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抛弃她背叛她欺骗她是什么意思?”陆琛自王位上下来替梁朦包扎好伤口,全程一句话不说。梁朦愣神以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十三岁的时候她的亲生父母不是玩了一出苦肉计?设计诈死让她小小年纪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整天周旋在一群蛇蝎妇人的堆里。自己就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还要拖着一个庶出的奶娃娃,这不是赤裸裸的抛弃是什么?”
云贺话里的奶娃娃就是说的阿月的庶弟姜宇。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朝臣们一惊,他们知道侯夫妇捡了一命才得以回来,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这三十六计再怎么也比不上祁王玩得溜,且不说你这么多年卧薪尝胆扮猪吃虎劳苦功高,你与阿慈没有过节为何平白无故设计她?让她‘家破人亡。你既不爱她为何故意接近她,娶她,最后抛弃她只身奔赴边关还要骗她你死了。有些真相比起你亲自告诉而让她从别人嘴里知道更加残忍。”
“翊后一直口口声声说和阿慈感情深厚情同姐妹,孤请问一句欺骗她的不是您这个好姐姐吗?当初月初的晏王遇刺一事明明不是您所为,阿慈为了你拼命找证据你却一声不吭领了罚去了边关,去的好啊,这样才能和翊帝暗度陈仓,你想过没,你不在的时候是谁替你安抚父母还要替你时刻保着梁氏一门的荣宠,最后翊帝起兵为天下大义而行,您做先锋祁王做军师,你们倒是随性而为尽心尽力辅佐明君,可有没有想过在你们毫无后顾之忧诈死的诈死,被贬的被贬的时候,侯府,祁王府,护国将军府是怎么毫发无损的。天底下谁不知道你们天丞的辕帝是出了名的疑心重,他知道你们举兵起义了,还会放过你们满门吗?”
云贺掷地有声的说完后,大殿里响起一片吸气声,毕竟有关新君陆琛起义的内容旁人不敢妄自判断。
云贺这人就是这样平常看上去笑嘻嘻的,不务正业。但是一旦被人惹毛了,专门挑人痛苦的话说毫不留情。这不,反击的话字字诛心的落在了陆韫和梁朦的心上。
“翊后,孤说得没错吧,你们这些自称为父为夫为友的人,伤她至深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孤?”
“咣当”
长枪落地。
陆韫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亲自跟你说的?”
“无可奉告,祁王,虽然您伟大的事迹备受万人敬仰称颂但是在孤的眼里,你的所作所为还及不得萧二的十分之一。”
萧二,多么熟悉的名字,这个许久不曾听闻的名字就如同一块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如今旧事重提感觉就像一整块连皮带肉被人撕起,毫不留情。
江萱握着长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了几次,所谓彻底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姐……”江逞扶着江萱摇摇欲坠的身形,眉心直跳就知道这趟来天丞准没好事,好好一场婚宴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捣出来了。
“是我自私了,阿月那时候那么相信我,我不该知道姜叔叔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也没有在你们设计的时候陪在阿月身边。我一直以姐姐的身份自居却不知道我这算的上哪门子的姐姐?”
梁朦自责道,陆琛不忍将梁朦搂入怀里,这么多年他们一同在边关吃苦,一同刀光剑影的,甚至一同杀回了这座生他们养他们的城,梁朦都未曾有过怨言只是阿月这关若是不能好好处理,梁朦是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这不怪你,你做这些皆因我而起,堂兄做这些也是因为我,侯夫妇也是为了辅佐我,若是堂嫂非得要算账的话我自是当仁不让、责无旁贷。”
“娘亲你醒啦!”云馨软糯的小奶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全数吸引了过去。
阿月的瞳孔又恢复成黑白分明的模样,狰狞的红色悉数褪得干干净净,手边的泣雪也已经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伸出手将耳里的耳塞拿下,心里却已经快速的捋清事情的发展,都已经到阻断自己的听力这个地步,每个人见她醒来脸上一副高级戒备的模样,云贺那个混蛋还好意思懵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当她是云馨好糊弄?
“呵呵,阿慈,你醒啦?我发誓我可什么都没有干!”云贺见自己的目光询问过来,立刻举起双手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可是云贺越是这副模样,阿月越不信,怕是现在她的老底大多数已经被云贺掀了个遍!
与梁朦江萱的一番激战,她的体力已经耗尽的差不多,喉咙间一哽咽尽是苦涩,鼻尖也有酸楚,提着泣雪走到云贺身边。sxynkj.ċöm
“醒了?”云贺放下手,上下打量一番阿月。阿月点了点头。
“有些乏了,我们回吧!”
对于阿月的这个提议,云贺自是举双手双脚同意,当下唤了云馨准备离开。
“对了,那些人要不要……”阿月看着云贺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知晓云贺指的是参加婚宴的其他人。今日这事都说开了,牵涉甚广就算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做这种事。
“不用了,天丞的口风向来是最严谨的,早有领教。”
连阿月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说她自己还是别人。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轻了起来。
只见衣袍流转间,自己已被打横抱起,这个怀抱甚是熟悉,四年不见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药香味,转而代之的是一股酒的清冽。
阿月的四肢突然间僵硬起来,下意识间泣雪就要离手,却被陆韫反手一扔,身后的何辽则立刻上前接好。
“放手!”阿月秀眉一拧,手刀就要朝着陆韫的面门劈上。
陆韫不慌不忙反手一剪,“乖。别闹!”这句话一出口似乎将他们拉回到了四年前的样子,陌上君子,温润如玉。
陆韫这幅面容就像当年当成亲似的样子,深情款款一如往昔,仿佛这四年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们还是新婚夫妻,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
“你累了,我们回家。”
陆韫这话说完,阿月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不是因为体力不济而是因为被点,了,睡,穴!
等了多年,陆韫那颗沉睡的心似乎也有了波动的迹象。现在他只想做的是把眼前人带回他们的小院子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问了,只要人回来就好。
哪怕阿月此时不待见他,他哪怕用捆的绑的也要将阿月带在身边。
陆韫抱着阿月向大殿外走去,知情人是知道并且见证过这位祁王从世子的时候就如何的宠妻,是以陆韫如进无人之境没有一个人对他在大殿上做出失礼的事而有所反对,就连陆琛这个新君也是默许的。对着陆韫,陆琛一向是先以堂弟的身份思考然后才是君臣。
但不代表没人会拦,姜家的现任家主……姜宇,在大殿的尽头伸手拦住了陆韫。
“有事?”陆韫抬头忘了眼姜宇,他这位年纪轻轻就掌握家族大权的小舅子。
姜宇明显在面对陆韫的时候,有些拘谨,尤其现在他这位姐夫是晋城人人想巴结,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姜宇是愈发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事关姜家,使得他不得不拿出家主的气度和威严,即使在陆韫看来幼稚的很,姜宇也想试试。壹趣妏敩
姜宇伸出一双手,向前一步,像是要伸手去接陆韫怀里的阿月。陆韫不着痕迹的抱紧了怀里的阿月向后退了一步。
“做什么?”陆韫问了第二句话。
“祁王殿下,如今大伯父大伯母已经回来,唯一的遗憾是多年与二姐姐的分离,如今姐姐归来按道理该回去让他们看上一眼。望祁王成全!”
姜宇字里句句恳切,众人以为祁王会念着人家父母之情会答应,结果陆韫只是抱着阿月绕过了姜宇,只留下简洁易概的一句话,“要看人,去王府。”
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人,不可能。要探望,去祁王府,只是想必就算有人去上门探望,陆韫不愿意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祁王,你就那么目无王法,光天化日挟持了孤的王后?”云贺的声音自身后急急响起。
“究竟是我抢了你的王后,还是你夺了我的妻在先?至今为止,本王还没有写过一封休书,那她就还是本王的王妃。”
“云贺,有一句话本王忘了告诉你,手痒的不只是我们王后,这么多年来本王也手痒得很。”
言下警告之意不言而喻,不知道为什么云贺却被硬生生的逼退了脚步,牵着云馨的手只能望着陆韫和阿月离去的背影。
陆韫抱着阿月回到玉溱院的时候,惹得整个祁王府上下的人都是震惊,因为自从四年前阿月消失以后陆韫就没再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到府里,四年如一日的洁身自好。
如今带了一个女人回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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