。
第九路无影寻踪,乃是前八路剑法的总汇,身形、步法、招式变化多端;聚猛、狠、灵、巧诸般特征为一体;更是包括剑式中的挑、刺、压、掠、劈、破、冲、转、圈、旋等手法,是前八路精招妙着的大汇合。此招使动开来时精、气、神随式而变。此一招要求做到无思,无想,无欲,无求,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足合,肩与身合,身与招合,内外相合,刚柔相合,继而无意无招身心合一的意境。
雪儿虽是把各路的招式练得精熟;但还没有做到无意无招身心合一的至高境界。此一点,白天松也不强逼,只要求雪儿把那几招狠着、辣式练出神气来。雪儿没叫苦,亦不抱怨,听师父的话,继续苦练。
雪儿每天回去时都很晚,人也很累,但她还是笑呵呵地逗弟弟玩乐;跟毕一风,尚三公,王少才等人打诨胡闹;兴趣来时,还要撒撒娇,跟金道北谈诗讲书。
尚三公,金道北,毕一风,王少才等人早已知晓雪儿是跟何等人学剑法,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彼此见着面,他们只问雪儿累不累的闲话,武功上的事一概不过问。
陈玉珊只管雪儿的好歹,对她跟谁学功夫,从来不多问一句。她还时常带着李大胆,何三笑给雪儿送水,送吃的。他们一般是把东西送到就走,不问半句闲言碎语。
如此这般,雪儿在深山中练得月余,白天松说她的招法已初具霸气,要转到海里去练剑。
白天松弄来了一架小船,每天天晓时分就出海,到得水深处,就让雪儿跳到海里练剑,风雨无阻。要是碰到涨潮,白天松更是要雪儿挥剑与翻滚的波涛相抗。幸亏雪儿的水性好,否则还无法弄。
这一练,直练到夏尽秋至时节方才罢休。
白天松见雪儿的剑招已弄得精熟,便不再指点,任由这个徒弟自练。他在一个晚上,悄无声息地又溜掉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雪儿见自己的师父又不见了踪影,也不去找,仍然练剑不辍。
尚三公得瞧雪儿的剑招,便动了一般心思,竟帮着把连环诀贯穿其中。这一下,雪儿的招法更加地连贯,流畅,也凭添了几份威力。
这雪儿又有一般闲心,每日练完功,习完剑,还乐呵呵地跑去帮王青莲演练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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