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如今只知言千邪和陆韫有关系深怕他夹在中间为难,可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
陆韫闻言揉了揉她的发璇道,“没关系,到时候我去问问他什么情况,堂堂少谷主这点肚量还是有的,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你三婶她们?”
姜家有今天这样的地位都是父亲一步一步拼着命周旋回来的,别说姚氏了徐氏她又是凭得什么让她把这份家业拱手让人?
“先搞清楚她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都做了什么小动作,如果查实要么像姚氏那样扫出府去,要么我宁可姜家没了。”
让姜家没了是什么意思,陆韫和她都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嘛!
从祠堂里出来以后,徐氏便派人请了他们去前厅,阿月眼一扫难得她两个叔叔今儿一起都在了。姚氏被逐出府后,姜宝芸姜宝芽下落不明,加上姜宝星之前又出了那档子事,二房已经不成个样子家不算家,姜二爷连受打击后常常流连烟花柳巷很少归家更不提管姜家的事了。姜三爷也是个胆小怕事怂的,徐氏掌家以后整天对他吆五喝六的烦的他也是天天躲在铺子里。
上位空着座位,手边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冒着热气的茶水,茶盏旁边就是半人高的账本,她说查账本短时间内徐氏就把这么多账本放在那儿,回门只有一日的时间,徐氏是料定她查不出什么来还是问心无愧有备无患呢?
“世子世子妃来了,请上坐。”徐氏见他们来从座位上起身,热络的来迎,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些。看来徐氏已经有了应付的对策,阿月这样想。
陆韫坐在另一侧伸手拿过一本随便翻了几页,阿月则端起茶盏轻抿起来,一时间前厅没了声音。片刻,陆韫将账本放下对她摇了摇头便是账面做的很漂亮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请问三夫人侯名下的店铺都是谁在掌管?”陆韫端起他面前的茶盏,神态悠然的刮了刮茶沫,漫不经心的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回世子的话,是世子妃的三叔,侯府三爷。”徐氏回答的时候特意在“世子妃”三个字上加重了口音都说打蛇打三寸,徐氏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深谙此道。
同时徐氏在暗处用手掐了一下正在出神的姜三爷,被突然点名的姜三爷浑身一颤,瞬间从头凉到脚。这种刺激的感觉就像幼时读私塾,他听不进课走神时突然被先生点名提问的感觉,整个人被电了一般。
姜三爷慌忙的想组织言语等待陆韫的提问岂料陆韫只是瞥了一眼继续问道,“既然账本都在了,那帮忙的管事,账房先生也应该来了。叫他们过来回话,三夫人这不难吧?”
陆韫刻意咬重了“三夫人”三个字,阿月在一边看着陆韫和徐氏“你来我往”,不打算插手。虽然陆韫身体病弱可是对付徐氏这种后院夫人看样子不在话下,这场试探徐氏必输无疑。
徐氏一听陆韫的话,立刻愣在了当场,若只是查账还好说如果要见人的话那就露馅了……
徐氏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身下的椅子把手,阿月知道徐氏为何有如此反应,因为她出嫁前在侯府名下的店铺里多多少少安排了她的人,这件事陆韫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有了刚才一问。
徐氏的脸由白到青再到黑,脑子却在快速的运转,如今姜二爷不管事姜家内外都是她和姜三爷在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想赖都赖不掉。姜三爷虽然是铺子的总负责,可却只是个挂名的好听点而已,自己丈夫有几斤几两重肚子里多少墨水,徐氏最清楚不过。
阿月坐在高位看的就更清楚了一些,看到徐氏从一开始的成竹在胸到后来的慌乱再到垂死挣扎最后像是认命似得挥了挥手便有下人跑了出去,她知道这是去喊人了。
她以为徐氏只不过是赶走了言千邪,贪点府里银子而已。没想到徐氏的手竟然伸得如此之长,不仅用自己的人换走了铺子里她之前安排的人,而且换的还是徐氏娘家的人尽是些不学无数的地痞流氓!
“你们就是铺子现在的管事,账房先生?怎么有些眼生得很?”
陆韫看着下面站的四五个人发问其实不光他就连阿月也不是全认识铺子里所有人,只要这些人咬死他们就是铺子里最初的一批人跟徐氏一点关系都没有,阿月便拿他们没有办法。徐氏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理会徐氏不断给他们的眼神示意,其中一个二十多岁长得油头粉面的男子率先走了出来,他见陆韫说话温和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心里便有意攀结,说出的话就带了七分讨好,“回世子爷的话,您日理万机是大人物怎么会见过小的,不认识是应该的。不过世子妃想必是认识的,毕竟算起来小的祖上和世子妃还是有点渊源的。”
这年轻男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本来想通过和阿月攀亲在陆韫眼前混个眼熟以后有机会上位,只是这话若是听在有心人的耳里怕是另一层意思:一个未出阁的嫡女和一陌生男子相识且祖上还带着渊源,不乱想都不信。壹趣妏敩
要是搁在一般人家,夫君稍微占有欲强点,霸道点,听到这话哪能不挽着袖子一拳先招呼上去?
“本世子妃一向记性不是很好,你是本家的还是分家的?”
阿月单手撑着头像是来了兴趣,陆韫摇了摇头知晓阿月是来了整人的兴趣也就退居后面不出声了,宠溺的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亲自递到她嘴边,她就着陆韫的手咬了一口觉得今日这糕点异常好吃。
可是未出嫁时她也吃过却没有今日这番感受,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便撞进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中的,刚刚心里烦躁莫名就消散了。
“回世子妃小的不是,小的是……”
“啊,那就是本世子妃外祖家的咯,可是本世子妃的外祖一族都被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样的话本世子妃还有哪门子的亲戚呢?”
阿月在男子要表明身份的时候抢先回答,这样一来便抢先得到了话语权,将男子的前路和后路都斩断了。果然,男子听了她的自问自答脸色也是一片白一片红。
可是还没等男子缓过来,阿月却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迫不及待要和陆韫分享一般,转头对着陆韫道,“世子,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吧?”
坐在下面的徐氏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阿月下面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会针对自己。
“好。”
“之前姚氏在爹娘举行葬礼期间带了娘家的人妄想趁乱搬空侯府,祖母命我去处理。我到的时候姚氏的一个外甥将我误认五妹妹对我动手动脚,后来墨云及时赶到。这个人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见墨云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又开始求饶,说我跟她表妹也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和她也算是表兄妹,让我放过他。呵,你说好不好笑。我是爹娘的独女哪来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侯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些人半分影子,凭甚一见面就要求我帮忙?”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可是若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怎么又有脸求前途?
“世子妃说的有礼,本世子一向也是对这些远亲厌恶至极。”
阿月和陆韫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听在徐氏耳朵里就是在指桑骂槐,这桑是姚氏而槐嘛……
坐在徐氏身侧的姜二爷一听侄女提起姚氏,脸色也是一阵青待听到后院里发生的这一茬心里更是对姚氏的所作所为一肚子火,最终选择了沉默作壁上观。
今日这场好戏开锣了,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和陆韫甜蜜完的阿月才想起来下面跪着的这一群所谓的“账房先生”“管家”,做后知后觉状然后对着那油头粉面的男子道,“啊呀,我给忘了,你刚刚想说你是谁来着?”
即使再怎么泼皮无赖油腔滑调,经过上面阿月那段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明白阿月话里的意思,哪里还会巴巴的再往上面撞去?
“小的,小的没有。还请世子妃恕罪!”那男子禁不住阿月三两下的威胁,连忙跪地求饶。
真没意思,还以为徐氏找的人最起码有些骨气结果……自然阿月连带着徐氏都看轻了几分。
不过既然口已经撬开了……那么就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看了,阿月起身将桌上半人高的账本用力一推账本全部散落在在那些人的面前,那些人出身市井不过因着徐氏的缘故才在姜家店铺里谋了个肥差只不过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东窗事发了。
“说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老实交代,若敢有一个字隐瞒那么下辈子就去大牢里过吧。墨云,记着如果这些人不说出个所以然待会儿去报个官说今日回门本世子妃的一条翡翠项链不见了,本世子妃怀疑是他们偷窃的。若是能追回本世子妃必有重谢。”
跪在下面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偷窃世子妃的物品这罪名不小要是蹲大牢下半辈子怕就是在里面了,谁也耗不起。最后齐齐望向徐氏希望念在亲戚一场上能帮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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